這姥姥上道。
過年的客車真的是分外的擁擠。
根本就沒有超載一說,完全就是超負荷運轉。
看看那車頂的行李,再看看客車上面人擠人的樣子。
真的是過年的模樣。
熬過六七個小時,車子終于晃悠到縣城。
這下了車子,孫思妙才感覺活了過來。
整個人都蔫了。
趴在親爹的后背上死活不下來。
再也不大過年的擠客車了。
要命!
到了縣城幾人去飯館點了碗羊肉湯,一人泡了點帶著的餅子,這才緩過來。
好在進入臘月,往返鎮上和縣里的驢車也多,運氣好還能夠攔到一輛拖拉機。
他們也確實運氣不錯,剛走沒幾步就看到認識的拖拉機。
爬上帶著點味道的車斗,一家人才松了一口氣。
回到家已經天黑了。
已經燒熱的炕頭,還有熱氣騰騰的飯菜,讓趕路的祖孫三代終于舒坦下來。
“老祖宗,我好想你!”
抱著老祖宗的胳膊不撒手,孫思妙認為討好老祖宗不丟人。
老祖宗笑的臉上的褶子都快堆成了菊花,抱著重孫女開心極了。
吃過飯才是真正熱鬧的時候。
一家人圍坐在側屋老兩口的房間里的大炕上等著分禮物。
孫思妙也不賣關子,把帶回來的禮物一樣樣的分下去。
都高興壞了,除了宋冬雪。
特別是聽見大嫂生了孩子后,整個人都蔫了。
孫思妙是不能夠理解親娘的反應。
這大舅媽懷孕她不是早就知道嗎?
現在生孩子不是正常嗎?
怎么就跟受了重大打擊般?
看看親爹,親爹聳聳肩,表示不清楚。
再看看老祖宗和大姑奶奶,就看到大姑奶奶無聲的說了兩個字:
矯情!
矯情什么?
孫思妙想了半天才猜測到,難道親娘是因為家里添新人了,她這個有孩子的人就不受待見?
除了這個她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不過大過年的,看著親娘鬧情緒也不太好。
拉著親娘回了她自己的屋子:
“娘,我跟你說件事情。”
宋冬雪興致不高的嗯了一聲。
“那個大姨給人當了小三,肚子里還揣了一個小包子!”
這也沒有刺激到宋冬雪,只是她臉色不是很好。
“那個男人只是算計大姨肚子里的包子,沒想跟大姨結婚來著!”
這下親娘終于有反應了。
一臉說不出是震驚還是幸災樂禍的表情。
“這些事情你咋知道的?”
宋冬雪很想笑,不過又憋住了,不能夠在孩子面前露出這種開心的表情。
容易教壞孩子。
但是真的開心。
果然只有大姨倒霉,親娘就開心。
不要說宋冬雪這個人過分,擱誰身上這種被人算計了一輩子命運改變的事情,都有巨大怨氣。
真當這個世上都是圣母呀?
想多了!
如同宋冬雪這般的人才是大主流。
只要大姐過的不好,她就開心!
說她壞也好,說她自私也罷!
她就看不得明明最自私的人,憑什么有好的命運?
生活是公平的,到底是先甜后苦,還是先苦后甜!
這總得有地方找補。
孫思妙成功的把親娘逗開心后,這才把賀逸霆之前給自己的小葫蘆拿出來遞給宋冬雪。
“娘,這個玉葫蘆你貼身帶著,玉有靈性,你懷著孩子,它能夠護著你!”
之前大舅媽生產大出血到底給孫思妙心里留下陰影,真的是怕了。
再加上孫思妙也接收過不少生產時候出現意外的孕婦。
上輩子沒有經歷過孕婦生產過程,可是不妨礙她擔心。
宋冬雪對玉沒有研究,可是這翠綠色的小葫蘆到底讓人歡喜。
閨女是個厲害的,估計是老祖宗給的。
她也就收的心安理得。
麻溜的戴在脖子上。
“還是我閨女心疼我!”
歡歡喜喜的躺下休息。
孫思妙剛出堂屋就看到三個腦袋蹲在門口。
這大晚上的,月色不顯,又沒有啥燈光,冷不丁的真的被嚇到。
拍著胸口低聲吼道:
“你們干什么?”
三個腦袋齊齊對上她:
“大妹,我也想要禮物!”
“姐,我的禮物呢?”
孫思睿、孫思林和孫思涵委屈死了。
自從親娘懷了娃后,孫思妙竟然對他們多有忽視。
這禮物都沒有他們的了。
“剛剛不是都給了嗎?怎么還要?”
孫思妙簡直是要被氣死。
這哪里是兄弟,這是債主吧!
孫思睿哼了一聲。
孫思妙也哼了一聲!
倒是孫思涵沒有哼,但是他咬著手指頭,可憐巴巴的望著孫思妙。
那小模樣別提多控訴了。
“都是吃的!”
這不是廢話嗎?
三個吃貨,她準備的當然都是吃的,而且可以盡情的在村子里顯擺的那種。
還想咋地?
“你給娘的除了吃的還有戴的!”
要死了!
這是人說的話嗎?
所以他們也要戴的?
她是搞首飾批發的嗎?
揉揉眉心,感覺自己的壽命吧,本來就是有數的,現在倒是會被氣的少去不少。
“給,給!都給!”
能怎么辦?
都是自己的親兄弟。
何況還指望一個個的以后給自己當靠山。
給唄!
為了不讓兄弟們比較個沒完,全部都是葫蘆。
這下滿意了。
三個葫蘆娃。
想著已經讓寶玉準備了,那就都準備吧。
這天不光三兄弟有葫蘆,爺爺奶奶,老祖宗,大姑奶奶,就連她老爹孫志文都有一個。
當然還有孫小草。
一口氣發出去六個,不對,是十個小葫蘆出去,真的比葫蘆兄弟還多。
識貨的只有老祖宗和大姑奶奶,其他人都不懂玉。
這好東西也就沒有人打主意。
倒是回歸的寶玉,如今老實的跟鵪鶉差不多。
讓它干啥就干啥,真怕小祖宗再把自己砸了。
其實不用到了臘月二十三才真正忙到過年。
這不,第二天馬大蘭就把秋天收起來的花生拿出來,還有孩子們去山上收集回來的榛子松子還有栗子核桃啥的都翻出來。
這是要準備炒年貨了。
一般炒年貨不是一家人弄,而是幾家人合伙。
“娘,今年還烀咸菜嗎?”
趙向琴和王大妮難得一起過來,進門就問馬大蘭。
誰讓馬大蘭烀咸菜的技術一流來著。
“烀!不烀明年吃啥?”
咸菜分生咸菜和熟咸菜,而馬大蘭一手烀咸菜的本事,可是別人學不來的。
“那俺們跟娘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