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蘿拂衣行

第五十二章 對峙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反正我也是要死了的。”樸蘿扭過頭去。

“給我打!狠狠地打。”吳氏對著兩個婆子發號施令。

“等一下!”樸蘿喊道,她不想平白挨一頓皮肉之苦,如果被打的走不動路,就算老李頭來救,也跑不了了,“我說可以,只是我也有事情想要問你!”

“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談條件?”吳氏冷笑。

“你不是說左右都要殺死我么?那我做個明白鬼,你做個明白人,不好嗎?”樸蘿梗著脖子說。

吳氏冷冷的盯著她,“好,你問,我倒要看看你要跟我耍什么花樣!”

“我知道你給我母親施蠱了,可是卻不知道解蠱的方法。你要告訴我,我才說。”樸蘿說。

吳氏嗤笑,“告訴你又怎么樣,難道你還想救你那個已經差不多涼透了的死娘?”

樸蘿怒視著吳氏,“你放屁。”

那兩個婆子見樸蘿不尊敬的樣子,拳打腳踢的上來,吳氏沒有阻止。

只看著樸蘿像是皮球一樣滿地的滾。可是有鐵鏈子拴著,再加上力氣比不過,就只能徒勞的護住自己的頭臉,叫到:“別打了,別打了,你們要是想從我這兒得到消息,就別來硬的,不然我死也不會說的!”

“好了。”吳氏說道。

兩個婆子停下手。

“告訴你也無妨,這蠱,無解。除了我之外,誰也別想解。你母親死定了。”

真的是如此……和公主的情報吻合了,那遠離可解這種事情大概也是真的了吧?可是樸蘿不敢問,萬一這毒婦原本不知道,現在知道了追上去怎么辦?

樸蘿繼續問道:“即使是用你女兒的命去換,你也不解,是嗎?”

“果然是你,我婉兒說的果然沒錯。”吳氏咬牙切齒,樸蘿這話相當于變相的承認了樸婉被綁和她有關!那晚是她最不愿意回憶的,女兒丟了,多年來的計劃又破滅了。

以至于現在這不尷不尬的位置上。

樸蘿眼見這瘋婆子又要發瘋,連忙說,“我就這最后一個問題,你回答我,我就告訴你是誰告訴我的。”

“哼,我婉兒有真鳳之命,又怎么會遇到危險!”吳氏昂起頭,驕傲的說道。

“你騙人。”樸蘿拆穿,“如果你真的這么想,就不會叫我父親去找她了。也不會千里迢迢的來到皇都,在山溝里頭等著就好了。你不說實話,我也不會說的。”

吳氏只惡狠狠的盯著樸蘿,兩個婆子見狀,又要動手毆打。

“你不說我也知道!”樸蘿連忙說,“不是你女兒不重要,而是你有更重要的事對不對!”

“是你自己。”

“我母親不死,你一輩子都只能活在陰暗里,被父親藏著。你寧愿你女兒不做皇后,自己也要做侯夫人,我說的對嗎?”

“哼,小賤人。”吳氏沉默了下,卻沒有反駁,“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現在輪到你了。”

“哦,其實很簡單,是有高人指點我的。”樸蘿信口胡謅起來,左右說了實話她也不會信。

“是誰?”

“就是一個慈幼局里的人,一個男人。他在我上學堂的路上告訴我的,我每日上學堂路上會經過的三洞橋的切糕鋪子,他就是在那里找到我的。”樸蘿深諳撒謊之道,要七分真三分假,還要加入點細節。

吳氏果然似乎信了的樣子,她在皺眉,沉思。

樸蘿想趁機扭動了下身子,可是兩個仆婦按的極用力,根本動彈不得。

“他長什么樣子?”吳氏問。

“不知道,遮住了。”樸蘿答,見吳氏要發飆,連忙說,“可是他身量有些高,有幾分力氣的樣子,對了,似乎還會些武藝。”

吳氏在腦海中拼命的搜索著關于這樣形容的男人的蛛絲馬跡,族里似乎有幾個青年比較高,可是,平白無故的,為什么要來和她作對呢?

也許,是花婆子那邊的人。吳氏這樣想著。

自從幾百年前族人被屠戮了,花了好多的時間,流落在各地的幸存的男女才隱姓埋名的再次回到了一起。

慢慢的休養生息,再次發展壯大了起來。也在南洲逐漸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只是族中卻分為了兩派。

一派是以花婆子為首的隱居派,主張埋葬巫蠱之術,像一個正常的大夏朝子民一樣生活。還有一派是以吳婆子為首的復仇派,當年被端了老家,就連族中的典藏都丟失了大半,這等血海深仇不得不報。

一直以來,花婆子都是主導,每次競選族長的時候都穩穩的壓了吳婆子一頭。

可是事情卻在神算子來的時候出現了轉機。

事情也逐漸按照神算子算出來的事情發展著。這是上天送給巫蠱兩寨的機會,天予而不取,必遭天譴。

或許是花婆子那邊的人賊心不死,前來破壞自己的計劃。

吳氏這樣想著。

又追問道,“你說的男人,現在何處?”

樸蘿想了想,說道:“不知道,后來就再沒見過了。”

“你撒謊!”吳氏突然說。

樸蘿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道哪里出了破綻。

“如果是那邊的人,殺了樸婉就可以了,哪會這么好心的送了回來?”吳氏說。

“我不知道你說的什么這頭那頭的人,一開始確實是他,只不過后來,那晚我們走散了。我帶著樸婉闖到了鐵塔將軍府中,哦,就是那個辭掉了西城門將軍,跟著我母親一起走的那個男人。”

吳氏有所耳聞,若有所思。再加上樸婉那日回來的形容,綁她的男人走了,一個和姐姐身上味道一樣的女子把她抱上了馬車,又遇到了另外一個男人把她打暈。

樸蘿接著說道:“后來,我是將樸婉交到了鐵將軍手中的。也是他去用樸婉換你的解蠱之法的。”

“你不同意,他就放了樸婉。”又小聲的接了一句。

“你說的那個男人還有什么特征?”吳氏問道。

“哦,特征我倒是沒留意,他一直蒙面的。”樸蘿哪敢形容的仔細,生怕露了餡兒了。“不過他倒還告訴我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

“就是真鳳之命,說的是我,而不是樸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