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蘿拂衣行

第九十九章 鼠山10

下了籃子,有人拿出了筆,在樸蘿的手背上的圈圈旁邊,寫下了一串數字,四五四二七七。

里面一共有三十張桌子,樸蘿他們來的比較早,空蕩蕩的洞窟里頭只有五六個人,桌子根本坐不滿。

“好了,你們新來的,我只說兩句,咱們山,名字叫鼠山。”前頭的白衣人頗為不耐的說,在前頭寫了兩個大字,“鼠山”。

原來是鼠字,樸蘿想過是曙山或者蜀山,卻沒想到是這個“鼠”字。

“老鼠呢,就是該活在地底下,沒有它不知道的事情。”

“希望你們可以敬畏這種生物。”

“你們知道我們是做什么的了么?我們活在人們看不見的地方,我們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我們是鼠,是遍布南州大地的情報組織。”

情報組織?樸蘿想到了古圖上頭南方畫著的一只信鴿,難道……?不對啊,那信鴿的位置離這里十萬八千里遠,一定是不一樣的組織吧。

樸蘿接受不了,張真人留下的組織這樣的殘暴、陰暗。

她暗中捏了捏小玉,不知道它聽到沒有。

“咱們這兒就一條規矩,服從。”

“服從,不僅體現在心里頭,還要時時刻刻的表現出來。”白衣人環顧了一下,“有人知道怎么做嗎?”

一個顫顫巍巍的小手舉了起來。

“要低頭”一個臉有些黃的男孩說道。

白衣人來看了看他的號碼,“行吧,加一分。”說著示意站在角落里頭的人。

這時候,樸蘿才看到那有個人,他完全隱藏在陰影里頭,把自己縮成了一團。

他沒有穿衣,只在腰間纏了一塊破布,坦胸露乳,卻把自己蹭的灰黑。

他手中拿著一個板子,記下號碼之后,又重新回到了黑暗之中。

“記住了,咱們這兒一共有四個等級,由高到低分別是紫衣、藍衣、青衣、白衣,還有一種是不入流的,無衣人,就是你們剛剛看到的。”白衣人朝著角落比劃了下。

那人又把自己縮在角落,看不清楚表情。

“你們不會想做無衣人的。”他笑了笑。“可是呢,你們現在也不算我們的人,等階也是無衣,知道見到我該做什么嗎?”

那個臉黃的男孩率先站起來低頭行禮,接著大家紛紛效仿,樸蘿也連忙站起來。

“好,就是這樣。”白衣人滿意的拍怕手,接著說道:“你們都是乙班的,都是聰明人,大概分清楚了等階,然后就是禮儀了。”

“你們剛剛也會一點了,見著比自己高一級的,是低頭行禮,高兩級的,要俯身,高三級的,要跪拜,高四級的,要五體投地,知道了嗎?”

“當然了,想要遇到三、高四級的也幾乎不可能,你們記在心里就好。”

“平時禮貌一點,總沒有壞處。”

“你們乙班,是甲班的備選。而甲班呢,是我們白衣的備選。只有進入了甲班,并且積分足夠了,才有機會升到白衣,知道了嗎?”

“當然了,我們的積分制度也會剔除掉一批人,從丁班開始,到時候,是收做無衣人,還是扔到下頭去,就只能向天祈禱了。”白衣人指了指懸崖下頭。

“只要你們不從乙班降到丙班,從丙班呢,又降到丁班,關系就同你們不大。”

“你們不會想去丁班的,那真是廝殺。”白衣人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

“我們再來說積分,兩種途徑,第一,是考核,如果你足夠優秀,就會獲得應有的積分,考的越好積分越高。第二,就像剛剛那樣。”白衣人指了指被計分的那個小男孩。

“就是積分獎勵,或者說,積分交易了,你可以把積分獎勵給比你低等的人,每月不超過三分,也可以跟平級的人以積分換物。”

“考核還是你們之前那三項,我是教你們文化基礎的。因此也負責告知你們這些爛糟事兒,明日后日是教另外兩項的。”白衣人語氣中似乎有些煩躁,講了這么久了,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從剛剛開始,其他的乙班學生也陸陸續續的到了,他們恭敬的低頭等在洞口。

“好了,都進來吧。”白衣人朝他們招招手。

洞口的人都走了進來,白衣人叫剛剛那個無衣人發了一些課本和筆墨下去,自己就坐在前頭,開始講解起書本上的內容起來。

雖然都是比較基礎的東西,可是樸蘿不敢不聽。

到了正午,又是去昨日的地方吃飯,回來的時候,白衣人已經不在了,叫他們自己溫習書本。

這時,一個臉上有一道傷疤的男孩敲了敲樸蘿的桌子,“新人,也太不自覺了,剛剛白衣使者在,我們也不好說什么,現在你們還敢坐這里?”

他聲音語調很是不滿,旁邊還湊上來了幾個人,都是之前乙班的老人。

他們一點也沒有之前的拘謹和恭敬,也沒有之前吃飯時候的謙和有序。

完全是一副流氓的樣子。

剛剛那個臉黃的男孩說:“白衣使者說了,我們都是乙班的,是平級。”他聲音有些害怕,可是還是這樣說了,因為考核是重要指標的話,肯定是坐在前面的桌子這里更好了。

誰也不愿意坐到最后面,或者干脆沒有桌子了。

旁邊也有和男孩一起的人幫忙小聲搭腔說:“就是,先到先得。”

也有人覺得不想惹事,就收拾了東西往后頭去了,樸蘿也在其中,她可不想在這里上什么課,也不想晉升,她只想著安安穩穩的跟著貓離開這里。

只是,就在樸蘿整理由無衣人發給他們的筆墨和書本的時候,被旁邊同樣收拾東西的人轉身撞了一下。

樸蘿手中帶著墨水的硯臺直直的飛了出去,灑在了對峙著的老人和新人中間。

墨水四濺,不僅把剛剛搶答的黃臉男孩迸到了頭上臉上,還把那個為首的找茬的老人給濺到了,他摸了一把臉,原本幾個點子,現在滿臉都是墨水了,身上也是,原本整潔的衣服都斑斑點點了。

不僅站在最前頭的人倒了霉,稍微靠前一點的也都被殃及池魚。

眾人一起怒向這邊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