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有力的手在背脊上來回按壓,薛知安的手指修長,指甲蓋都是修剪過的,圓潤又有型。
薛知安跟個小姑娘似的坐在床邊,側著身體給床上的葉淑兒按摩。
葉淑兒一雙杏眼,挺俏的鼻子,看人的時候總是帶有三分靈氣,看了他的樣子疑惑道:「知安,你這么坐怎么給我按?直接上來好了,你這是在不好意思嗎?」
薛知安脖子都紅了,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總不能說在按壓背的時候他總是會想一些有的沒的,「媳婦兒,你就別管我了,我這樣也可以給你按。」jj.br
「隨你,你要是愿意這樣,最好是晚上睡覺也別上床。」側身給她按摩,也不知道腦子是怎么長的。
終于,一盞茶過后,葉淑兒慵懶的坐起身,一把握住腰上的那一雙手,「好了,知安今天就到這了,謝謝你。」
薛知安還有些意猶未盡,怎么這么快就結束了,他還想再幫媳婦兒按按。
「我們本是夫妻,不用這么客氣。」他挑了挑眉。
「知安,我知道。但是有時候如果夫妻一方,其中對另外一個人付出了,我們有時候若是表達謝意,那是一種尊重,畢竟誰也沒有理由無償對一個人好,盡管我們是夫妻。」
她說的這一些話,不是為了改變什么,而是闡述她個人對于夫妻本是一體的看法。
「可是我是真心對你好的,以后你不用跟我說謝謝。」這是他心里所想的,他愿意幫媳婦兒任何事情。
「那你幫我看看灶房的熱水好了沒,我想洗腳。」她立馬就接受了,既然都這么說了,那就不客氣了。
薛知安點點頭,立馬起身,走了幾步后,又回頭說道:「媳婦兒,你先等著我,我馬上就來。」
興沖沖的跟這個小傻子似的,能夠服侍媳婦兒像是撿到寶一樣。
畢竟葉淑兒平日里獨當一面,實在是沒有什么讓他幫忙的,為此他有時候很沮喪。
葉淑兒也不知道薛知安的這些點,她只知道她是個新時代女性,一個高級知識分子,必須要搞事業,賺錢撐起一片天。
薛知安是她的相公,現在更是考取了案首,以后更是前途無限,但她也不是非要依附著大樹才能活下去的菟絲花。
薛知安回來的很快,手里端著一個木盆,是葉淑兒專用的泡腳盆,關于這一點葉淑兒有自己的堅持,那就是絕不和家人一塊用泡腳盆子。
「這是我的泡腳盆子嗎?」她瞅了一眼,水沒過了盆地,都看不見她做的記號了。
「是你的,拿起來的時候還看了一眼,里面寫了你的名字。」
他將膠木盆放在葉淑兒腳底下,然后幫她脫襪子。
葉淑兒的腳雖然小巧,但是并不是那種粉嫩又光滑的腳,她的腳底有繭子,特別是大腳拇指,有一層清晰可見的繭子。
薛知安拖著她的腳,用手試了下水溫,檢測看燙不燙。
「水還有點燙,要不要等一會兒?」
葉淑兒搖了搖頭,見他還拖著自己的腳,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她的腳沒有那么好看,而且還有繭子。
「媳婦兒,你的腳底下長了一個水泡!」薛知安驚呼,將她的腳揣進懷里,腳底板上有一顆黃豆大小的水泡。
「是嗎?我都沒注意。」這兩日太忙了,她都沒有注意這些小事。
「不行,這水泡長了好幾個,另外一只腳也有。我去問問娘,讓她給我一根繡花針。」水泡必須挑破,之后再上藥,才會好得快。
葉淑兒腳一縮,有些抵觸。
這跟打針不一樣,挑水泡之后還要擠出來里面的膿水,想想就覺著難受。
「你在這等著,先別下水。」說完不等人回應就跑了。
葉淑兒把自己的腳抬起來,看著腳底板上的水泡,陷入了沉思。
張氏聽說葉淑兒的腳長水泡了,跟薛知安說道:「要不我去幫淑兒挑,你不知輕重,要是好心辦了壞事就不好了,沒個準頭。」
薛知安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生怕他娘跟他搶這個表現的機會。
「娘,我會的,你就別操心了。」
扭頭就走,不給張氏追問的機會。
葉淑兒見他半天才來,「娘那里沒有繡花針嗎?」她嘴上這么說,實際上不希望有,最好是沒有找到。
「有呢,怎么會沒有。」他屁顛屁顛的亮出手里的繡花針,然后在屜子里拿出膏藥。
亮閃閃的銀針讓葉淑兒頭皮發麻,她小時候對打針有陰影,所以對于這種尖頭的東西很不喜歡。
「你別怕,我會小心的。」他說完用一只手將她的腿壓在胳膊肘下,然后用手握住她的腳,準備開始挑。
誰知葉淑兒又來事兒了,「知安,這繡花針要高溫消下毒才行,直接刺不行的。」萬一感染了可怎么辦?
薛知安知道她是學醫的,自然有她的道理,于是拿著繡花針在火燭上烤了烤。
葉淑兒知道逃不過了,索性閉上眼睛,她的腳底板很敏感,總忍不住想要往后縮。按壓住她的那只手很有力,她根本就無處可逃,只能乖乖就范。
薛知安的手很穩,水泡一下刺穿,之后用手小心翼翼的將里頭的膿水擠出來,之后再用帕子擦干凈上藥。
清涼的觸感很舒服,這個膏藥一點都不黏糊,葉淑兒把一只腳架在椅子上晾干。
晾干后,這才上床睡覺。
床上有兩床被褥,葉淑兒知道自己睡相不好,專門準備的,「知安,早點睡。」
薛知安平日里睡得都比較晚,一般都會先看書,等當日的文章完成后,然后再睡覺。
葉淑兒剛睡下,就感覺后背暖暖的。薛知安從后背用手抱著她,悶悶的說道:「媳婦兒,今晚我休息,明日再讀書。」
他難得偷一次懶,葉淑兒也不說他什么了,「好,那你今晚好好休息。」
學習講究的是張弛有度,不能太過刻苦,否則容易鉆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