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三秋頗有些意外的掃了一眼周念念,有些意外她竟然會做出這個決定。
按理說這個野豬是她打死的,她就是不交給生產隊,或者只交一半給生產隊,生產隊的人也說不出什么理來,尤其是她的錢財剛剛被人偷去的時候。
周念念完全可以不用如此的,可她還是毫不猶豫的如此做了,看來這個小姑娘與傳言不太一樣,孟三秋心里暗想。
暈暈沉沉醒過來的鄧俊良發現自己睡了一會兒,起來就成了殺豬英雄,他一臉蒙圈的看著周念念。
他被野豬甩昏倒的時候,野豬還活蹦亂跳的呢,所以打死野豬和他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啊。
這分明就是周同志一個人打死的啊,鄧俊良幾次想開口解釋,都被周念念拿話題岔過去了,但整個生產隊都沉浸在即將有肉吃的激動氛圍里,并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糾結。
一行人驚慌失措上山來,興高采烈抬著野豬下山去,徑直去了大食堂。
此刻都是剛吃完飯,家家戶戶閑磕牙的時候,他們一進村就引起了轟動,等將野豬抬到大食堂的時候,大食堂已經擠了不少人。
所有人看著野豬的目光都是錚亮的,有的人已經迫不及待的在心里盤算著這么大一頭豬,夠整個生產隊吃幾天了。
“孟隊長,這是誰打的豬啊?”新上任的大食堂管事孟老三被委任了殺豬的重任,一邊磨刀,一邊問道。
孟隊長指了指角落里站著的鄧俊良與周念念,“是鄧同志和周同志。”
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間都集中在了鄧俊良和周念念身上。
鄧俊良急的臉紅脖子粗,連忙擺手:“我....我沒做什么,還被野豬甩暈了,主要是小周同志的功勞。”
周念念輕輕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鄧同志也幫了不少忙。”
鄧俊良:“......”
這事兒怎么還解釋不清楚了呢?他一個被豬甩暈了幫啥忙了?
周念念微笑,你解釋清楚,我就解釋不清楚了呀,總不能說阿靚讓野豬自殺了吧?
說到阿靚,周念念才發現她下山的時候,阿靚那家伙不聲不響的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算了,不管它了,它在山里估計更自在。
村民們只當兩個人互相謙讓,也沒太在意,他們更在意的是野豬怎么分配,有人迫不及待的問出了心中的疑問:“隊長,野豬肉怎么分配啊?”
所有人都目光炯炯的看向站在野豬旁的孟隊長。
孟三秋背著手圍著野豬轉了一圈,在心里大概估算了一下,抬了下手,整個大食堂頓時一片安靜。
“這頭野豬確實主要是小周同志打死的,我們一起上山的同志們都看到了。”
村民們頓時一片喧嘩,響起了低低的議論聲。
“怎么可能?周念念跟豆芽菜似的小身板,能打死一頭野豬?”
“不會是好運撿到的吧?”
鄧俊良連連擺手,急切的解釋:“真的不是,這野豬追著我們跑了好遠呢,賀文才可以作證的,對吧,文才,你也看到了那頭野豬的,對不對?”
旁邊站著的賀文才眼底閃過一道陰沉,早知道那個周念念能打死野豬,他就不著急跑了。
那現在接受眾人眼光崇拜的就是他賀文才了。
“嗯,這個確實是,我雖然離的遠,但確實也看到野豬了,所以才趕快下山來叫人幫忙的。”賀文才順便美化了一下自己先跑一步的事情。
“這野豬真的是小周同志打死的。”鄧俊良一臉認真的解釋。
也有一起上山尋找周念念的村民們低聲解釋了幾句。
許多人都漸漸相信了,看周念念的目光頓時有些異樣,沒想到京城來的嬌嬌女,本以為是個小廢物,誰知道竟然還有兩下子。
周念念心中一動,順著這個坡繼續往上爬:“我小的時候跟著家里的親戚學過打獵,手上有些巧勁,各位叔叔伯伯,大娘身子別看我瘦,我在家的時候天天都鍛煉呢,我可不是好惹的啊。”
她故作可愛的握了握拳頭,眼神意有所指的掃過人群里靜默的李文靜,毫不意外的看到李文靜臉色發白的往后退了退,好像慢一點,自己那能打死野豬的拳頭就打到她身上去了。
周念念滿意的收回了目光。
她已經和李文靜撕破了臉,接下來就要和生產隊的人搞好關系,開始自己的生活,每天出去鍛煉,所以順著隊長給自己搭好的橋往上一爬,之后自己每天出去鍛煉或者進山見阿靚就都有理由了。
村民們看周念念雖然一身又是土又是泥的,但卻面帶微笑,動作可愛,一瞬間都對她的印象改觀不少。
“那這野豬到底怎么分?你這么強調是自己打死的,不就是想說野豬由你來分配嗎?”人群里有人陰沉的喊了一句。
周念念轉頭望過去,見有個面容白凈的年輕男子正目光陰沉的盯著自己。
是老鄭的兒子鄭春生,周念念認得。
老鄭被關進了監獄,連累的他兒子工作也丟了,只得回生產隊里來和老鄭媳婦一起住,此刻他盯著周念念的目光如一條毒蛇般陰狠。
周念念平靜的收回了目光,裝作沒看到一般。
因為老鄭的事情,鄭春生和老鄭媳婦兩人如今在村里都不受待見,做什么事都有人盯著,周念念還真不怕他們。
至于他問的問題,自然有孟隊長回答。
果然孟隊長哼了一聲,揚聲道:“小周同志說野豬雖然是她打死的,但大家今晚上山尋她,一路辛苦,所以這野豬就給了生產隊,咱們整個生產隊分著吃。”
話音一落,整個大食堂都沸騰起來。
尤其是半大的孩子們更是興奮的跳了起來,興高采烈的喊道:“有肉吃了,有肉吃了哦。”
生產隊的人看周念念的目光也都不一樣了,甚至有那嘴快的立刻就夸上了周念念。
“京城來的姑娘啊,就是懂事又大方,又能干活,又能打獵的,真是樣樣能干。”
“可不是嘛,小周同志一看就是個能干的。”
一堆贊美夸獎的話跟不要錢似的往周念念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