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曼打定了主意給裴家送個與洋風爐等值的禮物回去,第二天上午就跟團里請了個假,跑了趟市區。
其實在裴崢找她說話之前,她不打算這么急的,但他說了那個意思之后,比之前的警告更加嚇到她了,所以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把裴家的恩惠還回去。
特別是裴崢今兒還在家的情況下!
在百貸商店逛了圈,一時拿不定主意買什么,其實像裴家這樣的家庭什么也不缺,只是她又不想白白拿人家這人情,這一定要還的,只是想著送禮也得送人家需要的東西,要不然,這禮送得不夠誠心。
林曼曼最后想到老人家都怕冷,裴奶奶也不例外,給她買了雙羊毛皮鞋,一件羽絨服背心,其他棉襖棉褲的她都有,就羽絨的沒有,想到老人家可能不喜歡穿太胡里胡悄的,但這背心穿里面也沒有關系,然后再是買了些糕點跟水果,這個季節也沒有什么水果,就是蘋果,蘋果特別貴,幾個都要好幾塊,這么一下來,花了三個月的工資。
好在之前從沈菁菁那兒索賠的還有些錢,要不然真的捉襟見肘了。
回到大院已經過了中午飯點,林曼曼在市區吃了東西也不餓,索性連宿舍都沒有回,提著東西直接去了裴家,也怕遲些過去,裴崢已經走了。
裴家人有睡午覺的習慣,但這會兒剛好是剛吃完飯又沒有到午睡時間的鐘點,林曼曼覺得很完美的時間。
裴家的大門沒有關,林曼曼剛走到門口,里面剛吃飯的大伙全部看了過來。
林曼曼這一瞬間臉有些紅。
“曼曼來了,快進來,吃過飯沒?”裴奶奶又驚又喜的樣子,看她提著什么東西,又是讓裴崢過去幫忙提一下。
裴崢從善如流地走到林曼曼跟前,伸手幫她拿東西,邊垂眸看她,“吃飯了嗎?”
林曼曼忙說不用,又道:“我已經吃過了。”
那邊裴奶奶聽她吃過了飯,但還是讓春蓮幫她盛湯。
裴崢說了句,“我去吧。”
裴奶奶欣慰非常,拉過林曼曼往沙發上坐,邊問道:“怎么這個時間過來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也沒什么事,就是剛才收到了奶奶送的爐子,都忘了跟奶奶你們說聲謝謝,今天正好沒什么事,也看到過節了,出去買了東西過來。”林曼曼說著把手上的東西放在了茶幾上,把裝衣服的裝子打開,邊拿出來邊又道:“給奶奶買了件保暖小背心,還有雙鞋子,也不知道奶奶喜不喜歡?”
裴奶奶有些愣,忙責備地嗔了她一眼,“花這個冤枉錢做什么?奶奶什么都有,你一個月的津貼才多少?哪能這么亂花錢的,你的孝順奶奶心領了。在哪兒買的?要不回去退了吧?”
林曼曼搖搖頭,“不能退呢,奶奶先試試吧,要是不合適再說。”
裴奶奶無奈得緊,由她拉著試了下,背心跟鞋子都合適,知道是孩子的一片心意,嘴上也說著喜歡的話,遺憾的就是可能太貴了。
這會兒,裴崢正好給林曼曼盛了湯出來,看到這情況,就看了林曼曼一眼,“這是還洋風爐的人情?”
林曼曼微微有些囧,雖然是這個意思,但他怎么這么直白啊?
“嗯,白白要了奶奶的東西,我實在在過意不去。”
好吧,直白就直白,她也直白說了。
“你這孩子,這是家里閑置的東西,不給你,放著也是浪費,怎么就要你這么破費呢?也真老實得緊,聽奶奶的,這些東西奶奶就先收下,但奶奶也給你送些東西,你可不能拒絕。”裴奶奶跟林曼曼說道。
林曼曼忙道:“奶奶不用的,這一年來,我在這兒受了不知道多少好東西,奶奶雖然一直說把我當做孫女,但我真的受之有愧,我平常訓練忙,也沒有過來幾趟陪奶奶……”
裴崢又是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潛在的意思,“林同志,奶奶對你好沒有別的意思,你不用有心理負擔,以前怎么樣以后還是怎么樣,沒必要因為我而撇得這么清。”
林曼曼垂下眼簾沒有說話。
裴奶奶趕著裴崢,“說什么呢,一邊去,曼曼覺得怎么自在就怎么來,奶奶都沒有關系的,人老了,就喜歡年青人歡歡喜喜的,不是奶奶原來想的那樣都沒有關系。”
林曼曼眨眨眼,突然有些內疚。
她確實是因為裴崢的關系,想跟裴家撇清一些,畢竟自己給不了他們希望的東西,還不如遠著些。
但這么一來,可能讓裴奶奶難過了。
裴奶奶很快轉了話題,“曼曼,聽說你們這兩天要下部分演出?什么時候走?這回去哪兒呢?什么時候回來?”
“先去市,明天就走,估計要年后回來。”
“可憐見的,大過年的還在外面,奶奶給你收拾些東西帶著去,都是一些吃的,當個零嘴,你別跟奶奶見外,要不然奶奶可要生氣的。”裴奶奶說著就站了起來,去收拾東西,然后讓裴崢陪一下林曼曼。
裴崢提醒林曼曼茶幾上的湯要冷了。
林曼曼有幾分不自在,但還是拿起碗湯喝了,是碗羊肉湯,加了胡椒熬的,喝了整個胃都暖乎乎的。
“你們明天坐哪個班點的火車?”裴崢問。
林曼曼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問來做什么,“你是不是打算送車啊?不用了的。”
裴崢卻是道:“我接到消息,挨著市的市有雪災,我現在的新營地離那兒不遠,我順道去一趟查看情況,可能跟你們一道走。”
林曼曼一驚,“那既然那兒有雪災,那團里怎么沒通知啊?”
要真是這個情況的話,那他們文工團肯定要調整時間的啊。
裴崢:“是鄰市,影響不到。”
林曼曼又是看了他一眼,“既然不是同一個市,那你怎么跟我們一道走?”
“因為市雪災,火車停運,所以轉市過去。”
要不要這么巧啊。
林曼曼默默地嘆了口氣,然后小聲道:“裴營長,那個,我昨兒說清楚了……”
裴崢點頭,只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