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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她還想多保存點精力,晚上去上夜校,就算做做樣子也成,不至于每天累得不行到課堂上睡覺。
估計是她臉上的擔憂太過明顯,錢國棟沒忍住笑,毫不客氣的笑出聲。
“你放心,下煤窯那些活,還有裝卸隊的那些活,不用你推,大把人搶著要干呢!”
這些活都是高危,高勞動力的活,不過廠子有補貼,像是他們,平時拿的都是三級工資,這些一線的,都是拿的一級工資,工資高,廠子每天還會管兩頓飯,這一年下來能省多少糧票?
廠子是個年輕的,都想擠破腦袋往里面沖呢。
“那就好”唐蜜聽完了解釋,真的是松了口氣,她還真怕,真怕自己一個倒霉被分到那些體力活。
“那剩下的工作崗位,我能自己挑嗎?”
明明知道自己問的是廢話,她還是抱有一絲幻想,問了出來。
這下子連錢國棟都不知道該如何吐槽她了。
錢美芹輕打了一下她肩頭,“你以為那廠子是你開的啊,就連廠長兒子也不敢直接進單位時,就選著崗位,哪個不是等著熬過了兩年后,再來調轉崗位?你豆大點的心,還想自己去挑活,你呀你,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說你好了!”
唐蜜也覺得自己挺傻的。
可是啊,以前一直巴巴盼望著的機會,掉到腦袋上了,她咋沒一點的喜悅?相反,心里裝了事,一直有種惴惴不安感。
錢嫂子姐弟見唐蜜聽進去了,也在想著事,想著給她個空間,讓小姑娘自己消化一下這種事。
倆人則是給李林業還有她二哥報喜去了。
唐蜜躺在炕上,一會想著白天見秦江時的情景,一邊又想著今個收到這份通知的事情,想的最多的,還是那批布跟線頭怎么辦,難道真的像是李爸開始說的那樣,真的砸到手里?
想來想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正翻來覆去難受的時候,門外傳來車響聲,唐蜜一咕嚕的從炕上起身,這是趙江海來了?
她披上衣裳往外跑,剛走到院子,就跟迎面進來的趙江海、程遠山打了照面。
這倆人咋湊到一起了。
三人又擠在屋里,開緊急會議。
原來倆人碰上,還真是偶然,趙江海安置了布后,就去找自己的親信打聽消息,程遠山以前也有同學,現在在棉一里面當小領導,倆人兵分了兩路,分別去打探消息。
最后倆人還都打聽出來了,不過彼此都探聽的不全。
現在倆人碰頭了,把消息共享了一下,原本殘缺的信息,現在頓時清晰了起來。
“去年的時候,大慶油田那邊正是熱鬧,所以去年全國就開展了工業學大慶的運動,咱們鎮子上的棉一、棉二、棉三雖然是輕工業,可是到底也占著工業的名頭,所以年初的時候,就積極的上報了今年的產業跟產量”
趙江海說罷,怕唐蜜聽不懂大慶精神似得,打算著重給她解釋一遍。
唐蜜揮手示意他繼續下去,趙江海還真是低看自己了,不論是重生前還是重生后,全民學大慶的精神,國人誰不清楚?在這種技術被壟斷的年代,他們靠著強大的精神跟不屈不撓的毅力,開創了一個又一個的奇跡,這是被載入到歷史的里程碑的。
見唐蜜明白,程遠山接上了話頭。
“先前我們也打聽出來了,這三個場子,看起來都是國棉廠,可是內里已經分化了,而且矛盾還不小,棉一棉二產量一直領先,兩個場子名為兄弟廠,其實也是競爭關系,每年國棉廠的優秀員工跟優秀科室名額有限,倆廠子的領導人為了獎金名譽,沒少爭個頭破血流,至于棉三,那積怨更是大,頭倆廠子都是引進的先進設備,就棉三還是用的老設備。”
說到這,他停頓一下,其中深意,已經不言而喻。
本來都是一個國棉廠的分屬,現在分開了,競爭激烈,每年的產量也不相同,棉一、棉二嫌棄棉三年年拖后腿兒,棉三怎么能不氣憤?
他這設備老套,還不是你們留下來的。
當時抓鬮的時候說的好好地,先緊著頭倆廠子來,等倆廠子效益好了,再來給你棉三添設備。
可惜,這人都是要為自己打算的。
間隙不就來了?
“后來呢,這三個廠子不和,跟不收我們的布有啥關系”
趙江海本來還在喝水,聽到她這么問后,氣的拍了下桌子,“這就怪那里面的攪事精了!這事本來我們跟馮主任商議好的,沒人知道,也天衣無縫,可是關鍵,關鍵蹦出個張什么良的!他壞事的把這事給捅出去了,棉三本來就因為拖后腿的事,被前倆廠子非議,現在又是到手的把柄握在手里,那些人巴不得看棉三出丑,好把棉三給關了呢!”
到時候把棉三的工人遣送點安置費,這就皆大歡喜了。
趙江海跟程遠山倆人都在發火,唐蜜卻抓到了些細微的信息。
“等等,你說的張什么良,全名是啥?”
“我現在都恨不得把他拉出來扒皮抽骨,哪里想知道他是誰!都是那個攪事精!”
趙江海又錘了下桌子。
程遠山以前跟趙江海不大對付,這會同仇敵愾,主動給他端了杯水,“跟他生氣做什么,他不是愛鬧嗎,讓他鬧去,真的鬧到把棉三弄關門了,他下崗了,就滿意了,這人眼里格局太小,以為自己整了敵手,卻不知道只是被人當成了靶子。”
唐蜜心底涌出一個想法,“趙江海,你還記得碰上張麗霞的時候,她諷刺咱們的話嗎?她一個外人,咋清楚我們的事,她姓張,那個壞事的人,也姓張,你說倆人會不會有啥關系……”
“擦,還真是,我以前聽她說過,她爸好像就是在國棉廠上班,這可真是最毒婦人心!”
趙江海氣急,又狠拍了下桌子,這次倒好,原本頭頂上,明亮的燈泡,好像被他這么一拍,嚇得黑了。
周圍一片漆黑。
原本急的不行的三人,在黑暗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忍住,噗嗤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