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3秒筆迷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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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靜悄悄的,似乎什么動靜也沒,倆人在外面守了好久,以為要無功而返的時候,院里突然傳出了響動。
是有人潑水的聲音。
接著就是房門被人打開,胡秀花不滿的大嗓門,唐蜜臉上露出驚喜,示意二哥往前走走。
唐家院子是最古老的那種院墻,不到兩米的院墻常人一翻就能過去,自然隔音效果也好不到哪兒去。
倆人剛在這趴好,就聽她的催促聲。
“讓你去拿錢,你拿到哪兒去了?你是不是不想還偏心你那啞巴兒子,不想供繼軍上大學了?”
院子里沒馬上傳出回音兒,要不是實在清楚繼母的脾性,唐蜜都會認為是她在自言自語了。
“我沒這么想過,我跟愛民說了缺錢,他也都給了我二十了,你不都看到了嗎?”娘們心眼就是多,亂七八糟的事也多,他說的都明明白白了,偏她就是不信,非得一遍遍的來質問。
“二十?二十能夠干啥?況且我哪清楚你是不是拿著私房來糊弄我,實際上是想便宜了你親兒子?
唐大山,我可跟你明說了,老大就這半年了,他肯定是能考上大學,畢業吃了皇糧的,你要不想享福,你就去巴結你親兒子,我兒子你別指望了。”
倆人爭論聲挺大,外面的兄妹倆聽的真切,胡秀花瞎咧咧一通后,唐大山并沒有馬上制止她。
唐蜜低頭發現,二哥的拳頭捏的緊緊的,身子也不由自主的靠近了墻壁,焦急之色愈發明顯。
二哥,還是對唐大山有感情的吧?不然也不會在得知他有病了,就偷摸摸的掏出他的所有積蓄,更不會今晚這么急切的想從他嘴里聽出答案。
就在唐蜜以為他良心發現,在兩個孩子中間遲疑不決時,院內終于傳出聲響,唐大山不耐煩的聲音響起,“知道了,這話你說了不知多少遍了,我要真是偏心那小子,就不會騙他說我得了絕癥,別看二小子不能說話,他心軟,我當老子的摸的他透透的,明個肯定會拿錢給我的!”
“真的?”胡秀花的聲音透著狐疑。
“肯定是真的,你男人的話你都不信?我都供了他這么久,還怕我半途不供?”唐大山在門外冷的直哆嗦,見她還想說什么,不耐煩的呵斥,“你要是不放心,明個跟我一道去李家看看,看我到底咋的跟那傻小子說的!不過你要去那,又說漏了嘴,讓人抓住了把柄拿不到錢的話,可別埋怨我!”
胡秀花見這男人說的不似作假,終于不再繼續逼著,聲音里也透著笑模樣,“那成,這事你放心去辦,我就等著你拿錢了,不過你也得快點,兒子說了那書可寶貴了,遲了的話就沒了,要真沒了,你變也得給我變一本出來!”
“行了行了,你這婆娘話就是多,唐大山不耐煩的起身回屋,緊接著,胡秀花的聲音也跟著小了。
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經弄清楚了,唐蜜有點不忍,二哥的神色愣怔,像是被霜打過的茄子一般,他靠在生活了二十年的唐家墻壁上,臉上脆弱神色越發濃厚。
漸漸地,他埋在腿間的臉上,透出絕望的嗚咽聲。
唐蜜不知道該如何去勸,也不知道該不該勸,唐大山到底不是她親爹,所以不論他做出什么喪盡天良的事,自己都不會失望,不會傷心。
但是二哥不是,他本來就善良,加之那人又是他親爹。
他一直坑自己親兒子,來貼補那個繼子,這種打擊,誰能承受得住!
“二哥,哭吧,哭完了就好了。”冷風里,倆人就這么相依偎著,靠在這個曾經生活過十幾年的地方,一一割斷著自己的情感。
次日,天大亮,唐蜜起來收拾利索,她今個要去鎮子上請專業的裁縫來,跟嫂子一起商議著衣服的細節問題,順帶著還得去看話劇演員的身材,好及時的做出新衣服的款式。
唐蜜出了屋子,正巧碰到李爸端著水往外倒,父女倆也都意識到唐愛民沒出來。
“二哥現在還沒緩過來勁呢?”昨晚倆人回來的那么晚,去干什么,又發生了點什么,唐蜜全都告訴了李爸。
李林業搖搖頭,“給他點時間,讓他自個調節一下,我們今個別打擾他。”
唐蜜也是這么想的,不過今個她不在家,還得讓李爸多注意點二哥那邊的情形。
倆人正在嘀咕的時候,唐愛民的屋子門響了,倆人停下交談,唐愛民表情已經看不出什么異樣了,父女倆對視一眼,唐蜜示意李爸別多說什么,自己則跟往常一樣,跟他打著招呼,說著家常。
“二哥,我今個要去鎮子上,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唐愛民摸了摸她的腦袋,笑的溫暖。
一切看似都已經平靜,可在這時,門口有異動響起,三人投向那處,見唐大山穿著破舊的衣裳,神色不安的看著他們。
似乎是察覺出唐蜜的打量,他訕訕的笑笑,指著唐愛民,“那個,我找他有點事。”
你還有臉來啊,唐蜜想去呵斥一頓,手被二哥拉住了,他用手比劃著,“讓我來,我這次可以的。”
這是二哥的心結,她確實是不大好插手,正巧現在門口車鈴響起,秦江的聲音飄來。
唐蜜路過唐大山的時候,腳步停了下來,上下掃視了他一眼,冷哼一聲。
“你個小癟崽子!”唐大山被這個挑釁氣的難以冷靜,揮手想打她的時候,被唐愛民攔住了。
“想撒潑去別處撒!在我家還想動手,你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了!”唐蜜放下這句話后,繞過他走了。
唐蜜身影消失后,唐大山還嘀咕著,“這丫頭脾氣越來越大,遲早有一天我得教訓她!”
見唐愛民沒反應,知道這小子對這丫頭偏心,也不敢再罵,著急的問著正事,“兒子,錢呢,你把錢準備好了嗎?你爹我著急等著錢來救命呢,不用太多,先拿百十來塊就成,等我用完了錢,然后再來找你,你現在準備了多少錢?一百還是二百?”
唐愛民冷冷的看著這個頭發已經花白了一半的男人,記憶里偉岸的身軀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狡猾,冷血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