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這個時候會有野豬跑出來?”
廟二村這邊靠近大山,山里頭的兇猛野獸可是不少。
天災那三年缺糧食,為了不餓肚子,公社組織了一批民兵抄起家伙直接把后山翻了翻。
除了更深的地方不敢去,靠近居住村落的那些山林中的野物要么就是被他們打死了,要么,就是逃進了深山里頭。
還是這兩年饑荒緩過了些,才有野豬重新從深山里頭跑出來糟蹋糧食。
每年一次,倒是挺規律的。
野豬幾本都是田地里頭的糧食快要成熟的時候才會跑出來,因此每年生產隊都會組織民兵巡邏。
今年野豬已經下過一次山了,誰都沒有料到,這些家伙竟然又會來一次。
跟著張云強他們一塊兒跑到田地的方向。
張云秀還沒看到野豬的影子就聽到了慘叫和打槍的聲音。
生產隊長范滿貴驚慌失措的站在田埂邊大叫:“趕緊找個牛車把人送衛生院去啊!我的媽喲!這造的啥子孽哦!”
女人的哭聲也隨即傳來。
張家一家子到的時候,就瞧見民兵們拿著槍正在打野豬。
然而他們的槍法實在太爛,開個七八槍估計才能打中一兩頭。
槍聲不僅沒有把這些非法下山的野豬嚇退,反而將它們激怒了似的瘋狂的朝著隊員們攻擊而去。
張云秀還沒靠近,就被白霆攔著:“你先跟媽回去,這里危險。”
他丟下這句話,就趕緊找張云強要過那把土槍匆匆朝著那些發瘋的野豬跑了過去。
張云秀看他越跑越遠的背影,心臟驟然一緊,憂心忡忡的看著他。
而張云龍則是神色凝重的被范滿貴他們叫過去背人。
“來不及了……”
重傷人員家屬崩潰的跪在傷者身側,紅著眼睛看著丈夫傷口處不斷涌出的血水。
公社里倒是有簡陋的衛生室,可這種傷勢就算是送到鎮上的衛生院都不一定有能救得回來,更別說連個正兒八經醫療人員都沒有的衛生室了。
更何況,血一直止不住,就算現在送過去也早就沒救了。
這跟等死又有啥區別?
“不管來不來得及,趕緊把人背過去!”
范滿貴急吼吼的叫著。
被野豬撞上咬傷的人有十來個,有的輕傷有的就只是奄奄一息了。
誰都沒有料到這次的野豬居然會這么狂暴。
看著路上滴落的血水,不少人都還是一副茫然的模樣。
王大力被張云龍背在背上,急吼吼的就要往衛生室跑去。
這里距離公社的衛生室也得走上十來分鐘。
張云秀看著王大力面色犯青,只怕還來不及走到衛生室就要喪命。
她連忙叫住自家大哥道:“大哥,你等等!”
“妹子,有啥事回家再說,現在救人要緊。”張云龍一邊吼一邊跑。
王家是張家的鄰居,從小到大就跟張家三兄妹是一塊兒長大的。
比起一些堂表親的兄弟姐妹關系還要更親近一些。
看到好兄弟受了這么重的傷,張云龍急的連話都快說不清了。
“大哥,你把大力哥放下來,我有法子救他。”
事情緊急,張云秀也顧不得會不會引起旁人的懷疑,連忙快步跑到張云龍面前攔住他。
張云龍一愣,還沒開口,王大力的親姐姐就嗚嗚的大哭著說道:“云秀啊,這都啥時候了,你可別在這兒搗亂了!”
“大花姐,我真的能救大力哥!”張云秀急忙道:“大力哥受傷太重了,根本堅持不到衛生室,他現在必須馬上止血,否則……”
“云秀,你真的能救你大力哥嗎?”王老爹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的問道。
“嗯!”
張云秀一臉慎重的點頭。
“云龍,把大力放下來,讓你妹子試試吧。”
王老爹自從兒子出事后,這一瞬間就仿佛老了十歲一樣。
張云龍猶豫了一下,才將王大力放在地上,看著自家妹子欲言又止。
身為家里的大哥,張云龍哪能不了解自己親妹子的能耐?
連高中都沒上,又怎么可能救人?
這人命關天的事兒,他可不想讓妹子摻和起來。
平時兩家人的關系再好,可要是王大力因為妹子的無理取鬧而耽擱了救治時間,兩家只怕也要鬧翻。
不過還不等張云龍開口訓斥妹子。
張云秀就主動蹲在王大力面前,從自己的褲兜里掏出一個白色的小包裹。
這白色的小包裹也就她手掌大小,實際上是從位面交易器的背包格子里面拿出來的。
她上課的那位比爾老師對人類醫學研究的十分透徹。
中西醫術都會。
張云秀雖然才上了不到兩個月的醫療課程,但是在比爾實戰教學課的時候已經救治過類似王大力這種外傷患者。
用針灸之術刺激幾個穴位,就能夠暫時止血。
盡管一心救人,張云秀也格外謹慎,只用了銀針先進行緊急處理。
眾人只見張云秀拿著幾根‘繡花針’?在王大力身上扎了幾下,傷口的血液變慢慢的止住。
王老爹本來也是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態讓張云秀治治,哪知道她還真有點本事。
“沒,沒流血了?”
張母呆呆地看著這一幕,瞧見張云秀認真的模樣忽然覺得女兒有點陌生。
她扎針的手法行云流水,就跟以前那些老中醫一樣下手干凈利索。
仿佛已經干過成千上百次似的。
“真的沒流血了!”
王大花驚喜的叫著,看著張云秀的眼神都透著激動,“云秀,你繼續,你繼續。”
“血是止住了,但是沒有藥不行。”張云秀深深地吸了口氣,沖著王家和其他人道:“我現在就進山去采些藥回來,大力哥就暫時放在這兒,我沒回來之前,絕對不能再碰他,知道嗎?!”
“行行行,你趕緊去!我們家大力就拜托你了!”
接到消息的王母也跑了過來,抹著眼淚說道。
張云秀凝重的點頭,正準備起身走人,就被范滿貴和其他傷患家屬叫住。
“云秀,這里還有其他傷了的人,你也給他們扎幾針再走吧?”
范滿貴堵住她的去路,嘆了口氣說道。
那些傷者的家屬也將她團團圍住,大有一副不救人就不讓她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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