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二？”
白老太太驚喜的叫出聲，放下手里的熱水壺就顛顛的跑了過來。
一臉激動的抓住白霆的袖子，“媽就知道你還是有良心的，你終于來看媽了！”
白霆淡淡的瞥了一眼這個老太太，從小到大因為她的偏心，自己沒少吃苦。
幸虧他天生就不是什么情感豐富的人，對待白家老兩口的偏心也沒放在心上，他們不在乎自己，自個兒也用不著在乎他們。
16歲離家后在外頭也吃了不少的苦，但日子總歸比在家里舒坦許多。
娶了媳婦兒后，他在外拼命工作掙錢養家，結果老兩口還那么苛待自己的老婆孩子，幸虧他們不是自己親生爹媽，要不然該怎么面對這對夫妻，他還真的挺為難。
特別是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白霆對養父母那最后一點殘余的感情都沒了。
天生感情缺陷，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我不是回來看你的。”白霆淡淡的開口，“是陪著云秀看她朋友的。”
白老太太臉上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憤怒道，“你個沒良心的小兔崽子，當初要不是老娘把你撿回來，你早就餓死了！”
“就算你不把我撿回去，我也會同樣被別人撿回去。”白霆面無表情的時候看起來很冷漠，說出來的話也非常直接，“反而是白家因為我才能有現在，老太太，你應該有點自知之明。”
沒理會對方頓時僵硬的臉，他淡淡的說道，“我們兩家就這么互不打擾也挺好的，你說對吧？”
盡管他用的是疑問的語氣，但內容卻不容反駁。
面對張云秀，白老太太還敢撒潑大鬧一場，可對上白霆的時候，她就下意識的覺得心虛氣短，愣是沒敢吭聲。
這莫名其妙的氣場壓得老太太幾乎喘不過氣。
她想要裝模作樣的哭一哭，從白霆這里弄出一點錢來，但對上他那雙不帶絲毫情緒的眼睛時，就啥也做不出來了。
張云秀看了一會兒熱鬧，才敲響何書香家的門。
或許是外面的動靜鬧得有點大，她剛敲了幾下，何書香就把門打開了。
看見他們夫妻二人站在門外也沒覺得有什么驚訝的，只是麻木的張開嘴，聲音沙啞道，“你來了。”
“書香姐……”
何書香此時的模樣只怕跟行尸走肉也沒啥區別了。
她頂著一頭油膩亂糟糟的頭發，身上的衣服也打滿了補丁，原本漂亮的眼睛內只剩下死寂，仿佛對這個世界所有的東西都不感興趣，她的活著也只是為了活著。
屋內傳來小兒啼哭的聲音。
何書香茫然的站在門口，呆呆的看著屋內坐在床鋪上哇哇大哭的兒子。
她沒有上前去安撫，只是盯著某處發呆，仿佛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她留戀的東西。
“書香姐，達達在哭呢。”
張云秀看她這樣子不太對勁，伸出手扯了扯她的袖子。
“啊？哦。”
何書香這才像是反應過來，連忙走到窗邊，抱著已經5歲的大兒子安撫。
那孩子只會哭，什么話都不說，眼神也很呆滯，完全沒有以前張云秀瞧見的那般機靈。
想到未來這孩子明明挺好的，卻……
張云秀心頭難受的很，輕嘆一聲，便自己進入了屋里。
白霆守在外面沒進屋，畢竟里面空間也挺小的，擠下三個成年人太過擁擠，而且這也女人們之間的事情，他一個男人摻和進去干啥？
所以干脆就當門神，表面上是在盯著某個地方發呆，實則是在用手逗弄衣兜里的小丫頭。
“書香姐，達達這孩子……”
狹窄的屋子里，彌漫著一股臭烘烘的味道。
床上都是一些小孩子拉的屎尿，何書香也沒有清理。
至于孔一成，估計也沒回來，否則看見這一幕只怕又要對何書香動手。
“你都看到了……”
何書香抬起頭，眼睛里沒有眼淚，只有紅色的血絲，看的十分滲人。
眼淚早已經流干，她不知道現在自己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兩個孩子沒了一個，另一個也沒辦法再像一個正常孩子一樣長大。
即便家中遇到這種絕望，可丈夫卻還偷走了她給孩子救命的錢去養外頭那些破鞋。
這幾日何書香把自己關在家里，一直在想啊，她活著為什么這么累呢？
她的人生，兒子的人生，好像已經沒有繼續走下去的必要了呀。
“書香姐，你聽我說。”
張云秀好歹也活了兩輩子，哪里看不出來何書香這是存了死心呢！
她檢查了一下噠噠的情況，腦子燒壞了的孩子又哭又笑，顯得癡傻可憐，連拉屎拉尿都沒法自己控制。
若是放在以前，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孩子就這么痛苦的活著。
可好在她學了醫。
不管是全息世界里頭學習的那些課程，還是聊天群里神醫給的回春藥典。
因為高燒不止而導致大腦出問題的這種情況的救治方法都有提及。
特別是回春藥典，用類似中醫扎針的方法將靈氣注入患者腦部，解決這種病癥很簡單。
如果她早知道兩個孩子的情況會嚴重成這樣，她就該早點來的。
沒準俊俊也不會因為肺炎而死去。
可現在，說什么都晚了，她沒有達到神醫的境界，無法活死人，肉白骨。
所以只能試著救救達達，至少讓書香姐還有活下去的希望。
“達達的這個情況，你要是信任我的話，能讓我為他看病嗎？”
張云秀鼓起勇氣說道。
她的心里始終有一道坎兒過不去。
救達達也是救她自己。
“你？”何書香茫然的看著她，“醫生都救不了，你又能干什么呢？”
“總得要試試吧？”張云秀不知道該怎么讓她信任自己，畢竟比起阿玉跟自己的感情來，何書香要顯得疏遠不少，她會質疑自己也是正常的。
“試吧，反正也不會有比現在跟糟糕的情況了。”
何書香幽幽的開口，實則并沒帶上什么希望。
連醫生都說無藥可救，張云秀又能做什么呢？
直到她看見張云秀從衣兜里掏出一個布包走到兒子身前，然后將布包打開，里面竟是放著整整齊齊的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