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謀

第43章 誰是棋子

第43章誰是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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譽王登基后,對于先皇的事情的處理,大多都囫圇著過去,經不起推敲,但好歹能自圓其說,給了天下一個交代。

百姓們只要能安居樂業沒有戰爭,皇位上坐的是誰他們都無所謂。

至于高居廟堂的臣子們,審時度勢是基本的生存之道。

哪怕疑點重重,但逝者已矣,且即位者只有唯一一位的情況下,保持沉默才是良策。

就算是兄弟相爭,一個已死,再去討伐勝利者,就算贏了,那皇位誰來坐?

當初的譽王就是看準這一點,才如此肆無忌憚。這是他,最大的優勢。

譽王一黨籌謀多年,計劃精密,一路順風順水,除了沒有拿到傳國玉璽。

先皇死時突然,世傳印璽也隨之消失不見。

譽王對外公布是說隨欞一起葬入皇陵,其實是皇帝死前將玉璽交給了影衛。

他們的人一路追,從京城到邊境,暗衛死傷慘重,他們也依然沒有找到。

后來,譽王在玉璽可能流落的地方安排了自己的人,暗中查找,程謙就是其中之一。

皇帝知道程謙的秘密,程謙為了保住自己的女兒和衛家,為皇上找玉璽。

這是一個交易。

所以,程謙可以明目張膽地做生意,這個身份和行事更有利于消息的收集。

還有離人歸,離人歸表面是程謙私下產業,其實是打探消息的地方,像這樣的機構,有些勢力的大臣都有,那是他們消息的來源,以掌握先機,避免被算計,莫名其妙便丟了命。

只是離人歸,比大家想象中的要有實力得多,外人自然不知,否則程謙一死,就會有趨之若鶩的人想霸占離人歸。

在這一點,離人歸隱藏得很好。

程謙的死,因為和皇帝的交易,有它的特殊性,若被有心人察覺,少不得以為程謙查到了什么,卻沒有交給皇帝。

所以當時程謙一死,姜玉郎便命人抹去丞相府的線索。

因為丞相如今投靠了平王,皇帝若查到和丞相府有關,必定會嚴查。

丞相府和平王之間可經不起查,到時候前后一聯想,屆時,丞相府和平王怎么樣不好說,但是程月璃作為程謙唯一的女兒,對于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的皇帝來說,她必死無疑。

“你是說她知道我?”玉陌興味地看著曲三娘。

玉陌想起那日牧亭邊,他告訴她他的名字,月璃并沒有異樣的表情。

當時,他不是一時頭腦發熱。

一是這個名字別人并不知道,二是若他的身份被識破,一個名字也藏不住他。

他想借著這一次,出世。

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侯府嫡女,外祖丞相府,錯綜復雜的關系,最容易混入其中。

若那些人沒有發現,那么,這是一個很好的身份。

“是,她確實是這么說的。”說起月璃,曲三娘露出些防備的神情,那個多智近妖的小姑娘,大意不得。

玉陌會意,能讓曲三娘產生防備之心的人,不可小覷,“盯著她,和她身邊所有的人。”

“是。”

“她還問了南宮,讓我查南宮是什么人。”

“哦?”玉陌眼中放出銳利的光。

“我覺得,她并不知道南宮一族。”曲三娘微微皺眉,關于月璃的所有信息,看起來有些自相矛盾。

他們的信息網,還是不夠強大嗎?

“不知道南宮一族,卻能做到南宮一族才能做到的事,是在說謊嗎?”對于這一點,玉陌是不信的。

不過若她知道南宮一族,卻又做這一出不知道的戲碼,是不是說明,她不只知道他,也知道他們,更知道他們的關系。

這盤棋上,誰是誰的棋子。

玉陌看不清楚這個人。

良久,玉陌說道,

“這件事先放一放吧。

我得到一個消息,許大夫在西北的荒漠。”

一旁的老人猛地站了起來,激動得舌頭打結,“消息可準確?我們找了那么久都毫無蹤跡。”

他們到處打聽,才知道有個許大夫醫術高超。

只是許大夫神出鬼沒,他們一直沒有確切的蹤跡。

“不好說準不準確,告訴我的人說,許大夫有一條寶貝的白蛇,若看見,千萬不能傷了它,否則沒得談。”

“自然自然,我們那么多人,打探到的消息都只是只言片語,這位看起來很了解許大夫,是不是真的,咱們都得去,總比大海撈針抓瞎的好,我這就下去安排。”

老人說完行了大禮退了下去,臉上依舊是激動的神情。

玉陌斂著眼,一張臉隱于暗處,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要治的不是病,是毒。

當初他的雙胞妹妹為了出去玩裝病,還要跟他換衣服出門,讓他頂替她在宮里躺著。

他和妹妹長得一般無二,又是才五歲的年紀,都是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換了衣服,根本沒有人認出不同來。

后來華巖寺出了事,勤政殿也傳來噩耗,未央宮自然也不會幸免,當時,他身邊影衛不多,根本不能把他安全送出去。

影衛將領當機立斷,給他造了幾個傷口喂了假死藥,自己拿著玉璽將大批刺客引了出去。

來到未央宮的刺客見人已死,以為是他們前面一批人做的,也和華巖寺一樣放了一把火,影衛拼死將人帶出來。

他那時才五歲,假死中,傷口被火焰灼燒,很快發起了高熱,等安全后已經是第五日,傷口不知道在路途中被什么感染,就變成了如今這樣。

他戴著面具不能見陽光,是怕長大后面容肖像先皇或皇后,被有心人認出來,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真正的病灶是在臟腑中。

這些年,求遍名醫,毫無所獲,皆言最多活不過二十五歲。

那時候為了保守起見,將他的年紀說小了一歲,實際上,如今過了年,他便二十一了。

玉陌微微起身,耳邊響起她的話:許大夫不一定會愿意治,但是我有辦法。

黑暗中,玉陌微微頷首:

程月璃,無論你是誰,無論你有什么目的,也無論你要做什么,有什么秘密,若你說的屬實,無論我今后如何,我都答應你,保護好衛家,還有你。

若你說的屬實,我們便是同一個陣營的人。

我們,不是敵對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