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里,兩人依舊對坐著。
溫詢似笑非笑地看著坐在對面的人,“溫如言,你不把溫家放在眼里,我把溫家放在眼里。”
溫詢,溫家的二公子。
溫如言,溫家的九公子。
“你要那個東西,做什么?”
溫詢哼笑一聲:“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在我面前,不必這么虛偽。我又不是那些老頭子,講究道貌岸然。”
溫如言:“你太極端了。”
溫詢卡在某個修煉階層一段時間了,一直沒有進展,之前便聽說到處找天靈地寶找藥材。
按照他的修煉階層,哪怕上去了,也不是家族其他候選人的對手。
只有連續越過三級,成為大靈師,才能和他們一較高下。
他猜測,應該和這個東西有關。
不然,溫詢不會如此瘋狂。
只有那種希望的東西唾手可得,才會讓一個人輕易失了理智。
世上哪里有一蹴而就的事情,若是有,誰還踏踏實實地一步一步修煉。
溫詢一定也懂這個道理,但是,在巨大的誘惑和機會面前,人往往容易失去理智。
如果他沒有記錯,溫詢應該是靈師二階,后面還有兩個階段都沒有摸到,就想一步登天,笑話。
快速提升的辦法,不是沒有,比如進階丹藥,但是副作用極大,而且維持時間很短,若不是迫不得已,都不會去用,一般是給來關鍵時刻救命用的,而不是為了讓自己沒命用的。
而且,速成的和一步一個腳印修煉而來的,終究是有差別。
溫詢嘲笑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么嗎?
一副假惺惺道貌岸然的虛偽模樣。
你們這種高高在上的人,是不懂人間疾苦的。”
溫詢雖然是溫家的孩子,但是因為生母地位低,而一直被人看不起。
處于一個尷尷尬尬的位置,在這種大家族里,也很難心理健康。
“憑什么你們的努力就叫努力,我的努力就不是努力。我費盡心血得知了那個東西的下落,又千辛萬苦才到了這里。
你怎么不想想,若我要那種即時提升實力的東西,去任家要一顆就是,何必眼巴巴地又跑到這里來。
你為什么就一定認定那個東西不是好東西,就因為和你們的不一樣?
呵呵,真可笑,偽君子。
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井底之蛙,坐井觀天,不知世界之大,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是救世主,對別人評頭論足。
這樣是不是就滿足了你們的虛榮心?”
溫如言看著他,“捷徑不是這么好走的。”
“哈哈哈哈哈,你們這些真正的大少爺,哪個不是一生下來就在走捷徑?
難道那些普通人家的孩子就比你低賤嗎?
你一個生在了普通人可能要努力一輩子才能到達終點的人,在這里跟我大言不慚地說不要走捷徑。
溫如言,你們吃了肉,總不能連湯都不讓別人喝吧。
這樣,是不是太霸道了。
難道,這就是你們所推崇的公平?可笑至極。”
溫如言皺了皺眉,“我的修煉之路也并不輕松。”
“是不輕松,但是有溫家送去的各種丹藥,有菩提老祖的親自教導,試問,有幾個人能有和你一樣的待遇呢?”
“師父不是因為我是溫家人才收我的,大師兄也不是七大家族中人。”
“當然,世人都知你天賦奇佳,但凌云大陸,天賦好的有多少,又有幾個幸運兒被及時看到?”
溫如言不否認身為溫家人為他帶來了不少便利,但是,修煉之路上,該吃的苦頭,也一樣都未少。
他也承認,溫詢有些可憐,但是陰陽怪氣的樣子,沒有人欠他的。
這世上,確實是有含著金鑰匙出生的,那是因為他們的長輩做了更多庇蔭子孫,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
他們作為乘涼的人,確實是既得利益者。
他也確實享受了溫家的好處,在以后溫家有難的時候,他也一定義不容辭地站出來。
他享受了便利,就要履行自己的職責。
溫詢只看到了眼前,卻不顧以后。才會覺得溫如言站著說話不腰疼。
其實也只是不甘心作祟。
不甘心同樣是溫家的少爺,區別卻千差萬別。
不患寡而患不均,世人心中的偏差由此而來,衍生出各種妖魔鬼怪。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可奈何,但并不代表就可以沒有底線去做任何事情。
溫如言現在大約知道溫詢要的東西可能是真的有用有效,可以給他想要的結果。
但是,這除開走捷徑的一說,還有一點,是不是違反人道。
比如,他要的東西,是以別人的命作為代價。
這就不是走捷徑這么簡單的事情了。
在凌云,行事是講因果的。溫如言唯一擔心的就是溫詢做了什么,牽扯到溫家。
只是,現在在大周,大家有實力都發揮不出來,他也并阻止不了他。
溫詢對那個位置的渴望,已經到了為達目的不折手段,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階段。
“你好自為之吧。”
溫如言想到楚長歌,垂下了眸。
他幾乎可以確定,溫詢要找的東西,肯定和楚長歌有關。
事關楚長歌,他不可能真的無動于衷不管不顧。
“自然,只希望到時候溫少爺別大發善心,壞了我的事就好。”
溫如言頓了頓,“你也別壞我的事。”
溫詢哈哈大笑,“放心,我對你的小師妹,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