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的騾子牛都喂的是空間里的水,管不管用不知道,反正目前看著正常。
晚上人們睡覺的時候,宋寧就偷偷溜了出去。
只是還沒走兩步,就被后面的李興旺發現了。
“二丫,這么晚了你不睡覺干啥去?”
“哦...我去解手。”說完,趕緊朝一邊的荒地跑去。
一個小姑娘家解手,李興旺也不好跟著,小聲道:“那你小心點。”
宋寧招了招手,意思是放心吧。
宋寧一直往前走,確定那邊的人看不見她的時候,一閃身進了空間。
收了地里的糧食和菜,提著木桶開始在泉水邊舀水。
泉眼不大,但是整天都咕嘟咕嘟的冒泡,舀了半桶,根本看不出來這水是少了還是沒少。
終于把桶舀滿,宋寧躺在地上,轉頭看向她的四塊地。
這空間自從上次變大、增加了兩塊地之后,就再也沒變過。
不過她已經很久沒往空間里放東西了,都是一個勁兒的往外拿,這里暫時也塞不滿。
她今天晚上不準備回去了。
這一桶水總得有個由頭,她一晚上都沒睡出去找水,第二天一大早才找到,還有點說服力。
雖說大晚上的,黑燈瞎火,可是甭管,反正她就是找到了水。
到時要是有人問起在哪找的,她只說找不到那地方了。
在家里的大床上飽飽睡了一覺,提著桶就出了外面。
外面已經是白天,宋寧朝隊伍那邊悄悄看了一眼,人們也都陸續起來了。
她這桶里的水太干凈,干脆從地上抓了一把沙土扔進水里,這樣看著就正常多了。
而隊伍那邊,宋大海和柳月蘭早上一起來就沒看到宋寧,還以為上了車,就沒管,結果等到快吃飯的時候,柳月蘭喊了好幾聲就是沒反應。
一撩車簾,里面哪有人?
這下子,宋家人著急了,他家閨女不見了。
整個隊伍都找遍了,就是不見宋寧的身影,柳月蘭正著急,李興旺忙道:“我昨晚看到二丫朝那邊去了,說是去解手,我就沒理。”
趙嬸子一把拍在兒子背上:“你個完蛋玩意兒,你咋不跟著?”
李興旺也著急,但是人家一個小姑娘解手,他一個男人跟著做啥?
兩個村長也急了:“那就往那個方向找!”
一伙人剛出發,遠處的荒草下面就露出一個腦袋,扯著嗓子大喊:“爹、娘!”
聽到聲音,宋大海不管不顧的跑過去,就看到宋寧臉上衣服上都是土,累得氣喘吁吁。
不等宋大海說話,宋寧就把手里的桶遞給他:“爹,你先幫我提著,太沉了。”
宋大海看著桶里晃晃悠悠的水,心疼壞了。
柳月蘭也趕緊跑過來,一把把宋寧抱在懷里:“二丫,你上哪去了,嚇死娘了。”
“我沒事,就是晚上睡不著,去找了點水。”
后來的幾人這才看到宋大海手里的桶。
柳月蘭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罵了一聲:“以后再敢一個人出去,看我咋收拾你。”
宋寧笑笑:“我知道了。”
回到隊伍中間,很快,宋二丫為了給他們找水一宿沒睡的事情就傳開了。
柳月蘭心疼女兒,就讓她上車躺會,可是宋寧昨晚睡得可好,哪里能睡得著?
這一個桶水,除了人喝完,還能給牲口留點。
水拿回來之后,不少人都圍了上來。
宋寧在車里不知道鼓搗什么,然后出來通知大伙。
“大家可以回去拿碗了,水不多,每家只能盛一碗。”
人群嚯的一下散去,沒一會又嘩的一下聚過來。
其實這一桶水不少了,但是架不住人多。
幾十戶人家,一家一碗這桶里的水就差不多見底了。
剩下的水宋寧直接提著桶喂給了各家的牛,不用多喝,喝幾口就成。
人們把水拿回去,自己舍不得喝,省著牲口喝。
要是再出現牛病死的事,他們這心得疼死。
暫時有了水,雖然不多,但是也比沒有強,大伙的精神頭都好了不少。
還有不少東原村的人家拿了吃的給宋寧。
不過宋寧沒要,他們不缺吃的,哪能要別人從嘴邊省下的。
“你們現在不用給我,等咱們安頓下來,你們給啥我都要。”
雖說有了水,可是宋寧的眉頭卻還是沒有舒展開。
之前和他們一路上走的難民很多,自從他們繞了個路,路上的人少了很多。
楚寧朝遠處望去,路上還是滿地的死人,活著的也沒幾個。
走了這么幾天,除了荒草什么都沒看見,宋寧都懷疑他們是不是走錯路了。
就算路上再死人,也不可能這么少吧?
難道那么多人,都死了?
天上的太陽毒的厲害,宋寧盡量把臉擋上,可是兩只手露在外面,和胳膊已經不是一個色兒了。
不說別人,就是她都走的絕望,看不到前路,萬一走不出去咋辦。
可是已經走到這,再返回去也不合適,沒辦法,只能通知大家繼續往前走。
大伙走的又累又渴,頭昏眼花。
忽然,后面又傳來驚叫聲,柳家的牛也倒下了。
宋寧心一沉,那水對牲口沒用......
看了一眼自家的騾子,也不知道她家的能堅持到什么時候。
柳家人哭天喊地,死了的牛不能吃,只能扔在半道上。
死第一頭的時候,人們的心里還沒覺得啥,可是這么快就死了第二頭,有牲口的人家就開始慌了。
再這么死下去,保不齊下一個就是自己家。
宋寧其實想說還不如提前把那些走不動的牲口宰了,可是想想還是沒開口。
她要是開了這個口,有牲口的人家能恨死她,她就不去招嫌了。
況且,現在留下的,也不能確定就沒問題,畢竟傳染這種事情,說不好。
能堅持到什么時候就到什么時候,要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也只能靠兩條腿走了。
只是事情來的太突然,他們剛停下來要休息,后面就又亂了起來,走在柳家后面的一戶人家,牛也死了。
一連死了三頭牛,這三家都連著走的,人們這下一致認定,這些牲口都染上了疫病。
別說吃了,碰都不敢碰。
看著牛被扔在路邊,人們心痛啊,那可是花了好些錢買的,以后就只能靠兩條腿走了。
這個晚上,一行人都沉默了。
宋寧照常喂騾子喂牛,大伙興致不高,吃過飯早早就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