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驢唇馬嘴
“男女有別……因為二哥,我稱呼你一聲金大哥,可你畢竟不是,有二哥在還好些,至少能免人口實,我們兩個單獨相處……實在于禮不合。我自然該處處避讓,難道有錯不成?”
保寧覺得自己很委屈。她如今可是處處替他著想。
能避免的麻煩盡量避免。為自己好也是為他好。
以前是她太過想當然了,總覺得自己和他算是舊識。可這舊識實在是‘識’的遠了些,上輩子啊。
這世上恐怕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發現問題,改正問題,沒錯啊。怎么封晉臉色越發的難看了?保寧是真的想不明白了。
至于喜歡……
保寧壓根沒敢往那方面想。她又不是美人,性子也不算好,封晉其實知道很多她真實的一面,也許是沒有什么旖旎心思吧,保寧一點也不覺得難堪。有些事若是被別人知道,例如她在外面在自己的生意這種事,她會覺得丟臉。
可是封晉知道便知道了,保寧除了覺得懊惱外,并沒有別的感覺。
在保寧看來,封晉這人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似乎都不會與女人有什么牽連。他可是做大事的,哪會在意小小的兒女情長。
“自然是沒錯的。可以前你明明不在意這些。”至少封晉從沒從保寧身上看到過這些,在封晉看來,秦三姑娘和天下所有姑娘都不同,她不拘小節,她似乎也沒那么在意禮教規矩。
可如今她卻句句不離規矩,還扯出男女有別來搪塞他。
自己便這么不招她喜歡。他引以為傲的男性尊嚴啊,在保寧面前幾乎被拍進了塵埃中。他已經后悔了,便不能給他一個改正的機會嗎?
“二哥總在我面前夸金公子,說你就是我另一位兄長。在自家兄長面前何需那般拘束?我原先也是這般認為的,只是最近先生教了些新道理,便是在兄長面前也不該失了分寸,以前是我不懂事,以后不會了。”這自然是胡謅的,梅先生壓根不在意這些。甚至在梅先生眼中根本不分男女,只要是向學的她都欣賞。
所以剛才才會和封晉一見如故。
不過這借口拿來搪塞再好不過了。
她總不能告訴封晉,因為知道他非善類,她不想與他牽扯太深,所以對他避如蛇蝎吧。算算日子,離封逸和他進京的日子不遠了,再堅持一陣子,不管封晉圖謀什么都不得不進京了。兩個與她牽扯深的人都進京了,她就自由了。
如今這般總是投鼠忌器的,還得時刻提防封逸暗中加害,保寧日子過的也挺提心吊膽。
歸根到底還是她資本不夠,手上生意剛有起色便被封逸算計。最終還讓她欠了封晉一個天大的人情。
“欠金公子那三千兩銀子,我年前一定如數歸還。”突然想到這事,保寧順口一提,卻看到封晉臉色更加不好了。難道她說還錢不對嗎?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事,他為什么陰沉著一張俊臉。難道是因為這錢對他來說只是小錢,突然提起傷了他的面子。
嘖,男人。
“我知道公子不缺這些銀子,可是有借有還再借不難。興許下次我還得向公子開口呢。”這總行了吧,捧著他說。
封晉臉色果然好看了些。自然不是因為保寧以為的那句再借不難,而是保寧那句下次還向他開口。“都說不過是小錢,你何必惦記。”保寧心想那是因為你財大氣粗,三千兩還是小錢,三千兩都夠在涼州城買個三進的大院子了。
“我小家小戶出身,自然不能和金公子相比。”保寧覺得心累極了,也不知道封晉今天發什么瘋,似乎她說什么都是錯的,這話明明是恭維,可她話一出,封晉似乎又不太高興了。
保寧也是有脾氣的,雖然在權勢面前勉強能低個頭。
可你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給她臉色看啊。見封晉臉色不太好,她也沒心思應對了。“金公子是要見我二哥吧?我讓香印給公子引路。”
再次送客。
封晉臉色黑如鍋底、
以他平日的脾氣,此時自然該拂袖而去。可是……可今天來是想和小姑娘握和言和的,不是來交惡的,就這么離開,回去后他必定懊惱。其實不用回去,他現在已經開始懊惱了。
“出身不代表什么……”封晉語氣有些僵硬的道。從沒在對方露出明顯不悅的神情中還試圖和對方示好。封晉不太習慣這種應該歸為示弱的行為。
可他這僵硬的神情,實在不能讓保寧開心哪怕一分。
“也就金公子這樣的出身才有底氣說出這樣的言論。若出身真的不算什么,世上也便沒有三六九等了……我沒覺得自己出身不好,生于秦家,已經比世上大半的姑娘好命了,我沒什么不滿意的。
我只是不喜歡命運被人擺弄,所以才會背著祖母在外面做些營生。只是這次運氣不好。人不會永遠走背運的,所以公子還得多寬限些時日,年前……年前我肯定能還上欠公子的那三千兩銀子。”上次是她大意了,忽略封逸其實是個心狠手辣之人。總以為自己這輩子不招惹他,便能明哲保身,誰知道命運擺了她一道。
也算是給她一個教訓,讓她不要繼續天真。
這比賬,她會向封逸討回來的。
“我說過那是賀你女學頭名,不需要你還。”
“如今女學都沒有了,哪里還有頭名。”保寧輕嘆道,封晉沉默。
他沒想到封晉和姓龐的會這么快交惡。兩家本要結親,有姻親這屋關系,聯盟應該更牢固,他雖然暗中布置,可也不過牛刀小試,沒想到一擊命中,最終龐家與封逸交惡,龐刺使竟然一怒之下上了道直達天聽的折子,以至女學擱置,不知何時才能恢復。
這事其實封晉有些心虛。
可他又不能眼睜睜看著龐家與封逸真的結盟。
可這些又不能告訴保寧,以至封晉整個人僵在原地,退不甘心,進又進不得,簡直就是進退兩難。
“不管如何,你女學頭名總不是假的。”
“這是小事,對我來說也是小事,公子不必再說了。時候不早了,我便不遠送了,香印,你送金公子去我二哥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