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女謀

第228章 密信

第228章密信

保寧今日所為不過半個時辰,便在秦家上下傳開了。

秦海寧聽到后拍手叫好,直言自家妹妹威武。那陳夫人就是欠收拾。

秦大公子卻一聲輕嘆,感覺自家三妹妹在一條恣意的路上似乎越走越遠了,也不知道將來……誰會陪她一路。

秦大爺長吁短嘆,覺得女兒行事有些過了,可當祖母的都沒怪罪,他這個當父親的似乎也沒法多說什么。只以最近生意忙為借口,在松溪堂坐坐便走了。

秦二爺倒是贊了一聲。

覺得保寧所為像秦家姑娘該做的事。別人都欺上門來,若還一味隱忍,活的豈不太窩囊了。

秦二夫人和丈夫一條心,不管保寧做什么,她都覺得做的好。

一晚上家中上下吵吵鬧鬧的,直到近子時才最終安靜下來。

保寧今晚有些頭疼,倒不是因為陳夫人的事,而是自家二哥又來替封晉游說了,這次他不夸封晉了,把封晉大罵了一頓。說是明明提前約定好,封晉會盡快譴人上門提親,他再在秦老夫人耳邊敲敲邊鼓,讓秦老夫人勸勸保寧,兩人的事八字也算有了一撇。

不想封晉一去便沒了消息。

秦海寧幾次差人去找,都沒找到人。

據說封晉的護衛回話,說是自家主子出門了,一直未歸,至于去了哪里?何時歸來卻是一問三不知。

秦海寧擔心他出什么意外,又覺得莫不是他反悔了,所以故意躲開了。

秦海寧嘟囔了一晚上,連白天保寧所為也只能秦海寧興奮了一小會,大多數時間他都在憂心忡忡。聽得多了,連保寧都懷疑封晉是不是真的為了躲她而遠遁了。

封晉,封晉,封晉。

保寧其實一點也不愿想他,可是這名字在她腦子里翻來覆去的,趕都趕不走。保寧氣悶極了,明明打定主意與他保持距離的,可這人突然間消聲匿跡,她心里竟然還挺掛念的。

明知道他那人厲害的很。

身邊幾個護衛皆是高手。沒人能輕意傷到他,可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亂想的心。

前世這時候她還不認識封晉,不知道他曾發生過什么。封逸登基后,有次和保寧閑聊倒是透露過一個消息。說是封晉少年時曾經遇到過一次嚴重的截殺,他傷的很重,險些喪命。

那時候封逸言語間便是可惜。

似乎很希望封晉在那次截殺中喪命。

她追問了幾句,那幾句似是而非的希翼之語過后,封逸無論如何不再開口,所以保寧并不知道封晉是什么時候被人截殺,又受了多重的傷。

后來她有機會發問,倒是順便問了一句。封晉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直到最后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難道,便是此時受的傷!

保寧告訴自己別胡思亂想了,就算他真的出了什么事,他身邊高手如云,也必定會護他周全的。她一個小姑娘,在這里胡思亂想能有什么用,即幫不了他,也沒法未卜先知的提醒他。

可想到少年含笑的眼,還有偶爾唇角那蕩漾著喜悅的弧度,保寧心里又開始七上八下的。

秦保寧,秦保寧,不準胡思亂想了。你明明打定主意不再和他糾纏,這輩子離他遠遠的,過自己的小日子,絕不摻和進封家兄長的爭斗。可你卻在這里胡思亂想,甚至竟然會想他若是受了傷,身邊又沒有護衛怎么辦?

保寧覺得自己病了,而且病的不輕。她強迫自己入睡,可是足足躺了一個時辰,還是沒有絲毫睡意。保寧輕嘆一聲起身,也沒喚丫頭進來服侍,自己披了中衣換到窗邊的軟榻上半倚著。

她也會迷茫,也會不知道未來要何去何從。

也會懷疑自己所為是對是錯。甚至不敢細思未來如何……夜靜悄悄的,所以有一點聲響都能傳進耳中。

隱約間,似乎有什么在窗外,和保寧隔著一扇窗。

那種細小的時若有若無的腳步聲讓保寧瞬間清醒,她沒有動,她一動反倒會惹得窗外之人警覺。她便這么靜靜的側臥著,窗外也沒了動靜,似乎在與她角逐。

保寧的心越跳越快,她其實不太害怕,她只要開口一喊,護衛很快便至。

可有種直覺,讓她一直保持著沉默。最終,窗外之人動作了,順著窗縫,一信信箋被送入。

保寧沒有接,窗外之人似乎知道保寧在遲疑什么。最終輕聲開了口,因為只隔著一扇窗,聲音很清楚的傳進保寧耳中。“還請秦三姑娘接信。”

聲音是陌生的,可喚她秦三姑娘的語氣卻帶著幾分恭敬。

保寧緩緩的伸出手,最終還是把信接下。窗外很快沒了聲響,想必那人已經走了。

保寧捏著信,借著朦朧的光打量著,很普通,拿在手里輕飄飄的……保寧自嘲的笑了笑,既然接了,她自然會看,還在這里遲疑什么?

她起身掌燈。

很快屋中蕩漾起暖暖的黃色光暈。

有丫頭發現,在門外輕聲問她可需進來服侍。保寧拒絕了,只說自己口渴,起身喝水,不必丫頭進來。小丫頭聽罷退下。

保寧坐在桌邊,打量著信封上秦保寧三個字。

她一眼便認出這字出身封晉之手。所以剛才來送信的,是封晉的人。

明明只有幾張紙的厚度,可是辯論出寫字之人后,保寧突然覺得這封信重如千金。

封晉的人能在秦家來去自如保寧并不意外,也許在平常人看來,秦家的戒備已經稱得上森嚴了。可封晉是誰?他那樣的出身,能跟在他身邊的都是高手。來無影去無蹤的只為她給送封信似乎也不算什么讓人驚詫的事。

不看?

如果沒認出封晉的筆跡,保寧不會遲疑。罷了,真是個冤家。保寧心下有了決定,便不再遲疑,她三兩下將信抽出展開。

只有薄薄一張紙……

紙上也只寫了幾個字……

孤山,冷寺,敬候。

這是讓她去山上碧炎寺相見之意嗎?

保寧將信紙在油燈上點燃,這封信很快化為灰燼,望著桌面上細細的粉末,保寧深思。

能派人送信,至少性命無憂。碧炎寺便在涼州城外,半日便能往返。他約她去……他為什么約她去碧炎寺見面?若真有什么事,大可讓人直接傳話,需要她相助的,她不會吝嗇定然會施以援手。

信上只有那幾個字,僅憑著這幾個字,保寧猜不出封晉的心思。

那人……便篤定她會赴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