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致遠暈暈乎乎地擺著手說道:“不不不,我不能長久留在楚氏,也不能長久留在楚家,這件事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我和子楓有協議…”
眼看他即將透露契約結婚的秘密,楚子楓立刻拍桌打斷:“夠了,一喝醉就胡言亂語,趕快回房間休息!”
宋致遠委委屈屈地求助于岳父:“大哥,她吼我。”
楚明洲仗義相護,兇巴巴地吼女兒:“咋咋呼呼干什么,不要嚇到我兄弟!”
楚老爺子感覺孫女婿的用詞很奇怪,追問道:“你和子楓有什么協議?”
“協議…協議…”宋致遠頭昏腦漲,手扶額頭,反反復復念叨著同一個詞。
楚子楓只想趕緊把契約老公拖離是非之地:“他不行了,我扶他…”
楚明洲的胳膊肘堅定地拐向女婿,扒拉開女兒的手:“不許說我大兄弟不行!”
楚子楓無言以對,只想一酒瓶子把這對缺心眼的好兄弟砸暈。
“協議這個詞用的不太恰當,應該改成…約定…對,約定!”宋致遠自我糾正用詞,并在迷迷糊糊中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
“宋氏總裁的位置,我志在必得,不是為了錢,而是為爭一口氣,我要讓我媽好好看看,她偏愛的女兒和兒子全都是廢物,不受寵的我才是真正的強者、最后的贏家!”
一秒記住://xbiqu
楚明洲做捧哏應和:“大兄弟,我相信你,敢拼一定贏!”
楚老爺子緊緊咬住關鍵問題不放:“你和子楓的約定到底是什么?”
楚子琳看出了老爺子的心思,低聲對妹妹說:“爺爺是想趁著宋致遠喝醉,故意試探套話吧。”
“老狐貍太雞賊了!”楚子楓暗戳戳地瞪了瞪爺爺,同時告訴姐姐——
“宋致遠如果說漏秘密,我就立刻拽他走,你幫我打掩護!”
宋致遠一把握住爺爺的手,以交心交底的坦誠姿態:“子楓答應和我并肩作戰,幫我爭到宋家的一切,我現在離開宋氏只是以退為進,我媽很快就會哭著求我回去,到時候我需要子楓做最強助攻,我們兩人聯手爭奪宋氏大權!”
這番話并沒有涉及契約秘密,楚子楓略略松了一口氣,他們的協議內容,是彼此互助爭奪家產,幸虧宋致遠只提了宋氏,并未透露他們二人對楚氏集團的計劃。
然而,下一秒蠢老爹楚明洲又送了她一份說不清是吐槽還是夸獎的大禮:“大兄弟,你可真是娶對人了,我家二閨女雖然有數不清的缺點,但她戰天斗地的能力非同一般,分分鐘能把你那一大家子治的服服帖帖,得她者得天下,她那圓圓的大臉盤一看就是富貴的旺夫相!”
楚子楓氣不打一處來,娃娃臉泛紅時愈顯圓潤:“你才大臉盤,說話就說話,搞什么人身攻擊!”
楚老爺子拍了拍孫女婿的肩:“爺爺本來還想讓你留在楚氏集團,可惜我們這間小廟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爺爺您過謙了,宋氏如今被內斗搞的四分五裂,發展的勢頭遠不如楚氏”,宋致遠醉酒也不忘高高地捧著老爺子——
“我之所以進楚氏工作,主要是子楓想讓我趁著空閑時間幫爸做一做策劃,以后我雖然會回到宋氏,但楚宋兩家的合作案很快就可以正式開始,到時候楚氏和宋氏聯手合作、一榮俱榮,豈不是更好嗎?”
楚子琳越聽越不對味兒,悄聲詢問:“喝高了馬屁還能拍的這么高明,你家學長到底是真醉還是裝醉?”
楚子楓說不準:“我也不確定,以前沒見過他喝醉的樣子。”
宋致遠的這番醉言醉語,徹底打消了老爺子的疑慮,他老人家終于完全相信,宋致遠對楚氏沒有企圖,只是一心謀劃重回宋氏集團做總裁。
在這場智商與口才的較量之中,楚明洲一直都游離于狀態之外,凈聊些不靠譜的雜事:“大兄弟,爸交代給你一項艱巨的任務,早點和子楓生個大胖小子或者漂亮閨女,到時候我退休回家幫你們帶孩子,怎么樣!”
宋致遠瘋起來比老爹更夸張,似乎把契約嬌妻當成了知心愛人:“我和子楓一定努力,生對龍鳳胎,兒女雙全一步到位,一定讓大哥盡快抱上外孫和外孫女!”
他所講的話輩分徹底混亂,楚子琳忍俊不禁,向妹妹耳語調侃:“酒后吐真言,今晚祝你們性福。”
楚子琳只得甩個白眼:“去你的!”
眾人七手八腳地把楚明洲和宋致遠這對“好哥們兒”扶回了各自的房間。
楚子楓盯著以“大”字形癱倒在床正中的宋致遠,她萬萬沒有想到,高冷學長居然會有如此狼狽爛醉的一天。
然后,她做出一個重要決定——
拍照留念!
百年難得一遇的奇事,自是得長長久久留念保存,心情不好的時候翻出來看一看,保證能笑口常開。
于是乎,她拿起手機,前拍后拍,遠拍近拍,最后還想要來張面部大特寫。
為達最優拍攝效果,她的左腿搭在床邊,身體盡量前傾,剛找好最佳角度,突然,宋致遠的雙眼睜開,直勾勾地注視著她,并開口說道——
“懟臉拍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我…我其實是想試試看你會不會醒…”楚子楓差點沒拿穩手機,不得不為自己的幼稚行為辯解,并說道——
“汪姨一會兒就送醒酒湯上來,你要喝水嗎?”
宋致遠又恢復了平時的狀態,從床上坐了起來:“幫我拿一塊涼毛巾,謝謝。”
“學長…”楚子楓端詳著他:“你真的喝醉了嗎?”
“你猜”,宋致遠沒有直接講出答案,似笑非笑間揉了揉太陽穴,忽而余光注意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轉頭看發現陽臺邊側赫然多了一個骷髏杰克造型的大人偶,眉頭不禁皺了皺——
“我可能是真醉了吧…那個人偶…是我的幻覺嗎?”
“這是我新買的,好看嗎?”楚子楓在家宴前就已經讓人取出積木熊大手辦,擺在了陽臺門的兩側。
“好看與否…見仁見智…主要是…”宋致遠的審美品味和她有著巨大的差異,委婉說道——
“這種恐怖風的人偶和你房間的布置完全不搭,你難道不覺得嗎?”
粉粉嫩嫩的公主房內,突兀地出現驚悚人偶,詭異程度不亞于恐怖片《招魂》里的洋娃娃安娜貝爾。
楚子楓信口謅出一套自創理論:“和諧的搭配早就過時了,現在最流行風格碰撞的不和諧之美。”
宋致遠一頭霧水:“都說三歲一代溝,確實不假…我…我的思維可能跟不上你的審美。”
楚子楓見他說話時的思維邏輯相當清晰,確定他根本沒有醉:“學長,你剛剛醉酒的樣子的全是裝出來的吧,想不到平時一本正經的你居然也是個戲jing!”
“你爺爺有意灌酒,我索性就裝一回醉”,宋致遠用的是將計就計的招數,不過酒喝太多確實不舒服——
“我酒量還算不錯,只是白酒喝多了頭暈。”
他參加過的應酬酒局不計其數,裝醉的功夫自然不會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