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我馬上就去華晟,媽您千萬不要氣壞身體”,宋致誠見母親真發了怒,不敢再造次,生怕丟了公司的管理職位,只能乖乖依照吩咐行事。
宋致萱恨不能把所有人都趕出宋家,緊接著不分青紅皂白就把矛頭對準了楚子楓,尖酸刻薄道:“你還杵在這里做什么,我媽最不想見的就是你這個暴發戶,宋致遠派你來目的是不是就想氣死媽!”
宋家長公主的瘋癲腦回路完全沒有邏輯,楚子楓正想反駁,宋老夫人先開了口——
“是我讓她來的,她陪我回房間休息,律師還在書房商議應對小三的方法,宋致萱你如果還想重回公司任職,就不要無理取鬧發瘋,立即把自己收拾體面,去和律師一起討論對策!”
此時此刻的她,被自私狹隘的蠢兒蠢女氣到幾乎渾身發抖,但越是如此,越不能倒下,不然宋家即刻就會分崩離析。
親眼目睹這場鬧劇之后,楚子楓明白了宋致遠不現身的原因。
宋致萱和宋致誠是蠢到爭先恐后主動送人頭的豬對手,越是面對復雜的情況,他們就越是蠢性畢露,趁此機會可以讓宋老夫人好好清醒一下,明白誰才是真正能擔得起宋家家業的繼承人。
不過楚子楓沒有料到的是,宋老夫人居然點名讓她陪同回房休息,她一時間猜不透老太太的心思,只能先裝出孝順的樣子,乖順地攙扶著婆婆。
宋老夫人沒有回樓上的臥室,而是在一樓北側佛堂邊的禪房休息,楚子楓配合著婆婆的步伐在長長的中式走廊中前行,只覺周圍所掛的山水畫與花鳥畫頗有熟悉之感。
宋老夫人吃過藥后心臟的疼痛緩解了一些,見暴發戶兒媳左右張望,便皺著眉頭說道:“坐立行走都要注意儀態,左顧右盼成何體統!”
“以前我來過宋家,那時候別墅的內外布局和現在不大一樣,不過這些國畫看著有些眼熟,應該是掛了十多年的名畫吧”,步入清幽雅致的禪房,楚子楓環顧四周與窗外景色,又回憶起了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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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以前是不是一個聚會用的小客廳?”
“走廊的畫是我祖父和父親的墨寶,已經掛了將近二十年,小客廳改成禪房已經將近十年”,宋老夫人坐于羅漢榻,也憶起了舊事——
“致遠高中時有一年在家辦生日宴,你是客人之一,這件事我有些印象,你上學的時候來過這里幾次?”
楚子楓如實回答:“只有那一次,因為被您當眾內涵鄙視了一通,所以我再也不敢隨便登門。”
“那時我當眾讓你難堪了嗎?”宋老夫人對細節是記憶已然模糊,疑心她在捏造故事——
“你從小就嘴皮子了得,曾經為了排球隊的一點小事,就帶著一大幫同學在校長室鬧事,根本不把我這個家長會主席放在眼里,如果我真在致遠的生日宴上刁難過你,你必定不會白白吃虧,我講一句,你至少得懟十句!”
“天地良心,我當時默默承受了一切,完全沒有頂嘴,不信的話我現在就情景還原,幫您回憶這段往事!”楚子楓說著就坐到了羅漢榻的另一邊,詳述往事——
“那時致遠學長已經吹完了蠟燭,我們一幫同學正在有說有笑地分蛋糕,突然間您出現在了門口,嚴肅的表情像極了站在教室后門玻璃邊監督學生的班主任,嚇得我們連大氣都不敢多喘,您后來好不容易露出了一絲絲笑容,客套地招呼了大家幾句,我剛覺得您有溫柔慈祥的一面,您就對學長說了一句令我終身難忘的話…”
既然是模仿,語言動作需要全面到位,活潑好動的她站起身昂首擺出與婆婆極為相似的傲嬌架勢,復述了當年宋老夫人的原話——
“致遠,多和同學相處是好事,可是挑朋友的眼光總應該高一些,不要多接觸那些上不得臺面的暴發戶子弟,媽媽的意思你明白了嗎?”
模仿秀結束,她又坐了回去,繼續說道:“當時我就坐在離您最近的位置上,您說‘上不得臺面的暴發戶子弟’的時候,就垂眼緊緊盯著我,全桌人都能看出您對我萬分嫌棄。”
宋老夫人冷眼觀賞她的表演,臉色愈發不好看:“我說話時的神態和語氣,有那么刻薄嗎?”
“啊…?”楚子楓后知后覺,才意識到自己的表演過了火,于是立馬靠智慧和話術補救——
“母親大人的氣質既雍容華貴又霸氣犀利,我的演技太差模仿不像,實在不好意思,其實我是想讓您開心一下,憤怒與郁悶最傷身,笑容才是治療身心最好的良藥。”
她在心中長舒了一口氣,慶幸自己冰雪聰明,靠著巧舌完美圓場。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挺幽默,我讓你坐下了嗎?”宋老夫人瞥了她兩眼,不經意間也覺得自己似乎有幾分刻薄。
“坐還得請示您嗎?”楚子楓哪知道宋家有這么多帶有封建色彩的規矩,但既然入鄉,就需要隨俗,她不止順從地站了起來,還走到婆婆身邊輕輕捶起了肩——
“實在不好意思,我第一次結婚,沒有經驗,有做到的不周到的地方,勞煩母親大人多多費心指點。”
宋致遠與家人呈決裂態勢,連母親的電話都不接,他不是為了離開宋家,而是想要讓母親發自內心地認可他的重要性,楚子楓做好配合工作,在宋家積極表現討婆婆歡心,為宋致遠的回歸暗暗鋪路,契約CP紅臉與白臉默契配合,共同唱好這一出大戲。
宋老夫人清楚回想起了當年的種種細節:“你當年為什么忍氣吞聲,這不像是你的性格。”
“因為那天是學長的生日,我作為客人,應該讓壽星開心,而不是讓壽星為難”,楚子楓自有善解人意的一面,更重要的是,由于原聲家庭皆不幸,所以她能夠完全理解宋致遠心中難以言說的痛苦——
“我和學長一樣,雖然從小衣食無憂,但卻沒有享受過正常的父母關愛,像我們這樣的人,就算辦再大的生日宴,也很難有發自內心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