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女替嫁:昔日情郎喚我嫂嫂

第10章:毒藥

江玉瑤不動聲色地解釋道:“那日他們來查說那賊人窮兇極惡,我獨居鄉下怕那賊人會趁機入府作亂。”

王越略微沉吟,回道:“人沒有抓住,但那些人已經走了,至于他們抓的賊人究竟犯了何罪,我也不甚清楚。”

“聽我父親說,那幫人很神秘也不肯透露來歷。”

“不過想來應是犯了重罪或是敵國之人,不然犯不著用軍中的人來抓捕,想來定是罪大惡極,如狼似虎之人。”

罪大惡極?如狼似虎?

江玉瑤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裴行修平日里那副笑吟吟的模樣,怎么看都不像虎狼,更像咧嘴傻笑的大狗。

王越說著又頓了頓道:“若江姑娘無意間遇上了此人,可千萬不要對這等人生出不該有的憐憫之心,那只會害了自己。”

江玉瑤垂眸道:“勞公子掛懷,我記下了。”

江玉瑤頷首與王越告別,抱月攙著她小心翼翼地下了石階,一直守在府門口等著的裴行修見狀連忙迎了上來。

他面上雖覆著面具,但仍能從那雙明亮如星的眸中瞧出他在笑。

王越站在高處俯身看著那人扶著江玉瑤上了馬車,他看不清他的臉,但單從修長瘦削的身姿也能推斷出他定生得不俗。

他看著那神秘男子身姿靈巧的翻身上了馬,離開前,他抬頭朝他的方向看來。

二人目光相接,遙遙相望,王越捏了捏指尖,目光驀地沉了下來,那人沖他招了招手,絕不是討好的做小伏低,而是帶著挑釁意味的張揚動作。

回程的路上,江玉瑤還在想著王越的話。

難道裴行修真的是什么十惡不赦的人嗎?

江玉瑤想到這兒,悄悄撩起車簾探頭望向在前方駕馬的裴行修,光潔白皙的下巴如刀削斧鑿般流暢分明,怎么看也不像是殺人不眨眼的惡人。

她又想起初遇裴行修的那一夜,那一夜的他確實不像個好人。

裴行修敏銳的察覺到江玉瑤看過來的視線,他回頭道:“小姐,路上風塵大,你還是把車簾放下吧。”

他話音剛落,面上覆著的黑色面具便被清風吹落露出一張明朗俊俏的臉,他神色一驚,隨即反應迅速的一把抓住下墜的面具,而后抬頭沖江玉瑤彎眸一笑。

“差點把小姐給我的面具弄丟了。”

江玉瑤心頭一動,這張臉加上這動人的笑,哪怕他從前真做過十惡不赦的事,她也留了。

不過,王越說的話也不能不防。

若他恢復記憶后是救過她的沈玉棠還好說,若不是呢?

“丟了就丟了。”江玉瑤道:“也不是什么值錢的物件。”

“可這是小姐第一次送我的東西。”

江玉瑤沒有接話,而是放下車簾坐了回去靠著車壁閉目養神。

只不過她雖看著平靜,可心里卻并不平靜。

她一面想著侯府的事,一面又想著裴行修的事。

今日王越像是有所發覺的樣子,不過追捕裴行修的人都已離去,而王越也不是多事之人,想來應當也沒什么大礙,不過往后還是小心為好,至少不該像今日這般大張旗鼓地帶裴行修出去。

江玉瑤回府后先是讓人安頓好劉慧娘,而后又派人去喊裴行修來。

“小姐,您找我有什么事?”

裴行修應是剛洗過澡,頭發上的水汽還未干,濕漉漉的搭在腦后,一雙黑黝黝的眸子亮晶晶地瞧著她,像是一只等待主人吩咐的小狗。

江玉瑤似是從他身上聞見了清甜的皂角味,她喝了口茶,垂眸道:“你把桌子上的藥丸吃了。”

只見裴行修得令后想也不想的就抓起桌上的藥丸塞進了嘴里,他吃完后方問:“小姐,這是什么?”

江玉瑤有些驚訝,他沒想到裴行修竟這般聽她的話,比她想的還要容易……

“你不知道是什么就吃?”

裴行修笑得燦然:“小姐總不會害我。”

“毒藥。”

裴行修驀地睜大了眼,隨即又是一笑,壓根不信他吃下去的是毒藥。

“小姐別逗我了,怎么可能是毒藥呢?”

“是毒藥。”江玉瑤又平靜地重復了一遍。

裴行修傻眼了。

良久,他結結巴巴地問:“為什么?”

“你來歷不明又武功高強,若你起了歹心,滿院無一人是你對手,我不得不防。”

“你也別擔心,只要你不做傷害我,背叛我的事,我會每月按時給你解藥,待你離開時我亦會為你解毒。”

江玉瑤雖說會留下裴行修,但王越的話也有一定道理。

且從初遇他時的狠辣以及后來他開鎖的熟練來看,他從前定不干凈。

若他不是她要找的人,而是歹人又該如何?

她不能不防,而這毒藥就是她牽制他的手段。

只是裴行修看起來傷心極了。

他有氣無力的垂著頭,眼睛也紅了一圈,良久,他抬起頭,眼中似有水光閃爍,“小姐既不信我,當日又何必救我?”

江玉瑤正要說話,可裴行修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這是他第一次不告而別。

江玉瑤自知理虧,也不好意思再叫他,索性就隨他去了,待他心緒平靜后再與他解釋。

裴行修疾步走出江玉瑤所在的院落后,忽而停下了腳步,他左右環顧了一圈,而后吐出了一直壓在舌根下的棕色藥丸。

他低頭瞧著掌心這顆濕漉漉的藥丸,唇角忽而扯出一抹笑,而后隨手將它扔進了院中的池塘,拍了拍手大步走開了。

自從江玉瑤那日讓裴行修吃下藥丸后,他就再也沒出現在江玉瑤眼前了。

先前他傷還沒好時,就時常來找她,如今不來了,江玉瑤竟生出了一分詭異的落寞。

三日后,江玉瑤忍不住問起了身邊的人。

“阿棠最近在做什么?怎么一直沒見人?”

幾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最終還是抱月開口稟道:“稟小姐,阿棠這幾日照常巡視院落,幫著卸貨搬物,只是除此之外……”

“他給自己做了一把弓,聽齊武說他最近整日都在房中磨箭。”

江玉瑤澆花的手一頓,磨箭?!

這家伙不會是恢復了記憶,想用箭射她報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