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女替嫁:昔日情郎喚我嫂嫂

第23章:保證不動手

裴行修一路走在偏僻無人的山路,將尸體拋在了回城方向的山林中,又特意將尸體偽做成一副遭人搶劫的模樣。

做完一切后,他抬眸望向東陽城的方向,神色沉靜,目光逐暗。

小姐的做法雖可行,但也不是萬無一失。

王越的父親畢竟是知府,他只要有所懷疑,定會將整座別院翻得底朝天,嚴刑逼問,若是有誰泄露了出去,那么小姐定會被牽連。

只要他在任一天,這件事就永沒有結果。

裴行修心下有了決斷,一路疾馳往東陽城去了。

天又落起了鵝毛大雪,并越下越大。

江玉瑤坐在屋中隔窗欣賞著這場大雪,只愿這雪越大越好能替她掩蓋一切的行蹤。

茫茫大雪中幾匹快馬穿梭在鄉野小路中,留下兩列月牙型的蹄印,然而雪花又飄然而落掩去了一切。

“小姐,王府來人了。”

小案上搖曳的燭火映照著她的臉,長睫在眼下留下淡淡的陰影,她聞言合上書,細長的丹鳳眼抬起,眼底寂靜若寒潭。

王夫人膝下只有王越一子,平日里愛護的和眼珠子一般,今夜他卻一直遲遲不歸,急瘋了的王夫人在府中查明王越今日或許來了江玉瑤這兒后,連一夜都等不及就派人來問。

江玉瑤卻不準備去見,只吩咐抱月道:“告訴他們我睡了,并說王公子今日是來過一趟,可和我說了幾句話后早就走了。”

“是。”抱月應了一聲后,就準備下去回話,可還沒出門就被江玉瑤叫住。

“阿棠還沒有回來嗎?”

抱月搖搖頭,“還未回來。”

真是奇了。

只是拋個尸體而已,怎么去了那么久?

“小姐。”抱月咬了下唇,輕聲問:“阿棠不會是逃了或是……?”

畢竟是殺人這樣的大事,阿棠來歷不明,來的時間又短,小姐實在不該把這樣的大事交給他。

江玉瑤并未說話,只是看了眼抱月,抱月立即心領神會的退下去應付王府來的人了。

抱月退下后,江玉瑤側眸看向窗邊白瓷釉雙耳瓶中的紅梅,暖色的燈火將白瓷釉映照的慘白慘白與窗外的雪景相合,唯有那株紅梅在一片雪白中開得熱烈。

他真的如抱月所說走了嗎?

這一次江玉瑤不準備再派人去尋他,要走的人她攔得了這一次卻攔不了下一次。

從大昭寺那日以后,他們就已經不是一路人了。

江玉瑤只是有一點點擔心,怕他因失了記憶在外不知低調而惹來仇家的報復。

窗邊忽而傳來悶悶的敲擊聲,緊接著就是她熟悉的聲音。

“小姐,我回來了。”

江玉瑤連忙推開窗寒氣撲面而來冒起陣陣白煙,一張俊美明朗的面容出現在她眼前。

他揚唇笑著,眉毛與睫毛上皆凝結了一層晶瑩的霜雪,江玉瑤心頭一顫,順手把自己的袖爐遞給他,問:“你冷不冷,回來了怎么不先回房暖和一會?”

“我不冷。”裴行修笑著從懷里取出一個油紙包遞給她,“我今天在東陽城看見這家糕點很好吃,就想著帶回來給小姐嘗嘗。”

明明是大冷的天,可這油紙包竟還熱著。

江玉瑤接過糕點,眼神驚訝:“你今天怎么還去城里了?”

裴行修也并未瞞她,直言相告:“我想著斬草除根,如果知府大人活著定會為王越報仇,如果他死了……”

王知府死了,自然也無人能顧得上王越的死了。

她和抱月都想錯了,這家伙哪里會是受不住的樣子,明明比她狠多了。

“你也太大膽了。”江玉瑤壓低了聲音,“那可是朝廷命官!”

裴行修卻并不當一回事,用最明媚純澈的笑容說:

“無論是誰,我都不會讓他傷害小姐。”

這話裴行修常說,可江玉瑤也總是聽聽就算,從未真的放在心上。

她的父親都能輕易的舍棄她,世上又能有幾人可信呢?

江玉瑤問:“你殺了他?”

“沒有。”裴行修有些沮喪,“我今日潛入王府才得知王大人近日不在東陽,去省里與諸位大人議賑災之事了。”

今年的雪格外大,省里不少地方都出了災情,東陽境內雖無災情,但同為廣寧省東陽亦需負責給受災之地提供糧草炭火。

江玉瑤再一次對裴行修的身手有了明確的認知,知府大人的府邸也能來去自如。

這樣的身手放在京中也是首屈一指的高手,來這兒給她做護院當真是屈才了。

她想起裴行修曾提過將軍,言語間似乎頗想從軍……

“等王大人回來,我再去。”裴行修說著又看了眼江玉瑤手中的糕點,眼睛亮晶晶地補充:“對了,這糕要快點吃,賣糕的人說這糕要趁熱吃才好吃。”

江玉瑤聞言剝開外面的油紙,桂花的香氣與糯米粉的甜味撲面而來,她低頭咬了一小口,軟糯細膩,確實不錯,但對于吃慣了好東西的江玉瑤來說并不算上乘。

“還不錯。”她將桂花糕放置一邊,順口道:“鄰城有家桂花糕做得可稱一絕。”

裴行修立即接道:“那我下次去鄰城買。”

太麻煩了。

只為一口糕點。

江玉瑤喝了口清茶壓去嘴里的甜膩,而后道:“不要再去刺殺王知府了。”

“為何?”裴行修歪頭不解,他略微思索,又問:“小姐是怕被發現嗎?”

“放心,我武功很好,絕不會被發現,就算真的被發現我也絕不會連累小姐。”

江玉瑤看著他明亮不解的眸子,知道這件事若是不和他解釋清楚,他不會善罷甘休,不知什么時候就自作主張沖進東陽城手刃王知府了。

“我已經將此事栽贓給了另一撥人,你若動手殺知府,會打亂我的計劃。”

裴行修想了想,隨即道:“我明白了。”

“我不會再動手給小姐添麻煩了。”

江玉瑤還是有些擔心裴行修會擅自行動,又一次囑咐道:“千萬不要動手。”

裴行修彎眸淺笑,“我記下了,保證不動手。”

“好了,你快回去吧。”江玉瑤的眸光落在他的肩頭,雪花融化變成雪水打濕他的衣衫,縱是鐵做的人穿著濕漉漉的衣服在廊下受風也會生病。

可一貫聽話的裴行修,這一次卻沒有照做。

“小姐,我還有話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