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女替嫁:昔日情郎喚我嫂嫂

第34章:這是哪兒?

他的動作略有遲緩,像極了一只被獵狗所包圍的雄獅。

周圍的敵人見狀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他們還是害怕自己會成為他的劍下亡魂,但他們也深知他快堅持不住了。

裴行修緊緊抱著懷中的少女,眼看又一劍要刺到江玉瑤的身上,他想也沒想的就微微側身替她擋下了這次的攻擊。

他們也看出眼前的少年對懷中的少女情深義重,寧愿自己受傷都不愿懷中的少女有一絲一毫的損傷,因而他們的劍鋒也不再針對裴行修,而是劍劍都沖著江玉瑤而去。

裴行修也深知這樣下去,他和小姐都逃不出去,因而看似勢弱的他則一直在找尋著突圍出去的機會,眼見包圍他的人對他有了一瞬間的放松,他想也沒想就提劍而上,連殺五六人,沖出了包圍圈直奔他們栓在一旁馬去。

眾人連忙去追,可裴行修已然抱著江玉瑤翻身上馬,他動作利落的砍斷栓著馬的麻繩,而后雙腿一夾就駕馬而去,他們眼見追不上了連忙放箭,可卻見到了驚人的一幕,少年翻身立于馬背之上,挽劍擋下他們放的冷箭,馬兒在鄉野小路上疾馳,尋常人就算坐著都會覺得顛簸,可他卻像立于平地一般。

“他媽的!還不快追!”一人怒道:“放跑了那少女,我要你們死!”

這次京中下了死命令,誓要取那女子的人頭。

眾人回過神來,連忙騎馬去追。

眼前漆黑一片,唯有淺淺的月光照在他們身上,江玉瑤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聲,但她并不冷,因為她整個人都幾乎被他抱在懷里,他寬大的臂膀替她擋去了大半的風雨。

她悄悄抬起頭,輕聲問:“阿棠,你受傷了?”

裴行修揚聲笑道:“沒有,都是他們的血。”

江玉瑤沒有說話,目光卻左移落在他左邊的胳膊上,若是他們的血,為何她還能看見鮮紅的血在流動呢?

她忍下眼中淚意,沒有揭穿她,只是伸手攬住了他的腰身,低聲道:“謝謝你又救了我。”

裴行修眼中閃過一抹困惑,為何小姐說又?

他何時還救過小姐?

但正在逃命的他并未多想,只當小姐是從生死邊走過一回嚇得口誤了。

“小姐,我們等會可能要跑了。”

“什么?”

回答她的是突如其來的騰空感,只見那馬繼續往前跑,而他們卻躲在了樹上。

他抬手折過身邊的樹枝,用力朝馬屁股扎去,木棍直入肉里,那馬嘶鳴一聲,瘋了似得繼續向前跑去,裴行修忽而捂住她的嘴,在她耳邊輕聲道:“小姐,千萬別出聲。”

熟悉的氣息完全的包裹著她,她忽而想起他們的重逢,他也是在黑夜里忽而捂住她的嘴,對她說別出聲,那時她是害怕是驚慌,可如今同一個人卻是滿滿的安心。

炙熱的溫度透過衣料傳遞給她,世界忽而變得很安靜,似乎只有他淺淡的呼吸聲,她抬眸看他,月色下他的眼睛依舊很亮,像是天邊最明亮的星星。

裴行修注意到她的視線,低眸看她,黝黑明亮的眸中染上一抹溫暖的色彩,眼底倒映著她略顯凌亂的小臉,他彎了彎唇,如霜的泠泠月色落在他身上,身后是皚皚的雪,一切都是冷的,可他的笑卻是明媚燦爛的。

“放心,我們會沒事的。”

他話音剛落,林中就響起凌亂的馬蹄聲,江玉瑤瞬時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緊緊抓著他的手,生怕自己會發出任何一點細微的動作從而讓他們發現他們不在他們追逐的方向,而就在他們的上面。

裴行修感受到她的緊張,她的每一次緊握,他都會重重的回握她一下,似乎是在回應她的緊張,又似乎是在告訴她不用擔心。

很神奇,勇氣與安心似乎隨著手心的溫度一起向她傳來,她的心真的平靜下來了,她垂眸看著那些人從他們的身下疾馳而過。

待所有人都通過后,裴行修拉著她朝另一個方向奔去。

在漆黑一片的夜色中,裴行修牽著她的手帶著她向未知的黑暗中奔去,她分不清他帶她去的方向,也不知他要帶她去哪,可她心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憂慮與警惕,有的只是對他的全部信任。

她抬頭看著他高挑挺拔,勁瘦有力的背影,忽而想起了幾百年前隨李靖夜奔的紅拂女,她不是紅拂女,可此時此刻,她們的感情或許與之相通。

“阿棠,我們要去哪?”

周圍的地勢越走越高,似乎并不像去東陽城的方向。

“我們先找一個地方暫時歇一歇,等明日天亮再做打算。”

“我們不去東陽城嗎?”

裴行修眼神閃了閃,道:“明日天亮再去。”

倒不是他有私心,而是那些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流寇,其中更像是有官府的人,不然如何有那么多箭和規整的武器?

他懷疑那些人是與東陽城的某位大人暗中勾結取她的命,或許是王大人發現了王公子的死因,也或許是東陽城的官見江玉瑤常獨居于此又身價不菲,因而官匪勾結,殺人霸財。

無論是哪一種,這東陽城都暫時去不得了。

江玉瑤也不蠢,只是一瞬她就想明白了。

他們剛剛就是在去東陽城的方向遭了埋伏,如今去東陽城只會自投羅網。

江玉瑤跑了一會就有些體力不支,裴行修見狀一把將其抱起繼續在風雪夜中狂奔,他似是有用不完的精力,明明剛剛經過一場大戰,又受了傷,可仍能抱著她繼續行路,速度不減反而愈發快了。

顯然,最開始的速度已經是裴行修照顧她而故意慢下來了。

不知在大雪中走了多久,江玉瑤都有幾分困頓,他終于減慢了速度停了下來。

江玉瑤睜眼,入眼是一棟堪稱破敗的小屋,它幾乎快要被大雪埋住了,裴行修抱著她直接越過圍欄,而后重重一腳踹開了房門,屋內似乎很久無人住了,散發著一股奇怪的氣味而且極為的冷。

裴行修似是對這兒甚為熟悉,他很快找到了留在這兒的燭火又點著了房中所剩不多的干柴,房間頓時暖和起來。

江玉瑤有些驚奇,看他動作,他不像是第一次來的樣子:

“這是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