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遠離真相是一種快樂
“嵐姐,你要說什么?”
安靜的手放在桌面上,楊逸嵐伸過手輕輕搭在她的手背上。
楊逸嵐碰觸著安靜的手,是冷冰的。她改變了注意,把她原本想說的話,吞了回去。“吳家,家大業大。吳德智只是表面上的,看不見的還有別人。你和吳駿珂開心就好,別的事情別想太多,把握好自己就可以了,我真心祝你幸福。”
安靜覺得楊逸嵐應該要和她說一件更讓她吃驚的事情,但顯然是話到嘴邊咽了回去。她也不想再問了,也許知道太多想的太多,對她來說真的不是好事。“謝謝嵐姐。”
“下回我們再見面,給你帶結婚禮物,請帖就不要給我發了,畢竟我不適合出席。”楊逸嵐把這事說穿了,也松了口氣。
和楊逸嵐道別后,安靜找了個咖啡店獨自坐在角落里。
炎熱的天氣,烈日當空。走進咖啡店的人,臉頰曬的焦紅,貪涼的都刻意的在空調口下面多站一會兒。
安靜手腳還是冰涼。臉色也不是太好看。
點了一杯熱巧克,店員和她確定了再三,是不是要熱的,才給她下單。
楊逸嵐的話如同一把油漆刷,沾上白色的油漆把吳駿珂這個人一道道的刷成了白色。
吳駿珂現在就如同一張白紙一樣,她好像從來沒有了解過真正的吳駿珂是什么樣子的。
吳駿珂向她形容過嚴子惠的好,說過他們之間愛情。更甚至他都告訴了安靜,他有多懷念嚴子惠。可是對于楊逸嵐說的那些事情,為什么他只字不提。
對于嚴子惠死之前異常的原因吳駿珂非但三緘其口,更是把事實的真相掩蓋了,這是為什么?
安靜在咖啡店坐了很久。送走烈日迎來黃昏。
她在這幾個小時里,心里有兩個安靜持續著對話。
安靜a說:“他應該是自責才沒把真正原因告訴我。”
安靜b插腰“哼,有什么好自責的,是她老子搶人家東西,活該!”
安靜a皺眉。“可是嚴子惠是無辜的,上一代的恩怨嘛。”
安靜b大叫。“喂!你跑題了!現在說的是為什么吳駿珂不把事情都告訴你。”
安靜a回過神。“就像之前我也沒有告訴他,我母親的事情一樣。不算欺騙和隱瞞,只是我自己不想面對和無從說起。”
安靜b一手插腰,一手托腮,覺得有道理但又有不太愿意接受這個說法。“你能被這個理由說服嘛?”
安靜a低頭沉默不語,鞋底來回在地面上搓。
安靜b。“問他去,問個清楚。”
安靜a趕緊搖手。“我不問,這樣回去問他一定會讓他知道是嵐姐告訴我的。別讓嵐姐難做人。”
安靜b嘲笑。“是你怕嵐姐難做人,還是你自欺欺人,不想聽到你接受不了的回答啊?”
內心的“安靜們”還在爭辯,她的手機鈴聲陣陣急促的把她拉了回來。是吳駿珂的電話。
她掛斷,用微信回了條消息給他:和客戶在談事情。
吳駿珂回:在哪里談?我去接你。
安靜沒有再回消息。
安靜覺得咖啡館太過吵雜,背起包在馬路上走走。
彎出一個街口,她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從這條街中間的酒店門口走了出來,是阮清。
她想上前去打招呼,還沒走幾步,看見另一個人。不是老周,是傅偉連。
傅偉連從酒店跑出來,一把拉過阮清的胳膊。
阮清用力甩開。
他們面對面站著,好像爭論著什么。
安靜本以為可能是為了工作,保不齊大概又是想灌誰喝酒,阮清不愿意當同伙了吧。
她剛要轉身走,傅偉連一把抱住阮清,阮清用力掙脫。這一幕太過醒目,安靜又轉直了身子看。
安靜想,那還了得,大庭廣眾。這流氓抱老周的女朋友,再怎么樣也要幫忙了吧。
安靜剛走近想要幫忙,聽見傅偉連和阮清的對話。
傅偉連剛被阮清推開,馬上又抓了上去。“你又怎么了?你再等幾年,我一定會離婚的!”
安靜咋舌。天啊!什么情況,這兩個人有一腿?那老周呢?被帶綠帽子了?她又湊近了些,正好有根電線桿,她靠著遮擋了一下。
“離婚?你離了幾年了,離掉了嗎?”阮清責問。
安靜聽了這話,大為惱火,原來阮清是傅偉連的小三。那老周算什么,小三的小三?靠,還三三得九呢!
“都那么多年了,再給我兩年時間。”傅偉連像在菜場討價還價一樣。
“多少個兩年了,我都幾歲了?我不可能無休止的等下去。”阮清覺得自己太委屈。
看樣子這兩人是要鬧分手。安靜又想到他們是從酒店里出來。覺得阮清問題很大,既然是要和傅偉連斷,還跑來酒店干什么?
安靜拿出手機,想打給老周,讓他來抓奸。可轉念覺得老周未必趕得及。還是用手機拍下來,做為證據。不能給阮清抵賴的機會。想到老周癡迷陶醉的那個樣子,安靜就替他不值。
安靜在找一個看的最清楚并且能收的到他們聲音的位子。
安靜還在各種忙,就聽見他們情緒又激動了起來。
“我知道你委屈,在我爸爸身邊做助理也是為了幫我忙,要不然現在國內的事情也不會交給我,可是我也在我的能力范圍內盡量對你好了。”
關鍵字一個個向安靜撲面而來,她覺得一定是個精彩的故事。
“好?給我買點東西就是好了?偷偷摸摸帶我出國玩,飛機還要買在不同的艙位,甚至還要分兩天飛,這也叫好?”阮清冷笑。
“我夠了,你找別的女人和你一起過這樣的日子吧。”
阮清說完轉過身面向安靜的方向要離開。
傅偉連追上來,想要拉著她。
安靜找角度,忘記了她在靠近他們。
傅偉連和阮清吵的太投入,根本沒有注意安靜在附近。
就這樣,他們面對面站著碰個正著,安靜馬上做出一副拿著手機發傅偉連立刻放開阮清的手。
阮清驚慌失措到凝固,好像她站著的地上剛被澆灌柏油,不小心踩了進去拔不出腳來了。是心虛讓她覺得安靜都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安靜想指著阮清的鼻子罵她,不要臉的女人,難道不知道老周已經很慘了嘛!你要找替代品,找別人去啊!難怪傅偉連不肯離婚了,惡有惡報!
安靜在一瞬間腦袋中爆發出無數句形容女人不守婦道,不知廉恥的這類話來。但最后……
“hi,好巧啊。”安靜向他們打招呼。
傅偉連真以為是碰巧遇見。“好久不見。我們約了客戶在這里談事情,真巧啊。”
傅偉連的此地無銀讓安靜覺得好笑。
“我還有事情,我先走了。”傅偉連認為還是不要在此地久留的好,客套了一下就走了。
被白天的太陽烤的還有余溫的地面,安靜和阮清面對面站著。
安靜看了她一會兒,什么都不準備說了,也準備離開。
在和阮清擦身而過的時候,阮清開口問她。“你是不是會去告訴周正?”
當安靜看到阮清那般的心神不寧,她一下子冷靜了下來她也不確定告訴老周是不是件對的事情。因為她今天寧愿沒有聽楊逸嵐說過任何關于吳駿珂的事。盡管她知道楊逸嵐的初衷是為她好。
“你希望我告訴他嗎?”
阮清全然不見剛才和傅偉連說話時那般的語氣。“能讓我自己和他說嗎?”
安靜退回來,又站在阮清面前。“老周的事情,你都知道嗎?”
阮清像是犯錯的學生,低著頭,輕輕點頭。
“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不會管。但我希望老周盡可能不要受到傷害。”
“我知道,謝謝你。”
安靜沒有和阮清道再見就走了。
她走出一段路了,聽見有人穿著高跟鞋從后面跑來的聲音。
“ann,等等。”
安靜停住腳步,回頭看,是阮清在叫她。
阮清跑到她身邊,喘著氣。豆大的汗珠從腦門上冒了出來,眼睛紅紅的,臉上的妝也有些花了。
安靜從包里拿出包紙巾遞給阮清。“擦擦吧。”
阮清接過紙巾。“謝謝。”
“你追來,有什么事情嗎?”
“我不會傷害周正的。我已經遍體鱗傷,我了解這是一種什么感覺。”
安靜靠著直覺相信阮清說的話是出自內心。
回到家吳駿珂在書房,聽見外面有動靜走了出來。
“你回來啦?”
“嗯。”安靜輕輕回答。
“今天的客戶很難纏嗎?后來消息都不回來,看你很累的樣子,應該讓我去接你的。”
安靜用累掩飾住連她自己都不說所以然來情緒。她拖著疲乏身子往浴室走。
“要不要給你下碗面?”吳駿珂跟在后面問。
“不用,我洗完澡就想睡了。”
安靜洗完澡出來。吳駿珂在她的床頭點了個橙味的蠟燭,有助睡眠的。
安靜蓋著絨毯睡下。她沒有睡著,吳駿珂在書房忙他的事情,每隔一段時間會推開房門看看她,走到她的床頭蹲下來,親她的額頭,或者臉頰。然后繼續去書房忙。
吳駿珂離開房間,安靜摸著自己被他親吻過的臉頰。
她勸解自己就像楊逸嵐說的那樣,只要他們兩個開心就好。過去的事情吳駿珂不提總有他的原因,何必一直糾結在過去里。
安靜想著想著入睡了。不知睡了多久,做了個噩夢嚇醒。她猛的坐了起來,竟然不記得剛才夢見了什么,只是覺得很可怕。她看看床的另一邊,旁邊還是空的。
她走出房間,書房的門打開著,里面的燈還亮著。可是吳駿珂不在里面。
她朝客廳走去,看見吳駿珂坐在沙發上,身邊還坐著一個長發的女人,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她沖了過去,大聲的問吳駿珂這女人是誰。
吳駿珂和那女人站起來,那女人沖著她拼命的笑。
安靜睜開眼,原來這次是真的被嚇醒了。
再看一邊,吳駿珂在她身邊,酣然的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