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6點。
方平眾人并未看到黃景,倒是白若溪趕了過來。
一到酒店,白若溪就開了個小會。
“院長已經到了,不過現在人去了總督府,應該會和南江總督一起去現場。
院長沒說輸贏如何,其實輸贏,在于自己。
武者,也只能贏!
現在還給你們機會,和同階交手,日后去了地窟,誰給你公平的機會?
所以,這種切磋性質的比賽,大家都該珍惜。”
眾人都點了點頭,方平也點頭,點完了就問道:“老師,學校給的丹藥您帶來了嗎?”
白若溪失笑道:“難怪唐老師說……”
“老師,唐老師這人吧,不是我不尊師長,誹謗導師,實在是有些小心眼。
老師,唐老師結婚了嗎?”
“啊?”
“不會沒結婚吧?”方平驚訝道:“要是這樣的話,他脾氣躁,就可以理解了。”
“瞎說!”
白若溪失笑,“唐老師的女兒都快上大學了……”
“他有女兒?”
方平一臉震驚道:“完全不像是有父愛的人啊……”
“行了,別瞎說話,被唐老師知道了,小心找你算賬。”
白若溪再次笑了起來,導師當中,白若溪性子算柔和的,開開玩笑,也不會生氣。
說笑了幾句,白若溪轉回正題道:“丹藥給你們帶來了,但是,方平,我其實想提醒你一句,不要仗著體質,過度服用丹藥。
你這樣,到最后容易形成依賴性,對自身戰技的掌握不夠精妙,無法深入理解。
對氣血的運用,戰斗的意識培養,都不是好事。
一旦有一天,你完全沒了丹藥,那你又該如何應對危機?
提高自身實力,學會如何用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戰果,這才是你該學習的。
你氣血本就高于常人,這樣的情況下,你做不到同階壓制,說明你的實力并沒有你自己想象的強大。
有些武者,能以一敵十,都是同階武者,他們又如何在沒有快速恢復氣血的情況下做到這些?
這一切,都是你需要去考慮的。”
方平認真點頭,很有道理,值得深思。
不過……不顯得浪費一點,學校也不給便宜給我占啊。
叮囑了眾人幾句,知道陳云曦要上臺,白若溪輕笑道:“好好打,展示出自己的實力。”
“嗯,我一定好好表現!”
陳云曦鄭重點頭,心里再次委屈,再不表現,我真要成后勤人員了。
學校給的丹藥,方平也沒占其他人便宜。
分了1顆二品氣血丹,4顆一品氣血丹。
財富值,也出現了一定增幅,達到了700萬,這幾天他淬骨達到了巔峰,消耗不是太大。
“足夠補充7000卡氣血了……”
方平盤算了一陣,700萬的財富值,應對幾場比賽綽綽有余,倒也不必擔心氣血不夠的問題。
關鍵還是,上場了能不服用丹藥就不服用。
這種大眾場合的比賽其實很麻煩,尤其是有強者觀戰的情況下,方平必須得服用丹藥,體現出自己靠丹藥恢復氣血才行。
這些丹藥服用,大部分其實都浪費了。
再有錢,也不是這么浪費的。
6點30分,眾人從酒店出發,前往不遠處的南江武大。
南江武大。
王金洋和幾位學校導師在大門口站著,看到方平眾人,王金洋微微點頭,接著看向白若溪笑道:“白老師,沒想到是你過來了。”
“我們院長也來了,應該和張總督他們一起來。”
白若溪笑了笑,跟著寒暄了幾句,倒是對一旁的幾位南武導師態度一般。
而南武的幾位導師,此刻看起來也是以王金洋為首。
南武的導師,三品起步,四品算中流砥柱,五品的極少,六品的都是校領導。
王金洋的實力,哪怕在導師當中,也是出類拔萃的那種。
加上他武道社社長的身份,跟著來的幾位導師,社會地位還不如王金洋。
方平看的有些眼熱,這才是人生啊!
哪像自己,天天被大獅子找茬,等哪天大獅子也跟這些導師一樣,在自己面前俯首低眉,那才是人生一大快事。
王金洋和白若溪寒暄幾句,接著邊走邊道:“這次的5位南武學生,實力在南武也都是拔尖的。
方平,你們別大意了。
我想看到的是勢均力敵,而不是摧枯拉朽,我說的是南武對你們摧枯拉朽擊潰你們。”
“不會的。”
“希望如此。”
王金洋也不多說,帶著幾人一路朝武道社走去。
南武沒有魔武那么大,武道社也沒有魔武那么奢侈,直接占據了數百畝地盤。
可南武武道社,地方也不小。
這一次交流賽地點也不在室內,而是在室外。
武道社大樓前的草坪,此刻臨時搭建了一方擂臺,四周也沒安排座椅。
按照王金洋的說法,武者上臺比武,臺下的還要坐著看戲,那是恥辱!
連站著看比武都做不到,干脆別當武者了。
誰抱怨,誰滾蛋。
所以方平他們到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數千學生,站在草坪四周,黑壓壓的一片,氣勢倒是十足。
看到方平他們,南武學生群中顯得有些喧鬧。
不少人指指點點……
結果還沒議論完,王金洋忽然喝道:“都閉嘴!”
“弱者沒有權利對強者指手畫腳!”
“魔武的新生,如今挑戰的是我南武大三大四五位二品巔峰武者,本就是不公平的比賽!”
“南武此次若敗,所有武者,兌換丹藥績點,上浮5!
所有非武者,大二結束,還未能進入武者境,開除處理!
南江武大,是武科大學,不是讓你們來混日子的!
往年,居然有非武者以南武畢業生的身份畢業,這是南武的恥辱,而不是南武寬容的體現!”
人群忽然有些喧鬧起來,有人不忿道:“我們又沒上場,輸了跟我們有什么關系……”
他話音剛落,王金洋視線忽然掃向他!
“你,出列!”
眾人齊刷刷地看向剛剛發話的學生。
那人臉色一陣變換,半晌才磨蹭著走了出來,壯著膽子道:“王社長,我說的不對嗎?”
“你,可以離開南武了!”
“離開……南武?”
“對,你被開除了!”
方平幾人都愣住了,啥情況?
剛剛出列的學生也呆住了,接著就怒道:“王金洋,你有什么權利開除我!”
王金洋卻是不答,掃了一眼其他人,冷冷道:“作為南武的一員,沒有任何集體榮譽感,沒有任何恥辱感,任何時候,都覺得事不關己。
有好處,不給你,你抱怨學校不公平。
何曾有人想過,憑什么?
憑你們考上了南武?
憑你們不思進取,想的是有朝一日,成為武者,作威作福?
武者是什么!
武者不是你們通往特權階層的通行證,武者是一群掙扎在死亡邊緣的勇者!
我在南武,沒看到這一切!”
他話音落下,外圍人群忽然散開,幾位氣勢磅礴的強者邁步走來。
其中領頭的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老者沒說話,跟在他右側的一位中年壯漢卻是朗聲道:“王金洋說的不錯。
輸了和你們何干?
那如果有一天,華國在戰爭中敗北,強者盡數隕落,你們被人奴役,是否也會發出這樣的宣言?
都是強者的錯,憑什么要我們來承受這一切!
南武,或者說南江,不需要這樣的武者!
不服氣,你可以上臺,覺得臺上幾人無法代表你們,那你們自己上臺去打一場!”
所有人熄聲,因為眾人都認出了對方是誰。
南江總督——張定南!
張定南是不是一開始就這名,或者之后改的,眾人都不知道。
眾人只知道,張定南自從突破到宗師境,就開始插手各方事務,包括武大的事務,而且都是以鐵血為標準。
他這話一出,顯然意味著,王金洋之前的話都會被當真。
哪怕南武的校長,那位老者,也沒開口說什么。
其他人沒說話,王金洋則是朝幾位宗師微微躬身,接著看向方平幾人道:“見笑了。”
白若溪淡笑道:“沒關系,南武的一切,也讓我們深受啟發。”
“那就不耽誤大家的時間了。”
說罷,王金洋看向擂臺之下站著的一隊人,大聲道:“今日,你們代表的是南武,是南江!
都是二品巔峰武者,而你們的對手,都剛進入二品不久!
贏了,不值得欣喜。
輸了,意味著南武的教學方式是錯誤的,學校不是溫柔鄉!
今日若敗,我會建議學校,淘汰九成學生,集中資源,培養一批敢戰、能戰的精英!”
這話,再次引起了一陣低聲熱議。
王金洋也不管他們,看向方平幾人道:“不是大眾賽,出戰順序隨意,勝者留下,敗者退場!
最后還留在臺上者為勝!”
方平微微挑眉,這倒是野性隨意的多。
而另一側,幾位宗師強者也都不說話,走到了擂臺旁,眾人皆是站著圍觀,沒有給他們準備主席臺、瓜子座椅什么的。
這樣的比賽場,很簡陋,比地下拳市都不如。
可這個簡陋的賽場,卻是迎來了三位宗師強者的觀戰。
王金洋直接充當起了裁判,再度開口道:“南武為主場,南武先上一人!”
擂臺下,幾位年輕人對視一眼,很快,一位手持長槍的武者走上擂臺。
“南江武大,兵器學院,大三學生陳鵬飛,二品巔峰境,任務積分,南武二品境第三!”
方平微露疑惑,白若溪小聲解釋道:“南武任務不多,做任務的多少,也意味著出手的次數多少,實戰能力的強弱。
南武完成一次任務,有任務積分,二品境第三,意味著他在二品境武者當中,出任務的次數很多,和武者交手的經驗也很充足……”
方平點頭,表示聽懂了。
南武的武者們,對這個顯然比較了解,看到陳鵬飛第一個上臺,也覺得陳鵬飛足以代表南武二品巔峰的水準了。
看了傅昌鼎幾人一眼,傅昌鼎躍躍欲試道:“我來吧,我也用槍……”
方平卻是沒看他,看向趙磊道:“你上!”
“我?”
“第一戰要打的漂亮,之前交流賽你怪我不給你機會。
這次給你機會,趙磊,你要是輸了,丟了魔武的人,丟了我的人,以后,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趙磊臉色發黑,也不廢話。
徑直往擂臺走去,一上臺,便大聲道:“魔都武大,兵器學院大一學生趙磊,二品初段!”
未能淬煉完三肢骨骼,都是二品初段。
魔武的幾人,除了方平,都是二品初段武者。
“能贏嗎?”
傅昌鼎小聲說了一句,方平淡淡道:“無所謂,輸了,還有我。
你們自己看著辦。”
“你……”
幾人一臉的不樂意,卻是不再問話,臺上,已經開始交手了。
擂臺之上。
比賽一開始,陳鵬飛就展現出了武大精英二品的實力!
長槍出擊,隱隱傳出虎嘯之聲!
而趙磊也動若脫兔,腳尖踏地,迅猛若虎,瞬間以曲線角度,近身陳鵬飛。
陳鵬飛反應速度極快,試探的一槍,還未扎出,馬上被收回,槍身抖動一下,長槍中間開始彎曲,下一刻,長槍好像化身長鞭,以驚人的彎曲度朝趙磊脖頸卷繞而去。
方平盯著看了一下,挑眉道:“長槍能練到這地步,不簡單。”
槍,在很多人看來,都不是近身戰適用的武器,槍身太長,被人拉近了距離,武器的威力就呈現不出來了。
可陳鵬飛卻是完全沒在意這些,趙磊近身的同時,他長槍心隨意動,隨意彎曲曲折,這樣一來,絲毫不比刀劍麻煩。
傅昌鼎臉色有些凝重道:“都說長槍如龍,龍可大可小,可伸可曲,很厲害……”
兩人正說著,王金洋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皺眉道:“華而不實!”
“兵器只為殺敵,練的能彎曲又能如何?威力增加了嗎?長槍既然怕近身,那就不給對方近身機會,有這功夫練彎曲的本事,還不如增加槍速!
何況,槍者本就直中取!
既然做不到,那干脆練短兵器好了!”
這話說的,方平幾人無言以對,好像也不算錯。
王金洋一邊看著臺上交手情況,一邊皺眉道:“差距還是有點的,趙磊未必能獲勝。
方平,待會你上!
要快、狠,速度擊潰剩下四人,這樣我才能以我的心意改革南武!”
方平一臉懵逼,你這是啥情況,都開始指揮起魔武的隊伍了,搞黑幕啊!
傅昌鼎幾人也一臉無語,那咱們呢?
王金洋輕咳一聲道:“歷練的機會有的是,這次不是為了讓你們歷練,是希望你們能幫我推動一些變革的速度,放心,我答應的丹藥會盡數到位。”
方平想了想道:“南武的領導沒意見?”
“有意見的都送去其他地窟做任務了!”
王金洋隨意說了一句,方平咋舌,他么的,老王這是當起南武的家了,南武至于這樣嗎?
腹誹幾句,更多的還是羨慕。
我啥時候能在魔武當家做主?
“好,不過說實話,我把握不大……”
“盡力就好。”
兩人談話的功夫,臺上的局勢出現了變化。
陳鵬飛一槍扎出,趙磊腳尖踏地,凌空躍起,躲過了這一槍。
下一刻,陳鵬飛仿佛覺得這是機會,長槍沒有刺向趙磊,而是刺向旁邊的虛空。
方平倒是看出了一點東西,陳鵬飛實戰經驗的確很多,這一槍是預判。
預判趙磊跌落的時機和位置,那時候的趙磊缺乏必要的反擊手段。
這樣的預判和出手時機,一般武者都難以做到精準掌握。
陳鵬飛顯然不在其列,對方一槍扎出,連王金洋都微微點頭。
可下一刻,就在趙磊即將跌落的時候,一旦按照慣性跌落,很可能被一槍扎透,其他人都有些為他捏把汗的時候,趙磊忽然動了!
只見趙磊左腳踏空,身體陡然往上抬了一截,接著右腳向前邁了一步,一腳踏中陳鵬飛的槍尖!
陳鵬飛全力出槍,槍尖一下子被踩的有些彎曲。
而趙磊借力往前飛撲,眨眼間的功夫,再次近身陳鵬飛。
此刻的陳鵬飛,前力用盡后力不濟,恰好處于一個真空期,趙磊對時機的把握也相當精準。
在陳鵬飛收力的瞬間,一拳擊中陳鵬飛的胸口!
不等陳鵬飛回擊,趙磊冷笑一聲,變拳為掌,飛速探手,一把捏住對方持槍的手腕!
在眾人還沒回神之際,趙磊雙腿交替踢出……
幾秒后,兩人分開,趙磊臉色微微發白,雙腿戰栗。
而陳鵬飛則是面色潮紅,忽然一口血液從口中噴出,略顯失落道:“我敗了。”
這不是生死戰,擂臺賽雖然以生死戰的決心來打,可他此刻胸骨斷裂,內腑震蕩,力道用盡,再堅持,也只是拖延時間,加重傷勢的份,沒必要一直打到快死的地步。
臺下的方平嘖嘖嘴道:“站空境了,沒看出來,這家伙還藏著一招,不會是想陰我吧?”
他極度懷疑,趙磊是為了陰他才藏著沒告訴大家自己達到站空境了。
陳鵬飛判斷失誤,也沒想到趙磊樁功站空,在空中滯留了片刻,避開了他的預判一槍。
結果原本勢均力敵的局面,一下子出現了變化。
王金洋倒是沒太在意,看向方平道:“我先過去,下一局你上。”
趙磊氣血消耗的厲害,這一輪繼續上場沒意義。
“行,雇主的建議,樂意滿足。”
方平笑了一聲,也不介意自己提前上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