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簽了病危通知書,任嘉嘉坐在手術室外,仿佛被凌遲一般的煎熬等待著。
像似過了幾個世紀一般,手術室的門終于打開。
聽到醫生說沈熠搶救了回來,任嘉嘉一時間又是淚流滿面。
“搶救回來就好,搶救回來就好。”她喃喃的哭著說道。
“但病人還沒有度過危險期。”醫生又說。
任嘉嘉留在醫院,一直守著沈熠。
幾乎守了一天一夜,沈熠才終于醒了過來。
他剛醒來時很虛弱,連話也沒法說,過了一小會,又昏迷了過去。
不過醫生說,他能醒來,已經是度過了危險期了。
而肖離也趕過來了。
肖離在,沈熠也度過危險期了,任嘉嘉也就放心離開了。
之后她沒有去醫院看過沈熠。
說她狠心也好,冷血也罷,她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了。
她也即將要離開了。
唯有快刀斬亂麻,才不會橫生枝節。
醫院里,肖離守在病床邊,大半天,沈熠才終于再次醒來。
只是醒來時,他瞧見沈熠眼神在病房里緩緩掃了一圈,似乎在找什么。
肖離知道,他是在找任嘉嘉。
估計最后沒看到任嘉嘉,他看到眼底的失落。
“沈總,任小姐她之前守了你一天一夜,是太累了才離開回家休息的。”肖離說。
然而他說完,卻看見沈熠眼底的失落更深了。
估計他是猜到他只是在安慰他。
之后,每一次病房門被推開,肖離都看見沈熠那期待的眼神,最后看到是醫生或者是護士,眼里的期待,漸漸又變成了失落。
就這樣反反復復,然而到最后,任嘉嘉一次也沒有出現過。
肖離心里忍不住的嘆息。
只是沈熠住院的中途,肖離接到了趙蓮溪的電話。
“沈總,剛霍小姐的母親打過電話來,她…說霍小姐過兩天要做截肢手術,問你能不能去看看她。”
“你給她安排好一切就行,以后她的事情,不用再跟我說了,你看著辦。”沈熠沒什么表情的說。
“知道了,沈總。”
而霍曦語知道沈熠連她要做截肢手術,他都不來看她,霍曦語最后又狠狠的將床頭桌上的東西全掃到了地上。
“沈熠,是你逼我的,我為了你犧牲了那么多,你卻連正眼都不看我一眼!”
趙蓮溪看霍曦語神情扭曲,心里很擔心她,“曦語,你還想做什么,你看看你現在都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了,值得嗎?!”
“值得,為什么不值得!我得不到他,他不是也得不到任嘉嘉嗎,哈哈哈,現在任嘉嘉連看他一眼都愿意了,就像他連看我一眼都不愿意一樣,我受的痛苦,他一樣也在受著,這多好啊,哈哈哈哈。”
趙蓮溪看自己女兒像似有點瘋魔了的樣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當初她就不該讓她回國去找沈熠。
沈熠一直資助她們,還給了霍曦語找了很多名師教她,另外又給了她很多資源,讓她在珠寶圈名聲大噪,名利雙收,其實對此,趙蓮溪已經很滿足了。
就是霍曦語還一心想嫁給沈熠。
趙蓮溪現在很后悔,她當初就應該阻止她。
剛才又聽霍曦語說什么是沈熠逼她的,趙蓮溪心里總有些不安,她忍不住又勸,“曦語,你不是還想做點什么吧?我看還是算了,你截肢了一條腿,以后腿好了,裝個假肢,你還能好好過日子,別再做什么傻事了。”
“算了?媽,你讓我怎么算了?!
我治腿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治好,沈熠也一直在等我,不是任嘉嘉她橫插一腳,在我要回國前幾天跟沈熠結了婚,就差那么一點時間,我就可以嫁給沈熠了!
是任嘉嘉,是她,是她搶走了沈熠,你讓我怎么算了!
不是她,我今天就不用截肢!都是她!是她將我害成這樣的!!”
霍曦語不甘的歇斯底里尖叫。
一個多星期過去了,任嘉嘉不知道沈熠恢復得怎么樣,回國了沒有。
大后天她就要離開F國了。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任嘉嘉讓人幫忙去醫院打聽了一下。
最后確定沈熠回國了。
也是,三天后就是沈老太太的大壽了,他怎么可能不回去。
而薛曜言也將完整的離開計劃告訴了她。
晚上,任嘉嘉躺在床上,手里拿著一個透明玻璃罐。
這是之前沈灝給她做百香果蜜的那個玻璃罐。
里面的百香果蜜早已經被她吃完了。
她定定的看著手里的空罐子,想到了跟沈灝在一起的那短短幾天。
她真的很開心,很快樂。
除了許又蓉,沈灝是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
可她卻是最對不起他的那個人。
任嘉嘉想起沈灝在她家樓下,在雨夾雪里面等了她一夜最后暈倒的畫面,一時忍不住又紅了眼眶。
任嘉嘉突然爬了起來,拿出紙和筆,寫下。
沈灝,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
我說從來沒有喜歡過你,只是利用你,這都是假的。
我早就喜歡上你了。
我也早就忘了沈熠了。
你什么都比沈熠好,是我配不上你。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第一個愛上的人是你,曾經嫁給的人也是你。
可惜我們沒有緣分。
沈灝,我要走了,去一個沒有你的地方。
我希望你能幸福。
可是我又自私的希望,你不要忘了我。
沈灝……
沈灝……
沈灝……
寫完后任嘉嘉早已淚流滿面。
她將紙折成了一個心形,然后塞進了玻璃罐里。
第二天早上沒有課。
任嘉嘉開著車去了海邊,將玻璃罐遠遠扔進了海里。
看著玻璃罐順著海水越飄越遠,任嘉嘉再次紅了眼眶,她對著大海傷心的大喊,“沈灝,我愛你……”
又過了一天,終于到了她離開的日子。
為了掩人耳目,任嘉嘉今天照常上學。
到了下午放學的時候,任嘉嘉到洗手間跟一個女生互換了衣服。
這個女生是薛曜言特意安排的。
就是防有人跟蹤她。
跟她換衣服的女生先以她的身份離開,開她的車回她家。
等女生離開了好一會,任嘉嘉才去水龍頭洗手。
她剛關上水龍頭,準備離開時,她從鏡子里看到一個男人出現在她身后。
洗手間里,光線有些昏暗,鏡子里男人眼神無比陰冷。
任嘉嘉瞬間頭皮發麻,她下意識的尖叫,往外逃。
然而男人動作很快,一下子就朝她噴了不明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