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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和狐貍做生意
涂山淞看著眼前瘋魔的女子,他眼中的寒冰更深了一層,只聽雅茗又道:
“說起無辜,涂山公子,若是天道有輪回,參禪修行勝過一切斗爭,若是人間只說勝負,你又和我講什么道義?一支暗影隊,你拿什么和我講道理?憑你這張,漂亮的臉蛋嗎?”
說著,她上前走了幾步,幾乎貼在涂山淞身上,一只手抬起淞的下巴,細長的指甲,在他白皙的皮膚上劃過。
涂山淞看著她,一只手抓上了她的手腕,笑道:“只是這漂亮的臉蛋,想要靠近它的人,往往也會付出相應的代價。”
雅茗還想說什么,只見樹林深處飛來一只火箋,她側身奪過火箋,只看了一眼,便已花容失色。
她看向涂山淞:“你去調些人手來,流章還沒有找到,我的人不方便在月城出現。”
涂山淞站在山石高地,此時正居高臨下負手看她,故作為難:“只是,正如郡主所說,我只有一支暗影隊,就是吃飯都湊不齊一桌,怎么找人啊!”
雅茗怒看他,此時他那副得意的樣子,更讓她心中怒火難消,她冷冷道:“原來你在這兒給我下套。你故意只調了自己的人隨你一同來月城,又故意給我承諾,叫我不再向涂山鏞要人,實際上,是等著在這兒框我,讓我無兵可用!”
淞搖搖頭,作無辜狀:“郡主這話實在冤枉啊,我哪知道流章公子按捺不住,突然就跑去那宴席了呢?又怎么能算得到他會在宴后丟失嘛!雅茗姑娘天天和兄長在一起,都沒辦法摸準他的行蹤,更何況我呢?”
說罷,他竟露出狡黠的笑。
雅茗咬牙切齒道:“好!算我失手,竟然妄想和狐貍做生意!”
說著,她從腰間取下一枚碎玉珠:“不過諒你也不敢耍什么花招,鏞在一天,你就終究是個上不了臺面的小雜種。”
淞接過她丟來的碎玉珠,雅茗又道:“這是我們在月國埋的暗線,此人位高權重,不好控制,你若能用你的身份,將她早日召入麾下,讓她幫忙尋找流章,也算你功勞一件!”
捏著碎玉珠,此物精妙小巧,原是十二顆珠子為一體,只要靈力驅動,便可與其他珠子相聯絡。
淞淡然挑了挑唇,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一試了,只不過,郡主別忘了在我叔叔面前,替我多美言幾句。”
雅茗沒說話,即使不用語言,也可以猜得到她面上的怒意。她揮袖化作一道紫煙消散在山林之中。
一道紫煙后,顯露出涂山淞笑意褪去的臉,他眼眸低垂,手中捏緊了碎玉珠,眼底情愫復雜,卻沒時間細細琢磨,轉身離開。
清晨的光斜斜地射進小樓,路辛夷趴在椅子上,手里還拿著酒壺。
花珠走進來,見她這副狼狽樣子,趕緊招呼李四他們收拾了宴會狼藉,又將路辛夷扛回她臥房,一邊用熱水給她擦拭身子,一邊低聲嗔怒道:
“酒量不好還硬喝,也不知道你這性子什么時候能長大。”
路辛夷喝得臉頰通紅,正掙扎著不肯好好睡覺,花珠招呼身后的小廝端來一盆溫水,等那人走近了,才發覺不是小廝,而是涂山淞。
“我來吧。”涂山淞道。
他擺凈了毛巾,輕輕擦拭著她雙頰旁細小的汗珠。
花珠沒有拒絕,她替路辛夷把鞋子脫掉后,又為她蓋好被子,接著看了涂山淞一眼,便退下了。
“淞……淞……”路辛夷喃喃道,一把抱過涂山淞的胳膊,“淞……我好想你。”
涂山淞的手停在半空,有那么一瞬間,他突然滿心歉疚,但他只是坐在她床邊,看她半睡半醒間耍酒瘋。
“淞……我終于,等到你了,等我攢夠錢,我們就……就去找王兄,我們轟轟烈烈,再重新辦一場成親的儀式,我答應你的……一定會堂堂正正……”
他在心底嘆了口氣,卻在無奈之中多了一絲歡喜:她還是這樣,無論發生什么傷心的事,別人說了什么傷心的話,她都好像能轉眼就忘掉。
他輕輕撫開她額前的碎發。
路辛夷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了,聽花珠說,綏遞了信來,說上次的衣裳很不錯,與之一起來的,還有月君的賞賜百金。
路辛夷高興壞了,她拉來花珠一算,去掉給股東們的分紅,她現在,私賬已經有了足足一萬錢!別說是盤纏,就是一個軍隊半年的開銷,沒什么意外都夠了。
路辛夷當即收拾行李,向花珠、路周安排他們的所有產業,花花劇場在花珠的經營下蒸蒸日上,如今又有了綏作為朝堂之中的大樹,雖然泠這棵大樹沒能傍成,可綏實在太給力!于是,她當即決定,將劇場的經營權繼續給花珠,所有的制衣行都分一半股份給綏。
至于其他的,她安排路周好好向花珠學習,而耕地、農產業繼續由子京打理。
路周不解道:“老板,給我們安排了這些,您要去哪啊?”
路辛夷嘆了口氣:“哎,我自知自己也沒什么生意上的天賦,可謂是處處資質平平,因此,我打算就此退隱,去找我的親人們。”
路周咋舌嘆道:“老板腦子里天天都是新奇的想法,別人想都想不到,怎么能說沒有做生意的天賦呢?”
只有花珠拉過她的手,向她微笑點頭道:“你盡管去吧,一路上注意安全,不過,倒是可以問問子京公子,看他可否可以一同前行。”
路辛夷面上飛紅,垂下頭去:“子京我倒是沒想過,涂山淞我卻是很想帶走。”
說罷,三人先是一怔,繼而相視一笑,路周輕咳了幾聲:“我曉得了,老板不是想找回親人,是想找一個親人啊!”
路辛夷笑著追打她。
打鬧了一會兒,天色不早了,幾人各自回了房間睡下。次日一早,路辛夷便換了身隆重的衣裳,坐了轎子去宮中。
一路上,穿過大街小巷,孩童們嬉戲歡鬧,有唱《酒歌》的,還有唱《烏蘭巴托的夜》的,一聲聲稚嫩里伴著悠揚,大雪紛飛,她掀開簾子,外面的人不管男女老少,不管是哪里的人,此刻都穿著一樣的氈帽,一樣的鞋靴,竟讓人錯覺來到了遼闊的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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