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妻似錦

第九章 一文一武

孩子們嘴里的封爺爺是大夫封和,也是原主的師父,跟原主三母子和春家人的關系非常好。原主來三羊村后,就一直跟著封和學習醫術,以及采藥制藥。原主的真實身份只告訴了封和夫婦。

記憶里,原主似乎受過什么刺激,對識藥、制藥、醫術近乎于瘋狂。她的醫術一般,但在識藥治制藥方面,封和說自己已經教無可教……

她還想起了原主胞弟韓宗錄和胞妹韓苒。韓宗錄長得非常漂亮,很善良斯文的少年,今年初才來看過他們。對韓苒的記憶非常模糊,分別時小女孩只有兩歲多,聽說身體一直不好。而謝明承和謝家人、韓家其他人,甚至原主的親生父親都沒有印象……

想到后半夜才困倦起來,她把大虎抱去床頭,自己躺在他們身邊,又一人親了一下。

輕聲道,“這一世,我們相依為命。”

一陣好聽的鳥鳴聲把韓莞驚醒。她睜開眼睛,從小窗透進來的晨曦把屋里照得微亮,看到一個小子抱著她的腰,一個小子抱著她的腿。

她失笑,怪不得一直在做惡夢,似全身被繩子捆綁著往下墜,怎么掙都掙不開。

她坐起來把那四只小魔爪拿開,沒有束縛的身子真是輕松。

兩只虎正睡得香,韓莞輕輕下地,從柜子里找出一套半新舊的藕荷色色春衫穿上,衣裳是疊著放在炕柜里的,昨天沒有拿出來掛上,皺巴巴的。

韓莞走出屋,清新的空氣,涼爽的晨風,院子里飄浮著的淡淡薄霧,斜掛在東方天際的朝陽,一切都那么美好。

她舀水凈面漱口,又進屋坐去妝臺前。梳頭是原主每天做的,她似慣性一般非常熟練地把梳好古代頭,再插上兩根木簪。

梳妝臺上有三個雕花小木盒一個小白細瓷瓶,這幾樣分別是面脂、口脂、蔻丹、玉膏,好像是原主自己調制的。

她擦了點面脂在面上抹勻,有股淡淡的清香,什么香沒聞出來。又用食指點了點唇脂擦在唇上,有股淡淡的花香。她又仔細看了看口脂,有點淡淡的紅,由于太淡,不注意看不出來。原主有那個臭名聲,又是棄婦,哪怕再愛美,用的化妝品也不敢帶顏色。

她深吸了幾口氣,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又去了后院。

她繞著菜園散步,時爾還扭扭腰伸伸臂。

心里想著如何收拾丁家夫婦。這里是她的家,家要絕對放心,牢不可破,才有精力去外面沖鋒陷陣。

期間,丁婆子來后院菜地剪了一把韭菜,說早上吃韭菜餅。

丁婆子割菜的時候,又用余光瞥了幾眼韓莞。她總覺得這位姑奶奶跟原來不太一樣,但觀察后又看不出哪里不一樣,

不久,屋里傳來大虎二虎的叫喊聲。

“娘親,我們起床了。”

“春姥姥,快來。”

兩個孩子從不睡懶覺,每天卯正二刻起床,迷迷糊糊還以為春姥姥在家。

韓莞快步走進屋,笑道,“春嬤嬤去墉關了,娘給你們穿衣。”

找出兩套棕色細布衣褲給他們穿上,讓他們用牙粉漱口,又給他們洗臉梳頭。

梳好頭,兩個小子一摸,齊齊吼道,“娘親梳錯了。”

一個道,“我梳左邊,要當左將軍。”

另一個道,“我梳右邊,要當右侍郎。”

原來左右沖天炮是這個意思。韓莞先還以為是丁婆子怠慢,才沒把小揪揪梳在正中。

她只得說道,“這次就這樣了,下次再那么梳。”

“不行,改過來。我們一文一武,文武雙全。”

兩只虎的眼睛都瞪圓了,好像發型不改過來就誤了他們前程一樣。

韓莞無法,一人戳了一下腦門,還是改了過來。又問二虎道,“為什么不說更大的右丞相,要說右侍郎?”

二虎道,“當朝沒有左右丞相,只有尚書,還沒有左右之分。”

樣子遺憾得不行,好像若有右丞相或是右尚書他就一定能當上一樣。

韓莞笑起來。倒是有上勁心又聰明的好孩子,只要好好引導,將來準有出息,或許自己還能憑著他們當個誥命什么的。

韓莞捧著他們白胖胖的臉一人親了一下。

兩個小子笑瞇了眼。之前娘親偶爾親親他們,都是輕輕一點,而這次娘親是狠狠地親。他們又一人回親了娘親一下,還“吧嗒”出了聲。

韓莞暗樂,她的表達方式并未讓他們驚詫,這么說原主跟他們也是如此親近。要趁著他們人小多親親,長大可沒這個機會了。

兩個小子去院子里練蹲馬步、打拳,“嗨嗨”聲加上后院的雞叫聲,院子里立刻喧囂起來。

春大叔懂些武藝,之前一直在教他們。

韓莞抬腳去了廚房。

正在做早飯的丁婆子嚇了一跳,之前這位傻姑奶奶可從來不進廚房。

丁婆子擠出笑臉道,“五姑奶奶餓了吧,先去屋里等等,早飯過會子就好。這里腌臜,姑奶奶莫臟了腳。”

態度前所未有的好。

韓莞環視廚房一眼,有一大二小三個灶。

她走過去,先看了大鍋一眼,里面烙著三個韭菜餅,兩個大肉餅。肉餅的味道被韭菜味壓住,只有離得近才能聞到肉香。再打開小鍋的蓋子,里面煮著米粥。另一個小灶煨著一個罐子,里面是半罐銀耳紅棗羹。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韭菜餅和米粥是韓莞三母子的,而肉餅和銀耳紅棗羹是丁婆子夫婦的。

敢如此明目張膽欺壓主子,不是惡奴太惡,就是主子太慫。這樣挺好,膽子越大,才越容易抓住罪證不是。

韓莞譏笑道,“小主子想吃肉沒有,原來是喂進奴才的肚子里了。”

丁婆子忙解釋道,“看姑奶奶說的。這肉餅是給兩個哥兒烙的,銀耳羹是給姑奶奶和哥兒補身子的。”

韓莞又道,“奴才天天吃/精米白面,過得比主子還滋潤,難怪說沒錢讓主子上學。”

她倒不是嫌奴才吃得好,而是氣他們把持著錢財自己吃好喝好,還說沒錢讓主子吃肉上學。他們已經不是偷盜或是貪墨,而是明目張膽強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