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靈能核心下，只有林安狂跳的心臟和兩人呼吸的聲音。
他聽懂了，他聽懂楚安連續拋出的幾個概念后，組成的邏輯到底是什么了。
華安計劃和龍安計劃，根本不是科技手段。
兩者都是模擬？利用？黃粱一夢這個靈異事件在制造強大的個體！
難以想象，一個靈異事件，竟變成軍方制造超級戰士的手段！
見林安明白自己的意思，楚安欣慰的點了點頭。
“是的。”
“我在破解黃粱一夢后便意識到，這個靈異事件是沒有被完全激活的狀態。”
“因為末日沒開啟，它的能量不足。”
“非但如此。”
“它同時具備半沉睡（難度低）、多次入侵（無限夢境）的可能。”
“人類進入黃粱一夢后，有大量體驗黃粱一夢內在規則的機會，會死，也是因為身體機能枯竭，心智瓦解。”
“身體機能枯竭，我們可以用高能營養液補充身體能量，也就是你在龍安計劃中被插管的原因。”
“心智瓦解，則需要強大的意志去對抗，以及快速遺忘夢境內容，防止信息過多，沖爆思維。”
“這就是為什么會不斷遺忘。”
“綜上所述，第一批實驗體就是通過這種方式，不斷學習在各種極端情況下的作戰技巧和意識。”
“這是第一個目標：戰斗本能。”
“你應該能理解，有些東西學會了，哪怕你不記得了，也會刻在骨子里。”
“人類基因承載信息量的能力，遠比記憶更強！”
“就像學會了騎車，哪怕你十幾年內都沒再騎過車，但只要再接觸，靠著本能就會騎。”
“第二個目標：吸收靈異事件規則，強化意志，獲得超越人體極限的戰斗力！”
“就像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樣。”
“反復在靈異事件中體驗它的規則，我們或多或少都會沾染上它的特性。”
“當然，這需要漫長的過程，就像進化一樣。”
“好比肌肉鍛煉，一次次撕裂肌肉（意志），下一次的肌肉（意志）就會更強。”
“當意志強度能突破甚至免疫靈異事件的致死標準后，我們就可以反過來控制它！”
“就像病毒感染電腦程序一樣！”
說到這時，楚安突然搖了搖頭。
“不過這點我們判斷錯了。”
“不是做不到，而是難度太高。”
"在第一個華安計劃中，我們本以為只要進入夢境的次數夠多，意志強化到極限就可以掌控靈異事件，獲得它的規則。但實際上，我們低估了所需的意志強度。"
“現在看來，想要通過這種辦法獲得黃粱一夢的規則，所需的意志強度最低也要三階巔峰，甚至是四階...”
“不僅如此，意志強度的上限取決于肉體。”
“肉體強度不夠，意志強度也提升不上去。”
“為此，我們嘗試了很多手段。”
“科技改造肉體，骨骼強化，乃至修改大腦結構，開啟基因鎖...”
“但這些...都不夠，遠遠不夠。”
楚安擬人化的嘆了口氣，輕抬鏡框。
幽藍色的靈能核心下，鏡框中倒映出林安陡然收縮的瞳孔。
深吸一口氣，此時的林安心中，隱隱已經猜到楚安一直沒有提的...放出異種的原因是什么了..
不僅如此，看著眼前如同機械一般的楚安，他心中不禁閃過一個可怕的猜想。
既然楚安一手主導的華安計劃中嘗試過如此多的手段都失敗了..
那么作為計劃主導者，楚安必定不會甘心。
在楚安口中，他們連人體改造都嘗試過，那自然也有理由..嘗試剝奪情緒！
楚安，也許就是華安計劃的最終產物！？
他不甘心失敗，所以嘗試著把自己改造掉，投入到黃粱一夢中，試圖掌握規則的力量！？
以末日前的凡人之軀，成為四階！？
那么他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成功，有可能！
楚安的能力如此詭異，在誰也不知道他的具體實力下，也許真的就是四階！
嘗到了甜頭下，也有足夠的理由推進龍安計劃！
失敗，也有可能。
正是因為失敗了，所以楚安能意識到龍安計劃中的他，究竟代表著什么。
呼吸急促。
剎那間，林安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突然出現一股磅礴壓抑的殺意，正在死死的盯著楚安。
那是第二意志！
無論從哪種可能性來說，楚安都算是龍安計劃的幕后黑手！
區別就在于，他是否是門后出來的那個人！
對于第二意志而言，他痛恨龍安計劃中的每一個人，更是將改變測試內容的那個人，當成不死不休的大敵！
似乎感受到了鎖定自己的隱藏殺意，楚安依舊平靜的看著他的雙眼：
“不是。”
“龍安計劃的確是我提議的，但我只是給了其他方案。”
“后續的實驗內容，我并沒有跟進。”
“實際上，有些東西，你可能并不想知道。”
突兀。
如同在跟第二意志對話，剎那間，林安思維中突然冒出的第二意志猛然一愣，顯然沒想到楚安會如此解釋。
不想知道？
不待第二意志思考什么，楚安又再次開口。
“林安，接下來我要說的，就是我為什么會放出門后的異種了。”
“準確來說，我是和他們達成了交易。”
“正如之前所說，我們意識到華安計劃會失敗，原因在于實驗體的肉體強度不足。”
“那么換句話說，只要肉體強度足夠，我們就能創造出強大的“規則體”。”
“因此，我在無意中接觸到首都地下的青銅門后，門后的存在告訴我，它可以替我解決這個問題。”
“代價是，我需要替他們打開一條縫隙...”
說話間，楚安臉上仿佛閃過一抹擬人的愧疚。
“那時末日還沒爆發。”
“我能感覺到，哪怕開啟一條縫隙，他們也出不來。準確的說，他們當時給出的理由，是哀求我們提供一些他們所需的能量給他們。”
“就像空氣一樣，門開了一條縫，里面快要憋死的人就能喘息...”
“一是創造出掌握規則的完美戰士，一是看似拯救另一個世界的友好生命。”
“在經過整個高層討論后，我們通過了這個提議。”
“當然，為了防止對方欺騙我們，我們還特意封死了青銅門外，動用了一些遺留者留下的東西。”
說到這時，楚安提一聲嘆息。
只見他似乎有些“不忍”說出最后的一句話。
“林安，以你的思維能力，你應該聽懂了我在說什么...”
“對嗎？”
渾身顫栗。
在楚安提到那場交易后，林安便僵硬在原地。
原因無他。
他知道了楚安到底想說什么，為什么告訴自己他放出了異種。
幽藍色的光芒下，林安有些難以接受的看著自己雙手，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再也無法控制情緒下，一道道控不到極點的氣息，驟然向四面八方激射。
“不..”
“這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
與此同時，思維中的第二意志也瞬間神色大變，他在剎那間，也意識到了自己曾經自以為知曉的真相，在此刻徹底崩塌。
林安。
是異種。
所謂的畸變，不過是展現本體罷了。
白骨蛇頭..
白骨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