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曾榮的話很快令在場的幾個人有了反應,王氏和曾貴祥是氣憤,曾呈春是半信半疑,曾富祥則是懷疑地看向了靠在墻上的妹妹。
曾榮是什么性格曾富祥再清楚不過了,這個妹妹既勤快又善良,從來不肯多話也不會多事,要不是家里日子實在過不下去,繼母才不會舍得拿她去換親,因為家里的活大部分是她在做,既要做飯洗衣還要喂豬喂雞,尤其是繼母又懷上了孩子,更有理由不躲懶了。
可即便如此,曾榮也沒有一句怨恨的話,見他難過自責,反倒還勸過他,說這件事不怪他,是家里窮,換親也有換親的好,左右她也得嫁人,換親不但能解決大哥的難題,還能湊齊二哥的學費,也算為這個家做了點貢獻。
哪知這個惡毒的繼母貪得無厭,見曾榮這么好說話,居然改了主意,不想拿她去換親,想直接把她偷偷拿去賣了換一大筆銀錢,更可恨的是,父親竟然答應了,這才逼的這個妹妹跳湖自殺了。
可死過一回的人真會有這么大的變化,不但膽子變大了,人也變聰明了?
曾富祥正分析自己妹妹的變化時,只見阿婆跳了起來,上前嚷嚷道:“不行,我這個大孫子都十八了,必須說親了,不能再耽誤。”
“還有我的束脩,也不能再拖欠了,我念了好幾年的書,不能半途而廢。”曾貴祥也搶著說道。
“聽聽,聽聽,大哥二哥還有阿婆爹都在這,
可別說是為了我們阿來,我們阿來才多大?賣的這點銀子給大哥娶完親能供二哥念兩年書就不錯了,不是不曉得,二哥念書有多費錢?”田水蘭再次為自己辯了幾句。
這番話很快打消了曾呈春的懷疑,“是啊,阿榮,娘不是這個意思,我,我,娃啊,要怪,就怪爹沒本事,可爹也是為這個家。。。”
曾榮一聽,這些人還是沒有絕了賣她的念頭,好在她對這個家也沒有什么留和期待,因而,她很快打斷了父親的話,“我知道了,們還是要把我賣了,說吧,我能值多少銀子?”
要不是怕等不及自己身子好了就被牙行的人強行帶走,曾榮委實不想和這些人談判,因為這有可能會暴露自己重生的秘密,畢竟之前的大姐是什么性子她也十分清楚。
“什么意思?同意賣了?”曾呈春一聽女兒的話,當即從地上站了起來。
“別,別,爹,我求求,們別賣大姐,別賣大姐,以后我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和大姐一起干活一起掙錢,我們能掙到給大哥娶親的銀子。”角落里站著的曾華突然奔了出來,跪在了父親面前。
“是啊,爹,別賣妹妹了,實在不行,家里再多養兩只豬和兩只羊,開春了,正好讓妹妹趕著去山上放。”曾富祥也開口求情。
“說的容易,家里有抓豬崽和羊崽的錢嗎?再說了,娶親可以往后推,阿貴的學費呢?要不賣阿榮也行,阿貴別念書了。”田水蘭清楚丈夫的軟肋在哪里,說道。
果然,她一提這個,別說阿貴不答應,就連家婆和丈夫也不同意。
曾榮說不失望是假的,不過大哥和曾華能站出來為她說情,她心里還是有一點點的感動。
“直說吧,我到底能值多少銀兩?”曾榮再次問道。
“這個,這個,這個要看賣哪里,賣,賣。。。”曾呈春結結巴巴地說道。
“十二兩。”田水蘭把話搶了過去。
“不行,十二兩是賣給勾欄,我絕不答應。”曾富祥憤怒地說道。
“那就,那就十兩,十兩,十兩。”曾呈春羞愧地回道。
“好,十兩是吧,給我一年時間,我自己掙十兩銀子把我自己買下,們若是答應呢,最多一年后我給們十兩銀子,若是不答應,我就只能再去跳湖了。”曾榮開出了自己的條件。
她倒是有心想說兩個月時間,可又怕引起大家的懷疑,因為徐靖的確是要兩個月后才能來。
當然了,她也清楚,一年的時間也夠嚇到這些人的,畢竟她目前的身份只是一個目不識丁的農家女,他們憑什么相信她一年的時間能掙到十兩銀子?
這不,她話音剛落,在場的幾個人均狐疑地看向她,幾乎同時開口質疑她清楚不清楚自己在說什么。
“我是說,們給我一年時間,我保證還們十兩銀子,以后,們不得再動賣我的心思。”曾榮再次重申了一遍。
“妹妹,有這個本事一年掙十兩銀子,為何之前沒拿出來?”曾貴祥琢磨過味來,問道。
“是啊,真有這個本事一年掙十兩銀子?那之前為何不說來,說出來我們也不會動賣的心思。”田水蘭質疑歸質疑,可她更好奇的是,這個繼女到底有什么底氣說這話。
若果真如此的話,她還賣什么人,直接把曾榮留在家里,一年十兩,兩年就是二十兩,三年就是三十兩,不但這
個家的困境能解了,以后她兒子念書成親的銀子都有了。
“對啊,阿榮,跟爹說說,有什么本事一年掙十兩銀子?”
王氏是唯一一個保持清醒的人,當即撇了撇嘴,“們也是糊涂,一個孩子說的話也能信?們這些大人誰能一年掙十兩銀子?”
“這銀子我怎么掙們不用管,總之,到時我若是拿不出十兩銀子,隨們怎么處置。”曾榮不想過多解釋。
從出事到現在,這些人沒有一個問她是否有什么不舒服,是否餓了等等,他們關心的只有他們自己的利益,既然這樣,她還有什么好猶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