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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徐靖送來的這對兔子,曾榮一晚上輾轉難眠,天快蒙蒙亮時才迷迷糊糊閉上眼睛。
是日,曾榮上工破天荒遲到近一個時辰,沒敢從大門進,走的是后罩房這邊的小門,剛到自己繡架前,沒等她坐下,阿桃告訴她,于掌柜帶著兩位三十多歲婦人來看過她的繡品,走時留話讓她過去一趟。
“有沒有說是哪里來的?”曾榮問。
盡管她覺得是王家來人面大,可心里仍免不了有一絲幻想,不是。
阿桃搖搖頭,阿櫻抬頭說道:“你管她們是哪里來的,左不過是來找你做繡活的,難不成你以為人家是看上你了,想把你帶回去?”
“這話什么意思?誰看上誰把誰帶回去了?”曾榮敏感地抓住了她話里的重點。
主要是她一直對阿梅的去向耿懷至今。
“這我怎么知道,得問你呀?”阿櫻低頭說道,同時拿起了繡繃子。
曾榮扯了扯嘴角,轉身出去了。
一進東廂房,曾榮就看到兩位三十多歲的婦人正坐在羅漢塌上和于掌柜對飲,那兩人雖穿金戴銀,可無論從氣度還是神韻上看,都像是大戶人家的管事媽媽。
見此,曾榮站住了。
聽到動靜的于韻青轉過身子,向曾榮招了招手,曾榮躬身說道:“回于掌柜,昨晚不慎著了點涼,恐受了些風寒,就不上前了,怕把病氣過給客人們就不好了。”
“著涼?”于掌柜定睛看著她,見她著實精神萎靡氣色不佳,信了這話,回過身子對那兩位婦人說道:“這孩子往常都是早到的,我說今兒晚了必有緣故,原來是病了。”
那兩位婦人在曾榮進門之初就細細打量過她,見她素衣素面,一應釵環皆無,且臉上也未施脂粉,均暗自點頭,以為她是個老實本分的,心下甚喜。
“我瞧著不像是真病了,你且往前幾步,讓我們好生看看你,正好我們也有話問你。”其中一名婦人說道。
“寧可謹慎些好,兩位夫人有什么想問的盡管問,我聽得見的。”曾榮裝作沒有看出對方的身份,躬身說道。
“阿榮,這兩位是鎮遠侯府的羅媽媽和衛媽媽,你過來,到我身邊來。”于韻青見曾榮鬧了個笑話,忙道。
“兩位媽媽好,還請兩位媽媽多擔待些,我才從鄉下出來沒幾天,沒見過什么世面,兩位別笑話了我。”曾榮說歸說,卻沒動地方。
于掌柜見此雖有些惱曾榮的不識抬舉,但因她知曉曾榮和王楚楚那日的過節,倒也沒敢拿她發作,只得對兩位婦人陪笑道:“可不是才來沒半年,確實不懂規矩也不知禮數,性子又有些倔,兩位媽媽還請多擔待些。”
兩位婦人對視一眼,意識到方才竟然看走眼了,哪是什么老實本分,竟是個難纏的主,難怪能把自家小姐氣成那樣?也難怪自家公子非要買她回去作踐她了。
“是真不知規矩禮數或是真倔還是有別的什么仗勢呢?”那位稍胖些的羅媽媽起身走到了曾榮面前,伸手想要挑起曾榮的下頜,被曾榮退后兩步躲開了。
“知道鎮遠侯嗎?”對方見曾榮如此不給面,面上一寒,索性伸手捏住了曾榮的臉。
曾榮不好開口,搖搖頭。
對方倒是也很快松開了她,“聽聞你也是個念過書的,怎么會不知禮數規矩?”
“不曾進過學,只跟著先生們略識得幾個字,且我從小在山野長大,若說規矩禮數,也只懂些粗淺的上敬父母長輩下愛兄弟姐妹,別的,確實不知。”
“胡說,既知上敬父母長輩,為何我們叫你過來你不動地方?”衛媽媽駁道。
“這位媽媽,方才我解釋過了,昨晚著了涼,怕沾染了風寒把病氣過給你們。”曾榮有些不耐煩了。
“阿榮,不許對兩位媽媽不敬。如今的鎮遠侯爺乃當今皇后的兄長,他們的始祖又是我朝開國元勛,五代世襲不減。”于韻青暗示道。
“回于掌柜,阿榮沒有不敬也不敢不敬。”曾榮說完躬身向兩位媽媽行了個屈膝禮。
“是這樣的,我們夫人看中你的繡技,想把你買進侯府做繡娘,你收拾收拾東西跟我們走吧。”羅媽媽原本還打算問問曾榮鄉下老家的情形,這會也失去耐心。
左右不過一個小丫頭,進府了還能翻天不成?若是個老實厚道的,自然有她的好處,若是個難纏攪事的,也自有收拾她的人。
“回這位媽媽,我不能跟你們走,我來京城前已跟徐老夫人簽了五年的活契。”曾榮不得已抬出了徐老夫人。
沒辦法,她只能賭一把了。
若是她沒有記錯,王家那位皇后此時并沒有坐穩自己的后位,且她兒子尚在襁褓之中,貌似先皇后還有一個兒子,且皇貴妃的兒子也比她兒子要大,太子之位未定,她也不敢貿然得罪徐家。
“你真是徐家的人?”羅媽媽不太相信。
之前這位于掌柜倒是跟她提過一嘴,說曾榮是徐老夫人的遠親,可羅媽媽不太信,若果真是正經親戚,何至于會放到繡坊來做工?何至于穿戴得如此素氣寡淡,徐家還差這幾兩銀子?能丟得起這人?
因此,多半是借著同鄉之誼想跟徐家攀點交情,徐家斷不會為了這么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什么遠親來和鎮遠侯府作對,來和皇后作對。
“如假包換,來之前當著我爹娘還有三叔公和族長等人的面簽的契約。”曾榮說完還特地把那張契約上的字背誦了一遍。
“既這樣,那你為何沒留在徐府?”羅媽媽冷笑道。
“因為我不想做丫鬟,老夫人心疼我,由著我了。”
“可見是撒謊,既賣身了還能由得你?”羅媽媽呵斥道。
“罷了,這事暫且不說,待回復夫人后再定。”衛媽媽起身把話接了過去。
羅媽媽還待說什么,衛媽媽沖她搖搖頭,兩人拂袖而去,于韻青陪笑著送至大門外。
曾榮沒敢離開,她猜想于韻青應該還會有話要跟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