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榮華

第一百一十九章、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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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春苗一聽曾榮提到她死去的親娘,先是愣了一下,繼而不爽了。

上次從這回去她特地問過曾榮的家事,彼時曾榮壓根沒有提到她生母去世,只說家里有父母有兩個哥哥兩個弟弟還有一個妹妹。

還有,方才曾榮說服她時也只提到這是她長這么大吃到的第一個雞腿,也沒有提到生母去世什么的。

故而,她這會說出來明顯是想博取覃初雪的同情。

“你親娘沒了,之前怎么沒聽你提過?”柳春苗搶在覃初雪之前開口了。

曾榮聽出柳春苗語氣中的不忿,苦笑一下,“回柳姑姑,好好的,誰愿意提這些傷心事?”

“那你家里都有什么人?”覃初雪關切地問了一句,臉上總算有了點溫度。

得知曾榮鄉下還有兩個哥哥和兩個同父異母的年幼弟弟,覃初雪把這銀錠推到了曾榮面前,“拿著吧,你更需要。”

“真不用,我這個月有五兩銀子的工錢,足夠了。”

“那你平日是如何把你的工錢捎回去的?”柳春苗問。

“我是跟一位遠房親戚進京的,離開之前,從遠房親戚那挪借了四十兩銀子安頓他們,在錦繡坊的這半年我已還清了這筆債務。”

聽到“遠房親戚”這四個字,柳春苗忽地想起了一件事,曾榮的保書是內閣大學士徐扶善的妻子寫的,也就是說,曾榮嘴里的這位遠房親戚應該是徐老夫人。

徐老夫人?

難怪她總覺得遺漏了什么,我的乖乖,這靠山可夠硬的,哪還是什么無根無基啊?

對了,八成覃初雪也是因為徐家才看上曾榮的吧?

她想做什么?

難不成她還沒死心?

可她唯一的倚仗都沒有了,再折騰下去,也就無非是多出幾條無辜之人的性命而已,那又何必呢?

覃初雪見柳春苗看向自己的目光突然復雜起來,有痛心有悲憫有怒氣還有不解和不恥,細細思索了一會曾榮那段話,逐句逐字地剖析了一會,這才恍然大悟。

“放心,我還不至于如此卑劣。”

“那你為何。。。”后面的話柳春苗沒有說下去,因為有曾榮在。

覃初雪顯然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見柳春苗閉嘴了,對外喊了聲“小翠,拿點糕點來。”

“還是我去找小翠姐吧。”曾榮見這兩人之間有點劍拔弩張,忙找了理由想出去。

因為出去之后她才可能偷聽到片言只字,若是她在場,這兩人為了避嫌,肯定什么都不會說的。

為此,曾榮說完沒等這兩人同意便直接下炕去找小翠了,小翠在西邊屋子的炕上坐著,手里正拿著一雙厚厚的鞋底在納著,見到曾榮,忙放下鞋底,“是姑姑喚奴婢?”

“不是,是我來找姐姐說說話,兩位姑姑應該有話要說。”曾榮笑了笑,隨即也脫了鞋子上炕,然后拿起對方納的鞋底看了看,“這是給覃姑姑的?”

“是。”小翠也是一個惜字如金的。

“鞋底這么厚肯定不好納,不如你以后做鞋子時把鞋底略做大一點薄一點,然后在里面再放一雙狐貍毛或羊毛鞋墊,這樣踩上去就不覺腳涼,也方便換洗。”曾榮建議道。

這還是上一世她給徐靖想出來的法子,那會徐靖每天都要早起念書,冬日里也沒少抱怨冷,曾榮給他想了個法子,用邊邊角角的狐貍皮子或羊毛皮子給他做手套、護膝、鞋墊等,尤其是鞋墊,他說不穿襪子踩上去才舒服,毛茸茸的,又暖又軟的,再后來,曾榮自己也用起了這種皮毛鞋墊。

“鞋墊我們也有,是這種。”小翠從炕上的笸籮里翻出了兩雙繡花鞋墊。

“這種適合天暖時用,我說的是比這種厚實的,最好是用羊毛或狐貍毛做的,直接剪成鞋墊大小放進鞋底,肯定暖和。還有,姑姑若是怕冷,再用這種皮子給她做一對護膝,我聽說女人大抵是寒從腳入,上了年紀尤其是要注意不能凍到關節。”

小翠是個行動派,聽得曾榮如此說,從炕尾的箱子里翻出一個包裹來,里面是大大小小的各種動物毛皮的邊角料。

曾榮挑出幾個皮質一樣顏色相似的羊毛皮小塊來,先用針縫好,再拿起小翠繡好的鞋墊用來比對,直接剪出了一雙羊毛鞋墊。

“這么簡單?不用再縫一個套子?”小翠拿起這雙鞋墊前后翻看了一遍,問道。

“這樣摸著是不是很舒服也很暖和?”曾榮把手在鞋墊上蹭了蹭。

“那我給覃姑姑送去。”小翠一高興,拿著鞋墊就要下去找覃初雪。

曾榮沒有攔她,跟在她后面也下了炕,可惜,她們兩個進去時屋子里的兩人已經談起了繡作坊的下一步安排。

“覃姑姑,你試試看這個鞋墊?”小翠把鞋墊送到覃初雪面前。

覃初雪接過來一看,“這么簡單,不縫一個套子會不會掉毛?”

“不用,這樣更暖和,也更舒適。”小翠看了曾榮一眼,見曾榮不吱聲,只得自己開口解釋,且也學著曾榮把手伸上前在羊毛上摩挲了幾下。

“是阿榮的主意?”

“也不算是,我就是。。。”曾榮不想搶小翠的功勞。

覃初雪嘴角略彎了彎,眼眸中也帶了點熱度,“多謝了,來,坐吧,吃過火鍋嗎?”

“啊?”曾榮一下蒙了,好好的怎么從鞋墊拐到吃火鍋了?

不過眼前的曾榮倒是完美地詮釋了她的出身,柳春苗笑著說道:“這孩子,只怕什么是火鍋也沒聽說過呢?她才從鄉下出來半年多。”

這話及時地提醒了曾榮,可不,鄉下人家,連頓飽飯也難,哪里見識過什么火鍋?

“你去安排一下。”覃初雪對小翠說。

小翠應了一聲出去了。

“還是我去吧,那幫小崽子手黑著呢。”柳春苗一邊說一邊下炕,彎腰穿鞋之際側著頭對曾榮笑了笑。

曾榮愣是沒看懂對方這笑容背后究竟是何深意,同樣的,她也沒看懂方才還劍拔弩張的兩人,這一會工夫居然就合好了?

莫非,這兩人達成了什么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