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后齊翠的哥哥齊婁來到了暗香府,此人早就亞討了盾只是一直都是遠觀,這次一旦離近了,竟局促得不得了。
那九幽盾造型獨特,上面的符文并不均勻,那條被方勝打出來的裂縫竟是從符文的縫隙中穿了過去,所以南碘紫才能勉強將九幽盾修好。南琰紫將九幽盾還給齊斐之后這個秘術者已經感激得不知道說什么好了。而事實上,即便沒有修九幽盾這檔子事,他在面對一個結丹期的美貌女修士時也不可能太平靜。
齊翠早就和他商量過了要跟南模紫學煉器的事,這時候齊斐也沒什么好說的,便直接答應了。南棋紫是第一次正式收徒,并不知道有什么講究,齊翠二話不說就跪下來給她磕了三個頭。
只是慌了一下,南碘紫就將那三個頭生受了,從這天弄始,齊翠正式成了她的弟子。
這小女孩見她哥的九幽盾已經修好了就沒了心結,和胡妖兒玩得甚是開心,也不恨方勝了,和方勝說話時“方師兄”三個字也喊得甚是誠懇。
在齊翠正式成為了南琰紫的弟子后第五天。方勝被南模紫叫了去,路上方勝就猜測應是那件寶器煉成了。
果然,一飛到城外南琰紫就笑道:“好規矩,我來攻你來守,試試新寶器的威力。”
方勝硬著頭皮道:“南師傅。這件寶器和炎煞珠不是一個類型的吧。你可要手下留情
南琰紫不耐煩地道:“這么多廢話,快準備。不許飛出五十丈!”
“咖,”
方勝往外飛了四十九丈,有些不好意思地在那等著。
南琰紫白了方勝一眼,氣道:“開始了啊。”
南琰紫一揚手,一道細小的金芒便由她手中飛出,以極快的速度向方勝刺了過去。
方勝見那金芒也就一尺長,和針差不多細,心中便有些輕視,這種寶器固然速度快而且鋒利,但攻擊范圍極憑他的身手,似乎雙腳不動也能憑借超快的反應閃過去。另外。方勝覺得這件寶器的速度也就比他的斬仙逐光歹罡快上一點,相較于別的針形寶器而言,這件寶器的速度只能算一般。
眨眼間那道金光就飛到了方勝身前五丈,方勝忽然靈機一動,有心試試他的四羅漢印的威力,心念一動體內靈力快速轉換,右掌也向正前方拍了出去。
如山印的那個金色圓盤剛剛出現方勝腦子里就響起了莊言的梵音,一個淡淡的羅漢的虛影出現在他身后。
然而就在這時,變化徒生,眼見還差半丈就要撞在那如山印上。那道細小的金光竟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芒。帶著銳嘯聲竟一下消失不見了。所謂的消失其實只是在眼中消失。那道金光在一瞬間將速度生生提高了一倍,簡直比方勝所見過的最快的針形寶器的速度還要快上幾分!如此快的速度,又因為那道金光實在太細所以以方勝的目光根本就捕捉不到!
但是方勝神識中還是看到那道金光已經繞了半圈飛到了他的左側,以一個極漂亮的軌跡朝他刺了過來,那一瞬間,方勝竟突然意識到,以自己的速度實在很難快這一擊!
然而方勝并沒有任何危機感,他們信南琰紫絕不會傷他。
但是,總不能一個照面就認輸吧,閃不過也得閃!
那道金光正對著他的左臂而來,大有直接穿過他的左臂然后再穿透他上身之勢!方勝迅速向左側身,同時猛一凝神,久以不用的耀金晨鐘功再次被他施展出來。
一個淡淡的鐘形將方勝扣住。而在那道金光之前卻出現了一個近乎實體的金色小圓片,僅有茶杯蓋大
金光眨眼前就與那圓片相撞,“噌。一聲輕響小圓片上多了個洞,金光速度幾乎沒什么變化,繼續向前刺去。
時間仿佛變慢了一般,方勝繼續側身,此時那道金光已經對準了方勝的左胸,無巧不巧。正是心臟的位置!幸而那道金光和他的胸口還有兩尺的距離,而方勝的身體還在向左旋著。
如果方勝側身的速度是一,那么那道金光的速度至少是十!
但是就在此時,方勝一直垂著的左手食中二指微微揚了起來,一道并不比那道金光粗多少的青色雷光從方勝手中躥了出來。
那青色雷光是如此凝聚,以至它的顏色前所未在地深,其中蘊含的強大的雷力甚至把空氣電出了一種奇怪的氣味。
青色雷光迅速從方勝手指上向外延展,在這時間仿佛變慢的一復,方勝側身的速度是一,金光的速度是十,而那道青雷的速度大約在六和七之間!
方勝在側身時左手已經自然而然地甩了起來,所以他左手手指距他的胸口此時只有一尺五寸!
金光和青色雷光同時擊向方勝的心臟部位。但是隨著方勝的側身。金光雖然還是對著方勝的心臟,青光卻是對準了方勝的胸口正中間。
直到這一玄,方勝終油側對那道金光變成了正對。金光距他的胸口已經只有五六寸,而那道青雷距金光也還有五六寸,方勝的本意是要以青雷攔下金光,現在看來,青雷的速度還是慢了。
方勝繼續側身,左手中的雷力也是猛地一催,那青雷在幾乎不可能的情況下又快了一線。
下一瞬,方勝在神識中看到那道金光的尖端刺破了他的衣服,幾乎不必再用任何時間就可以刺進他的皮膚。但是同一瞬間,青色雷光雖未能攔住金光,但是卻擊中了那道金光的尾巴!
金光中瞬間參雜一些青色,開始左右、上下著震顫起來,飛行的速度一下慢了一大截。方勝的速度卻絲毫不變。繼續向左側身,而那道金青相間的光芒閃著電弧,就保持著和他皮膚一寸的距離向前飛著,始終無法再接近。
“呼!”
方勝終于以右腳為軸轉了半圈。接著便聽“咻”地一聲,那道金青相間光芒幾乎是貼著他的胸口飛了過去。
眼見方勝手中的雷光已經長達一丈。那道金青相間的光芒忽地一震,立刻將上面的青光全部震散,帶著銳嘯聲又一下飛沒影了。版一汰怠慢,泣下連右手中也亭起了雷米,不料半息!后。臨,咀飾光卻突然在五十丈外的南模紫身邊現出原形來。看南模紫的架勢,似乎不想攻擊了。
方勝長出一口氣,喊道:“這是什么寶器,也太快了吧!”
南琰紫笑道:“還沒完呢,剛才試的是速度,現在試試破壞力吧。
“好!”
方勝頗有豪氣地應了一聲,然后全神戒備起來。
南琰紫將右手舉在身前,并起食中二指,很隨意地向前揮了出去。
那道金光再次化為無形,方勝心中一凜,右掌向后一收,然后猛地向前拍出。一個兩丈寄的淡金色羅漢虛影浮現在空中,雙掌前推,掌前的如山印一下化為金色,里面一個個佛家符文若隱若現。
那一刻,方勝所在的兩丈范圍說不出得莊嚴、肅穆。
南琰紫仿若未見,然而,也不見她如何作勢,那已經消失在方勝視線中的金光忽然在如山印五丈前出現。飛行時帶起的嘯聲簡直如鬼哭神嚎。和它那小小的個頭形成了極強烈的反差!而與此同時,那道金光已經亮得發白,簡直就像是直接從夏日正午的太陽上剔下來的一般!之前還有五丈距離,下一瞬,那金光“丁”地一聲撞在了那直徑足有一丈的如山印。
那感覺就像是在拿一根針去刺一個大磨盤。
然而,方勝能清晰地感覺到。那金光的確刺進了如山印中,如山印有一尺厚,而那道金光一下刺進去五寸!那亮得發白的金光并沒有就此停止攻勢,而是“咻”一聲飛了出去。然后繼續發出鬼哭神嚎般的聲音再次刺了過來,位置正是如山印上的那個小孔!
方勝一驚,很顯然,再刺一下如山印就會被刺透,他連忙挪了挪位置。以免被那道金光的第二擊誤傷。
“噌!”
金光一舉將如山印擊穿,很快消失在如山印后的空中,半息之后,再次出現在南碘紫身邊。
“方勝,你的四羅漢印一看就知道適合防御那種勢大力沉的攻擊,哪怕一座山到下來,也能扛得住。但是這種針形寶器正是它的克星,完全可以繞過如山印從別的方向攻擊。甚至可以集中攻擊一點,直接將如山印擊破。不過,你這如山印的防御力之高實是我見過的最強的筑基期防御法訣了。要知道,那僅僅是法訣罷了,竟能擋住這伏陽針兩擊。”
方勝疑惑道:“伏陽針?就是這件寶器嗎?”
“嗯。這伏陽針的特點是快還有鋒利,可惜只有尖端有攻擊效果。也就是說,它只能刺擊。即使穿過人的身體,也只是留下一個洞罷了。所以你若想用它殺人的時候,一定要對準要害。”
“嘿,那也夠厲害了。”方勝勉強笑道。
南橫紫問道:“怎么,你有什么疑問?”
方勝一手扶著額頭皺眉道:“我覺得好像忘了什么,和咱們剛才的攻防有關。”
南琰紫笑道:“那你好好想想吧。”其實她在煉器過程中也常常出現這種靈光一閃,但一時又無法把握住俐情況,一般她都是先花功夫在腦子追蹤一番,如果實在抓不到,則干脆先放棄。
時間一點點流逝,很快過了半個時辰,若是南模紫早就放棄了,但方勝依然在皺著眉頭思索著,因為他覺得他離那點靈光越來越近了,似乎馬上就能抓住它!
“啊!走了!”
方勝忽然精神一震,神色越來越是興奮,一股強大的信心從他身上勃發而出!
南琰紫瞪了瞪眼,臉上浮起笑意,自言自語道:“這樣也行。”
方勝神色變換,忽地抬頭喊道:“南碘紫,你再伏陽針攻我試試,還用剛才那樣的威力就行!”
“嗯。”
南琰紫應了一聲,見方勝準備好了,右手并起食中二指向前揮去。那飄在她身邊伏陽針馬上消失于無形。
方勝剛才的如山印早已消失,這時猛一瞪眼,猛地振臂向并拍出一掌!
仍然是淡金色的羅漢虛影。但是這一次那羅漢足有兩丈半高,雙掌前的如山印已經有一丈半高,一尺多厚,其金色更深,而里面的佛家符文也更亮了!乍一看,那簡直就像是一扇天門!
伏陽針倏地在如山印前五丈處出現,帶著尖銳的嘯聲撞了上去!
“噌!”
如山印已經厚達一尺五寸,就算是伏陽針還有剛才的威力,也至少要三下才能將如山印穿透,然而這一次,伏陽針竟然只刺進去三寸!
南續紫眉毛一揚,她可以肯定,剛才的一擊威力絕對只在上一擊之上,既然伏陽針的威力沒有降低,那就只能說明如山印的威力增大了!
但是,她又能感覺到,方勝這一次施展如山印和上一次也僅僅氣勢上不一樣罷了,方勝既沒提升境界,也沒多輸出靈力。
那么答案也就顯而易見了,方勝對如山印的感悟又深了一層。
但是很快。讓南續紫更為吃驚的事出現了,她看到方勝右手艱難地移動,那如山印竟以極慢的速度移動起來!
她之所以能用伏陽針穿透如山印正是因為如山印不會動,伏陽針可以輕而易舉地刺在同一個點,然而現在如山印卻可以移動了,如果如讓。印的速度再快一些,讓伏陽針始終無法對準同一個點刺擊,那么將會出現一個無比駭人的情況:以她的實力,就算耗光了靈力都未必能將如讓印擊破,直徑一丈的如山印足以挨上上萬針了。
幸而,此時方勝移動如山印的速度只能用龜速來形容。
南琰紫手一招伏陽針就飛了回來。伸出右手將變小了的伏陽針輕輕捏在拇指與食指之間,然后向方勝飛了過去,直到來到方勝身邊才道:“回頭慢慢練吧,還得回去上課呢。”
方勝一拍額頭,撤去了靈力,忙道:“那咱們快走吧。”
一邊往回飛,南琰紫笑問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方勝自然知道南腆紫問的是什么。笑道:“這四羅漢印甚是特別,其威力竟和意志有關。口訣中有很明顯的這樣的意思,信其有則有。”
“嗯。
我覺得好像是這么回事,要相信能練成,那就有可能練成,如果不相信能練成,那就鐵定練不成了。而威力也是如此,如果相信能擋住。那就擋得住。”方勝苦笑道,說實話,他自己都覺得有點玄乎。
南琰紫笑道:“那還要靈力干什刨”
“靈力的作用也不可忽視,這法訣是要意志與靈力相結合的。意志再強,也要以靈力為根基,我靈力有限,所以施展出來的法訣威力也有限。”
南琰紫笑了笑,喃喃道:“怪不得有史以來練成這羅漢印的才八個,人。的確是門古怪的功法。”
方勝一笑,賣弄道:“其實永夜族的秘術才叫古怪,他們有一種魔念秘術者,其神通似乎全靠意志施展。而且他們身上沒有任何的秘力波動。”
“這樣的人應該不會太多吧?”
“嘿,我也不知道,總之很稀罕就走了。”
南琰紫笑了笑,把手伸向方勝,道:“哪,這伏陽針歸你了。”
方勝連忙接住,看著手中那枚金色兩頭帶尖的小針嘆道:“我賣身一年就是為的它啊。”
南琰紫大樂,白了方勝一眼道:“怎么,后悔了?”
“哪能啊?這下可大大地方便我完成公主給我的任務了。”
“你就不怕再有小翠這樣的女孩來找你哭鬧?”南模紫笑道。
“嘿,你不是會修嗎
南琰紫眼一瞪,怒道:“我是專門來給你修寶器的啊?”
“呃”你不是還白撿了個徒弟嗎?”方勝笑道。
“一天撿一個,我教得過來嗎我?”南模紫說著,自己也樂開了。
倆人很快回了暗香府,此時胡妖兒和齊翠正在秋聲園里玩,看到他倆來了,就抬頭傻笑了一下然后又玩自己的去了。
說起來,齊翠的到來到是減了方勝的兩大莊心事。
胡妖兒雖然一直跟著方勝,但是方勝并沒有多少時間專門陪這小丫頭。去開云坊當職后,胡妖兒晚上是有人陪了,便是紋錦等人;而現在。白天小丫頭也有人陪了,正是他的小師妹齊翠。
另一莊心事則和他的那些師兄弟有關。因為方勝和南模紫關系好。所以那些人或多或少有些敵視方勝,連帶著,他們也幾乎不搭理胡妖兒。以前白天和胡妖兒說話的基本上只有方勝、南續紫和鄭鐵三人。而胡妖兒見到的人卻肯定還得加上另外十一個。煉器學徒,方勝覺的。讓胡妖兒始終面著這十一個冷著臉的人不好。現在,因為齊翠成了南琰紫的徒弟,所以那十一人對齊翠都特別好。而齊翠又喜歡和胡妖兒玩,所以胡妖兒也沾了點光,那十一個煉器學徒總算會笑著和胡妖兒說幾句話了。
看著倆丫頭玩得不亦樂乎,南橫紫和方勝相視一笑”中甚是寬慰。而這時候一直陪著倆丫頭玩的賀泉清等人忙站了起來,匆匆向屋里走去。
一天很快過去了,方勝網得到伏陽針,卻沒打算立刻去暗香擂,因為他四羅漢印的問題還沒考慮清楚呢。于是一下課方勝便提議去街上走走。他可以趁著散步的功夫思考問題。南續紫欣然答應,便去叫上了齊旱田胡妖兒。就在這時,華無塵和賀泉清網好從齊翠身邊走過,齊翠毫無心機,當即喊道:“華師兄,賀師兄,你們去逛街嗎?”
這一聲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但是齊翠完全不知道他們這幫人那復雜的關系,見華無塵和賀泉清一臉尷尬。臉色蒼白站也不是走也不是。這丫頭不由有些委屈:“問道,你們不愿意去嗎?”
南琰紫苦笑不已,不忍再讓他們為難,便道:“你們兩個,也一起去吧。”
結果華無塵和賀泉清在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嘴里就先說出了
“好”話一出口兩人就愣在了當場,然而這時候齊翠已經高興地跳了過去,一手抓住一個就把他們往外拉。
于是這天逛街就由原來的三人溫馨小家庭變成了六人大部隊,不過方勝因為心里有事,所以并不在意。南琰紫是當師傅的,本就大度,也樂意看到這些弟子們能親近一些。
行出暗香府后,他們這六人很快分成了三波,華無塵、賀泉清、齊旱田胡妖兒四人一組走在最前面。倆丫頭東跑西躥,把華無塵和賀泉清累得夠嗆,生怕把她們倆給跟丟了;方勝一手托著下巴想他的四羅漢印。不緊不慢地走在了中間;南幕紫苦笑著走在了最后,她是怕把方勝給丟了,,
直到當晚和胡妖兒一起到了開云坊。方勝仍然沒能將白天所悟消化完。然后他便把胡妖兒往紋錦那一送,自個回屋悟道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方勝屋外忽然傳來慌亂的腳步聲,那腳步聲還沒到門前便聽有個女子喊了出來:“方大哥。方大哥!”
方勝一驚,睜開眼后兩步到了門口。一把將門拉開,往外一看。卻是瑤箏。
“怎么了,瑤箏?”
“方大哥,你快去紅綢姐那看看吧!”瑤箏急道。
“到底出什么事了?”
“上次那個人又來了,而且領了一幫人,直接去了紅綢姐那!”
“郎輕裘?!”方勝一聲驚呼。哪還顧得上再問,“嗖”一聲便躥了出去,很快就從瑤箏視野中消失了。
瑤箏不放心,也連忙跟了上去。
方勝很快到了紅綢的小院之外,也不稍停,直接走了進去。然而一到院中他卻不得不停住了,因為廳中只傳來紅綢的箏音,連個大聲說話的都沒有。他要這么冒冒失失闖進去,倒與理不合。
方勝也看不到廳中到底有多少人,便干脆不動了,支著耳朵聽著。他實在太反感那郎輕裘了,如果不是時間趕不到一塊,真恨不得每天和郎輕裘打上一架。
上次郎輕裘被城主府的人帶走已然是便宜了他,沒想到他還敢來,而且還是找紅綢。
方勝雖然不會任何一門樂器。但是耳濡目染之下,在欣賞方面還是有一定水平的。他凝神細聽,只覺此時紅綢的箏音清幽孤高,絲毫不亂。似乎沒受到那郎凡腦的任何影響,提到嗓子眼的心不由放了下方勝將注意力從箏音轉到那些客人的談話聲上,雖然他們已把聲音壓得極低,但還是瞞不過方勝的耳朵。
“邵小將軍,如何?”一個獻媚道,方勝一下就聽出來,此人正是那郎輕裘。
方勝不由暗自嘀咕,哪來來的邵小將軍,也不知道到底是多大的官。
這時只聽一個猥褻的聲音笑道:“嗯,郎都尉,此女音律非俗,姿色奐佳。”
“邵將軍,你可有意”接著就傳來郎輕裘的低笑聲。
方勝不由大怒,這郎輕裘當日的表現還算個人物,沒想到在這邵將軍面前竟然如此不堪,簡直就像個拉皮條的!
“我雖有意,不知何以成事?郎都尉不是說開云坊的姑娘全都賣藝不賣身嗎?”那邵小將軍來了精神,問道。
“賣藝不賣身,也就是說說罷了,干這行的,有幾個身家清白的?就看邵小將軍魅力夠不夠大了。據我所知,此女與本坊的護院方勝似乎就有一腿。”郎輕裘煞有其事地道。
“噢?一個護院?”那都小將軍微怒道。
方勝怒火中燒,簡直活錄了郎輕裘的心都有了,在心里罵道:“不管是否身家清白,豈容你來詆毀!你他媽哪只狗眼看到紅綢姑娘和我有一腿了!還有那個什么狗屁都小將軍。沒腦子的東西,別人說什么信什么。還他媽沒見過我的面就嫉妒上了。”
方勝真恨不得這開云坊就是自己開的,那樣他就可以直接沖進去,把郎輕裘一干人等趕出去,以后直接不讓他們進來,可惜,他只不過是受雇于人,只是個小小的護院罷了。
便在這時,院外忽然傳來腳步聲。方勝一驚,轉頭一看,卻是瑤箏。他忙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向瑤箏道:“紅綢姑娘暫時沒事,你回去吧,這里交給我就好了。”
瑤箏臉上憂色稍減,道:“方大哥,你一定要保護好紅綢姐啊。
“嗯,你放心吧。”
得到方勝的保證,瑤箏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方勝也不進院了,功聚雙耳。直接在院外聽了起來,恰好此時郎輕裘正在嚼舌根。
“邵小將軍,你是網來西通。大概還不知道,這方勝在西通還是個。名人。”
“噢,說于我聽。”
“他在暗香擂上打了近兩年,一共兩千多場,全勝不說,每場還必把對得半死,因此有個血手的名號。”
邵小將軍不由動容,看樣子暗香擂的名頭他還是聽過的。不過他很快便嗤笑道:“暗香擂雖然聲名遠播。但是真有傳聞中那么厲害嗎?這方勝不會是個繡花枕頭吧?”
方勝暗罵,繡你媽的枕頭!
這時候只聽郎輕裘尷尬道:“不瞞小將軍,郎某不久前還敗在這方勝手中一次。”
“竟然如此?!郎都尉,你的都天魔神掌可是本府數一數二的掌功啊。怎會輸于一個,修士?”
“郎某也是一時大意,當時只戴了小都天增益法戒,坐騎上也只有一對七安碗金環,再加上那方勝長力驚人,消耗不過,只得認輸。”
“那郎都尉現在可有信心勝他?”
“如今我裝備齊全,自是不怕他,若再對上,我有八成把握勝他。”郎輕裘自信滿滿地道。方勝吃了一驚,這郎輕裘哪來這么大信心,他說裝備齊全,難不成竟是有好幾枚那什么小都天增益法戒不成?
這時那邵小將軍道:“好!那方勝是否天天都要去暗香擂?”
“據說每天傍晚時分都會去打上幾場。”
“那好,明天傍晚時分咱們去等他!郎都尉,有本將軍給你助威,你可莫要落了本府的威風。”
“郎某定不辱命!”那郎輕裘信誓旦旦地道。
這時邵小將軍忽又將聲音壓低了些。淡淡道:“郎都尉,我欲與此女共度良宵。不知都尉何以教我?”
郎輕裘也將聲音壓低,賤笑道:“這開云坊只那方勝一人有些本事,只要不驚動他小將軍就算用強也沒人來阻攔。”
“豈能唐突佳人,郎都尉可還有計策?”
“以小將軍之英姿,復以利誘之,或能成事。”
那邵小將軍顯然是對自己也很有信心。再加上身上八成有幾個錢,便決定依郎輕裘之言。
這時候方勝也聽出來,屋里大概共有九人,大多都在談論紅綢的姿色和音律,但顯然以那邵小將軍和郎輕裘為首。想來除郎輕裘外的八人實力也是不弱的,要真打起來,光一個郎輕裘就有八成把握勝他再加上其他人還真不好辦。
這時候開云坊真正的第一高手霧月又不在,所以方勝只能寄希望于那邵小將軍有些風度,紅綢拒絕他后他便干脆放棄。
至于紅綢答應那邵小將軍,方勝根本就沒想過,和郎輕裘是一丘之格的人,紅綢絕對看不上眼。
紅綢一曲既終,那邵小將軍率先鼓起掌來,大大地贊揚了一番。
“公子過獎了。”紅綢的聲音從廳中傳來。
“紅綢姑娘音律清雅脫俗,更有天人之姿,邵某初到西通便得遇姑娘。幸甚至哉!若紅綢姑娘不嫌棄。便與邵某交個朋友如何?”
“紅綢實不敢高攀。”紅綢輕聲道。
“我與紅綢姑娘一見如故,恨不早相逢十年,何來高攀之言?”
“謝公子賞識,只是紅綢乃風塵女子,恐有辱公子清名。公子且坐,讓紅綢再為公子彈奏一曲吧。”
“不急。紅綢姑娘,這塊玉佩由和田古玉雕玄而成,有辟邪清心之效,價值萬金,正與姑娘相配,若不嫌棄,便收下吧。”
紅綢連忙推辭:“無功不受碌,紅綢不能收。”
方勝這時早已來到院中,連廳中的空氣涌動都能感覺愕到,一下就“看”到,那邵小將軍忽然伸出左手抓住了紅綢的胳膊,右手將玉佩放到了紅綢手上,但是卻趁機抓住了紅綢的手!
方勝一急,差點就要沖進去。但是這時候進去的話似乎還是他不在理,只得忍住。
結果就聽里面一個堅,;一個非要給,僵持了一邵小將軍似乎面子卜掛樂口只好退了回來。
“紅綢再奏一曲,就當向公子賠罪吧。”
那邵小將軍卻不說話了,沒多大會紅綢的箏音就再傳了出來。
方勝很明顯地從紅綢箏音中聽出一股身世飄零,但又不與世俗同流,孤芳自賞之意,心中對紅綢更是好感大增,暗道,可惜紅綢不會秘術。不然必是個獨行俠般的俊逸人物。
可惜的是,方勝能聽出來,屋里的大多數人也都能聽出來,那邵將軍卻已經惱羞成怒,聳幽的樂聲傳進他耳里全成了紅綢對他的嘲笑。
紅綢一曲網奏到一半,那邵小將軍忽地壓低了聲音道:“郎都尉。此人好不識抬舉!你說用強亦可,是怎么可用強法?”
方勝一聽見只覺身子“轟”一下就燒著了,感情了邵小將軍是個假清高真壞胚!“這些開云坊的姑娘們每人手上都有一枚方勝給她們的玉符,一旦捏碎就會把方勝引來。我們只需出其不意制住她,不讓她有機會捏碎玉符便可。”郎輕裘低聲道。
“那好,她現在正奏樂,一會我數三聲,我們同時出手,你去制住那丫環,我制住她!”邵將軍惡狠狠地道。
“小將軍莫急。”郎輕裘忙道。
邵小將軍不耐煩地道:“怎么,有何不妥?”
“那方勝平時便在院中巡視,因為郎某上次和他有了過節,今天若是知道我等來了,八成會來巡察得更勤一些。若是被他發現。惹上麻煩事壞了小將軍好事事大。在動手之前,還是先在這院子里布上幻陣為妙,最好能再留個人在外面放風。”
“王都尉,你待會”那邵小將軍很快把布陣放風的事安排給另一人,并讓這王都尉馬上去辦。
王都尉起身出門之前自然要向別人打過招呼,便在這個功夫里,那邵將軍看著紅綢已是越看越難耐,臉都被欲火給燒紅了。
那王都尉才轉身向外走,邵小將軍便道:“郎都尉,準備動手!”
“三,”
“動手!”
邵小將軍和郎輕裘同時向前躥了出去,由于速度實在太快,帶起的勁風將廳中的所有東西都吹得晃了一晃。
紅綢和她身邊的丫環顯然被這一幕驚呆了,一時忘了動也忘了喊。
三丈,兩丈,一丈,邵小將軍嘴角已經浮起了淫邪的笑,倏地伸出右手向紅綢抓去。
三尺,兩尺,一尺,,
紅綢眼中終于有一點點恐懼,但更多的是哀傷,方勝給她的玉符就在腰間的絲囊中,但是她已經沒有機會去取了。
邵小將軍是如此得意,郎輕裘嘴角也掛著邪笑,從此以后,他的仕途必將更加順利。
只有一寸了,邵小將軍的手甚至已經感覺到了紅綢臉上的溫度。
青黃相間的光芒突然從地底爆出。幾乎恍花了邵小將軍和郎輕裘的眼,下一個瞬間。只聽“呼”一聲,連紅綢帶那個丫環全從眾人眼中消失了。
方勝是故意等到那時候才出手的,一旦礙手心中大呼過癮,實在太解恨了,不過并不稍停,他嘴里銜著那小石頭,左手抓著紅綢的右臂,右手抓著丫環的左臂,眨眼間便遁出數十丈,沖出地面后直接向上飛去。“呼”一聲便穿過窗戶,落在了紋錦的閣樓里。
方勝松開手,將嘴里的石頭拿了出來。又“呸”了一口,笑道:“紅綢姐,你先在這壓壓驚,我去招呼那些客人。”
說完便直接穿窗而出,紅綢轉身網喊了一聲“方勝”方勝便已經沒影了。
對紅綢來說,這些變化只發生在數息之間,其中大起大落,實在太過驚人。這時候看著方勝消失的方向怔怔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眼看就要飛到紅綢的小院,方勝一眼便看到了那臉色鐵青的邵將軍正率眾而出。此人高瘦俊朗。只是臉色有種酒色過度的白,此時雙眼中滿是怒火,看到方勝后便怒瞪過來。
方勝落了下去,正擋在這一行人前方,笑道:“幾位客人,怎么不多坐會?”
郎輕裘兩步走到人群最前,怒道:“方勝,你是找死!”
“手下敗將,有什么好囂張的。”方勝笑道。
郎輕裘更怒,猛提右掌,眼看就要進攻。
那邵小將軍忽地按住了郎輕裘的手,看向方勝道:“你就是方勝?”
“嗯。”方勝也拉下了臉來,應道。
“很好,很好,我們永夜族的的盤上已經有修士敢囂張了。”邵小將軍冷笑道。
方勝皺眉道:“說實話,不管來的是秘術者還是修士,只要敢做這種事,我都不會讓他得逞。對付你們這種人,我實在沒那個耐性好言好語說話。”
“你是不是已經和紅綢睡過了?”邵小將軍突然問道,眼中怒火未熄。卻又添熊熊爐火。
方勝被惡心得不行,簡直要罵了,怒道:“留下足夠的靈石。我不愿意和你們廢話。”
邵小將軍忽然笑道:“連自己做過的事都不敢承認,看樣子我還是高看你了。”
方勝對這種話題幾乎不知如何回答,一是他敬重紅綢,二是他沒這方面的經驗,三是在感情方面他向來很嚴肅,這時候依然無法正面回答。怒道:“你有完沒完?!”
邵小將軍忽地嗤笑一聲,直接向身后一伸手,自有人遞給他一個儲物袋,他看也不看就向方勝拋了過來。揮手道:“我們走!”
說完便率眾向前走去,在經過方勝身邊時,邵小將軍忽然道:“紅綢這婊子我要定了!”
那一聲“婊子”入耳,方勝只覺腦袋都要炸了,倏地轉過了身。喝道:“你再說一遍!!”
邵小將軍不以為意,看著方勝慢吞吞道:“我說,紅綢這婊”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沒想到,在被九個異化期秘術者包圍的同時方勝竟然敢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