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汪看了看儲物袋里的東西。懷是覺得有此滲人,干方定一會拿給于游,讓于游幫他先鑒定一下再說。
很快到了余韻堂,此時馬年收正好在外面,見方勝來了,便道:“就知道你會第一個來。”
“你什么也會算卦了?”方勝笑問道。
“這還用算嗎?快進去吧,師傅在里面等著你呢。”馬年收不再跟方勝扯皮,揮手讓方勝進去。
“那我進去了,你幫我留意著妖兒,她這會正在屋里看書呢。”
“放心吧,丟不了。”馬年收隨口應道。
方勝一想也對,暗道自己真是被賈商給嚇著了,以前他也擔心胡妖兒的安危,但還不至于離開一會就不放心。
接著方勝很快就見到了于游。施禮道:“方勝見過師傅。”
于游把目光從那個,大大的“道”字上收了回來,偏頭指了指身邊的蒲團。道:“坐吧。”
方勝在那蒲團上一屁股坐下,出聲問道:“師傅,你在等我?”
“只是知道你耍來罷了。”于游又把目光轉向了那個。“道”字上,嘴上卻是沒停,接著道,“三師弟已經來找過我了,說了些關于你的事。”
“噢?”
“你現在最關心的應該是胡妖兒的事吧?”于游問道。
“正是!”方勝不由有些緊張,不知道于游會怎么說。
“三師弟說的沒錯,其實我也看不透胡妖兒,正因為看不透,所以才會畏懼。
但是他說的大荒真寶在泯滅天性后會靈智漸失這事你就不用擔心了。”
方勝一喜,問道:“怎么說?”
“依我看,大荒真寶之所會泯滅天性是因為其主人一直以一樣物件對待它們,在初具靈智之時,它們本就把自己當成物件,兩相作用之下。靈智漸失倒也正常。但胡妖兒不一樣,她已經有了人形,而且性格、習慣早已形成,就算當她獨自一人在深山幽谷中隱居,數百年后,她還是她。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嗯。這是不是就是說。她不可能再退化了?”“對,只耳能變得更好。”于游鄭重道。
方勝無疑吃了個定心丸,一下放下心來,笑道:“其實她能一直保持現在這樣我就很滿意了,至于變得更好,還從未奢望過。”
“我或許可以找到合適的功法給她修行。”于游忽然道。
“啊,”咱們麒麟閣有這樣的功法?”方勝驚道。
“也許有。其實我麒麟閣有很多功法早已荒廢,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沒有合適的人和靈獸去修這些功法。不過這大荒真寶實在太過特殊,據我所知,上一個修大人形的大荒真寶并非我麒麟閣的。所以宗門里到底有沒有這樣的功法還是個未知數。”
方勝喃喃道:“這也太厲害了吧,給胡妖兒修的功法,我連想都沒想到過。我一直以為她只能靠自己修行呢。”
“你這孩子也太不穩重了,我都說了找不找得到還是未知數。”于游苦笑道。
“嘿,就算沒有也算給我長了見識了。以后在修真界闖蕩我會一直留意這種功法,只要有,早晚都能給我找到。”方勝興奮地道。
“其實我知道一個比麒麟閣更可能有這種功法的地方。”
“哪里?”
“玄境派。若是我沒記錯。修真界上一個修大人形的大荒真寶就出自玄境派。”
“呃,”還真沒怎么和這個門派的人打過交道。”方勝喃喃道。
“還是我先在宗門里幫你找找再說吧。”
“那我代妖兒先謝謝師傅了。”
“你先耐心等幾天,要是無聊不妨讓青晨他們帶著你去別處逛逛,咱們蘊碧峰風景只能算一般,但整個麒麟閣好景還是不少的。”
“嗯。對了。昨天三師叔送了我一樣見面禮。到現在我都沒敢拿出來。師傅先幫我看看?”說完方勝就解下腰上那個儲物袋。
于游一怔,接著便把那儲物袋伸手接過,神識往里一探,不由笑了起來,好一會才道:“這到巧了,你還記得我說給你找個修心的好所在吧?”
“記得。”
“這儲物袋里的東西便和那所在有關。”
“我的…”方勝驚道。
于游看了方勝一眼,淡然道:“此物雖然模樣可怖,毒性也烈,但你身上有三大靈獸,就算被這些畜生圍住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難保一個不小心著了道。”方勝咧了咧嘴道,實際上,他以前的確在這種東西上吃過大虧。
“本門有專門針對這些毒物的解毒,到時候你多帶些就是了。”
“也只有這樣了。”說著方勝就接過了于游遞回來的儲物袋。接著問道。“那這東西趺創恚俊br
“三師弟既然把這東西送給你,想來其體內定然有妖丹或者妖晶了,你只管把那妖丹或妖晶取出來,剩下的東西就交給你五師兄好了,他煉器術不錯,應該用得上那些甲殼。”
“好,那就這樣吧。”
接著方勝又和于游說了幾句話便退了出來,一出余韻堂就直接往后山飛去,找了個開闊處,再次將賈商給他的那個儲物袋抓在了手中。
靈力一引,便見儲物袋口亮起熒光,然后一個灰不拉幾的東西從儲物袋里飛了出來,落在三丈外的地面上。
那東西才一出來空氣中就傳來一股惡臭。方勝不由下意識地捏住了鼻子。
在他前方赫然是一只巨大的蜘蛛尸體,一丈高,兩丈多寬,身上的傷口旁邊遍是凝固的灰綠色血液。
“天哪。以后都要殺這玩意嗎”
說完這句之后方勝強打起精神,幾下就把蜘蛛腦袋給卸掉了,然后從那蜘妹腦袋中取出一枚碩大的妖丹來。
接著方勝以最快速度收了蜘妹尸體,以靈力攝著那枚妖丹就向最近的水源飛去。
到了地方之后方勝用定軍在水潭旁邊砸出個大坑來,然后一手攝著妖丹。另一手從旁邊的水潭中攝起一道水流向那妖丹沖去,并控制著那些水全落入他砸出來的那大坑里。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那頭蜘妹的血是有毒的,濺到植物上會馬上腐以山:泛洞,他自然不敢直接讓那此水流講水潭里。方勝皺著眉頭將那妖丹沖洗干凈,把那坑掩上之后才第一次正眼看那妖丹。
這一看不得了,他一下子就感覺到,此時他手中的這枚妖丹竟比他在九幽地宮中得到的那一枚還耍強上一些!
昔日冒死才得到一枚那樣的妖丹,而現在才加入麒麟閣幾天,竟然有人白白送給了他一枚更好的!
方勝不由嘀咕起來,到底是麒麟閣本就家底豐厚所有長輩都出手闊綽,還是自己撞大運趕巧當時賈商身上就這么一件可以當見面禮的東西。
上一枚妖丹讓他的靈力一下就達到了結丹初期最大值的一半那么這枚妖丹一定可以讓他的靈力直接達到結丹初期頂峰。而且這枚妖丹看起來也很容易吸收的樣子,大概用不了五天方勝就能將其中的靈力煉化完全。
五天時間,靈力增長一倍!
方勝越想越是興奮,有了這枚妖丹,還有什么好無聊的,先煉化了再說!
然后方勝就去把蜘妹尸體送給了五師兄。接著和眾人打了聲招呼就回住處煉化妖丹去了。
方勝卻不知道,他這么明說去煉化妖丹實在羨煞了他的那些師兄、師姐們。
方勝才一走他那七師姐趙琪就抱怨起來:“這三師叔也太偏心了”。
六師兄高為行也有些不平,道:“當年我第一次見三師叔時他送的我什么來著,看看,都想不起來了,說明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余人聽了大樂,司青晨搖頭笑道:“你這話要落三師叔耳朵里。以后你就別去羽蒲院了
“我這是實話實說高為行嘴硬道。
就剛剛得了好處的五師兄知道體諒方勝,道:“其實沒什么好說的。方勝是師傅的關門弟子。三師叔送他些好東西也是正常。”
趙琪笑道:“原本九師弟就是關門弟子了,現在他的位置被方勝占了。”
“誰讓十師弟從四師弟那學了《銅爐獸典總綱,哈哈,我估計這次十師弟應該是正兒八經的關門弟子了,這位置八成是不會再被頂替了二師兄方帷大笑道。
方勝自然不知道這些人在議論他,這時他已經回了屋,見胡妖兒正在寫寫畫畫,便道:“妖兒,哥哥跟你說個事。
“什么事?。胡妖兒抬起頭來道。
“我網得了枚妖丹,想用幾天時間把它煉化了,這幾天就不能陪你了
“那你要去哪?”胡妖兒緊張地問道。
方勝笑道:“哪也不去。就在這屋里
“嘻嘻,那就煉吧,人家能自己照顧自己
“嗯,你記著不要亂跑,其它的就隨你了方勝道。
“那在你臉上畫畫也行嗎?”
方勝一下就被氣樂了,沒好氣地道:“我要是走火入魔全身不會動了,你就照顧我下半輩子吧乙。
“嘻嘻。行呀胡妖兒應道。
“行你個,頭,好了,你該干什么干什么吧,我要開始了。”
胡妖兒沖方勝做了個鬼臉,然后就忙她自己的去了。
接著方勝先閉目打了會坐,等狀態稍好。然后便取出妖丹,雙手各伸出劍指向妖丹點去。
才網一開始煉化方勝就發現果然如他之前所料,這妖丹里的靈力濃郁精純,絕對要比那巖背獸的妖丹強。
這時候方勝也反應過來。那頭蜘妹看起來個頭雖然遠小于巖背獸,但是境界應該比巖背獸還要強一些。他歷盡艱辛才能殺掉一條巖背獸。只不知這種蜘妹的真正實力如何。
胡思亂想了一會,方勝開始靜下心去煉化妖丹。
五天后的晚上,妖丹的最后一絲靈力流進了方勝體內,很快被方勝煉化成自己的靈力。然后便聽方勝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在黑暗中睜開了眼。
一下就發現此時正是晚上。方勝扭頭向后看去,只見胡妖兒這丫頭正在里面熟睡,不由笑了笑,然后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向外走去。
很快到了屋外。方勝仰頭望向夜空。只見夜幕中星星又多又亮。看起來煞是好看。
美中不足的是,在如此寂靜美麗的夜空下,卻沒人與他分享此景。
方勝又嘆了口氣,感受了一嚇身上那澎湃的靈力,暗道自己也該知足了,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在向結丹中期努力,他卻一下就把這目標實現了一半。此時他的靈力已經達到了結丹初期頂峰,此時的他再施展降魔印的話。反噬一定沒那么強了。
很快方勝就將心神從體內收回,再次轉到那夜幕上。
興許是思念使然。不知從何時開始,不論是白天還是黑夜,在仰望天空時他都能想起玉秋,甚至還能講出些道理來。比如現在。這夜空美得讓人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方勝覺得玉漱的相貌也和這夜空一樣美;此時的夜還很靜,這也像極了玉漱,她幾乎不怎么說話;深邃的星空仿佛能把人的心魂都吸進去,一如玉漱的眼睛,
想著想著方勝就知道自己今晚別想睡著了,于是他干脆在門口的臺階上坐了下來,像個女子一樣把右手手肘支在了膝蓋上,又把下巴支在了手上。
反正也不會有人看見,就以這個姿勢繼續看著夜空吧,他覺得這個。姿勢更能讓玉漱感覺到他。
身后忽然響起了提拉鞋的聲音,然后屋里的黑暗中便傳來了胡妖兒那還有些迷糊的聲音:“哥哥?。
“你醒了,過來方勝輕聲道。
很快胡妖兒就來到了門口。那弱小的身影出現在星光之下。
“你在想玉漱姐姐嗎?”胡妖兒問道。
“沒有。我在看星星。”方勝道。
“人家也耍看
“嗯,坐我身上吧,地上涼
方勝換了個。坐姿,讓胡妖兒坐在他身上時更舒服一些。
胡妖兒這丫頭也是硬撐,沒看多大會就又閉上了眼,很快便從那鼻子里傳出均勻的呼吸聲。
方勝緊了緊懷里的胡妖兒。拼盡全力去感受著胡妖兒身上的溫度,就像是這是他這輩子最后一次抱胡妖兒。
因為他忽然覺得,他能夠擁有現在的
…二2卜天的恩賜,他要珍惜現在的每確,他諷到玉漱,但是至少他不用再去尋找胡妖兒。
前路漫漫,但至少他沒缺胳膊少腿,他還可以繼續走下去,他還有這么多朋友,比孤零零一個人強了太多了。
有時候他的確會很痛苦,但至少大多數時候他還能睡個安穩覺,這一刻。哪怕是對床上的那床被子他都充滿了感激。
“會好的,會好起來的,終有那么一天”不知不覺中,方勝輕輕說了出來。
第二天一早方勝就去了余韻堂,把自己的情況跟于游等人說了一遍。
于游告訴他,那修心之地再過兩三天便能去了。至于適合胡妖兒的功法則暫時還沒什么眉目。
方勝也不急,接下來竟耐著性子聽于游講了一上午道。
實際上方勝是可以學一些麒麟閣的法訣的,但是那些法訣以六合斬仙劍訣靈力施展的話效果會很差,學了也不實用。至于駐獸之道,方勝連《銅爐獸典總綱都會了,自然更同什么好學的了。至于煉器、陣法、符咒之類,方勝實在不想分心去從頭研究了,反正再過兩三天便能去專心修心了,方勝索性決定給自己放兩天假。
知道方勝暫時沒事干,他那些師兄、師姐中的幾個閑人便決定帶他繼續四處逛逛。實際上麒麟閣六脈雖然分得一清二楚,但畢竟同屬一個。門派,若是有麒麟閣的弟子竟然不知道哪一脈在哪就實在太說不過去了。
麒麟閣中和蘊碧峰一脈關系最差的是岫云峰,剩下的四脈全都差不離。
他們幾個。合計了一下,決定先帶著方勝去四時峰,主要原因就是那里面積大,景色好。
司青晨、方帷加七趙琪,方勝抱著胡妖兒,一共五人從蘊碧峰余韻堂前飛起,向東北方的四時峰方向投去。
由于習慣問題,方勝又是和趙琪飛得最近,飛了沒多久方帷便打趣道:“十師弟,莫非咱們這些人中你就和趙琪投緣不成?”
方勝一怔,問道:“怎么說?”
“如果不是和七師妹特別投緣,為什么每次出門就都和她離得最近?”
方勝大感尷尬,苦笑道:“這可能是因為與人同行時我們都喜歡在后面吧。”
“噢?真是這樣?”
“嘿,哪次我們不和七師姐一起趕路你就能看出來。”方勝笑道。
趙琪從后面瞪了方帷一眼。然后才露出感興趣的表情,問方勝:“你這習慣是從什么時候養成的?”
“長大以后就這樣了。”方勝想了想道。
“長大以后?”趙琪有些不理解。“這么說吧,長大以后我有事沒事的時候老是喜歡想事情,走路時也是一樣,像我這樣的,要是走在隊伍前面肯定耽誤事,所以我就慢慢養成了走在最后面的習慣。”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趙琪問道。
“少年時以打獵為生。”
方帷一直支著耳朵聽著呢。這時候不由哈哈大笑起來,好一會才道:“方勝啊,按你那說法,要讓你走最前面,是不是經常踩自己布下的陷阱?”
“呃”那到沒有,但是我撞過好幾次樹”方勝實話實說。
另非三人聽了無不大樂,做獵戶做到方勝這份上真是把天下獵人的臉全給丟光了。
趙琪顯然有些意猶未盡,繼續問道:“走路時你喜歡在最后,那有很多人聚在一起的時候呢?”
“呃,也是喜歡在最后面。”
“這又是為什么?”趙琪追問。
方勝一下樂了,笑道:“這還不簡單,我怕走神被抓到唄。”
趙琪一怔,然后立刻掩唇笑了起來,司青晨和方帷也是搖頭直笑。
方勝有些尷尬,便問趙琪:“七師姐,那你又是怎么回事?”
然后趙琪荊了個讓方勝猜一輩子都不可能猜出來的答案,趙琪面色變了變,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接著有些生氣地道:“你也看出來了。一旦混熟了,所有人都知道我好說話,實際上大師兄他們都知道,我很少真正動怒。從很小的時候開始,但凡知道我的脾氣又和我關系不錯的伙伴就常常欺負我,哪怕是在上課時也一樣。本來我挺喜歡坐前面的。聽得多清楚啊,但是耐不住那些人一直在后面拿紙團丟我,慢慢地干脆就坐在了最后排。”
這原因對方勝來說簡直匪夷所思,他正發愣,卻聽方帷笑道:“七師妹,你這話怎么只說一半啊?到后來你坐在最后排,還不是一直拿紙團砸別人?”
趙琪臉一紅,微怒道:“四師兄,那都什么時候的事了,你就別提了!”
“好好好,我不提,自己想想總行了吧。”方帷樂道。
這時候方勝也笑了起來,問道:“那趕路時你為什么又喜歡在最后面?”
“這可不是我愿意的,是大師兄他們說打斗的時候女子應該往后站,從小到大他們都把我護在最后面,后來慢慢地就養成習慣了。”趙琪解釋道。
“為什么不按排行來?”方勝問道。
“十師弟,你就少做夢了。排行并不代表實力,你雖然是排行老十,但是實力在咱們這些師兄弟間卻是中上。真和別人打起來,你好意思躲后面?”方帷因為是方勝本家的關系,說話就沒什么顧忌。
“嘿嘿,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方勝笑道。
“主要是八師弟、九師弟早就提過兩次了,哈哈。”方帷大笑道。
方勝:”
他們這一行人說說笑,也不覺得路遠,很快便看到了四時峰的止頭。
這時司青晨道:“四時峰是宗門里占地面積最大的一脈,由山腳下往上氣候緩緩變化,雖未必真能在一峰中同時看到春夏秋冬之景但是冬景和春景卻是一年到頭都可以看到的。你看,那青白相間的山頂是不是很像夏夜的月華,這四時峰的山頂便名月華頂。每逢望日,月輪高懸于空,月華頂又以積雪反射月華,使整個月華頂光明大放,百里之外都能看到,乃是我們麒麟閣十大奇景之一。”
“呃,,我昨天晚上好像沒看到月亮,今晚
“你才來麒麟閣幾天,終究有機會看到的。”方帷道。
這時又飛近了些,司青晨指著四時峰月華頂之下的一個碧綠色環帶道:“那里便是我麒麟閣四時峰一脈的駐地了,因為向陽,加之受附近山峰的影響,那個。環帶之中四季如春,是最適合修士居住之地。你看到那條白色匹練也似的長帶沒有?”
方勝運足目力,很快便看到了司青晨所指之物,乃是一條極高的瀑布,便道:“是那條瀑布吧?”
“對,咱們現在離得遠,等離近了你就知道那瀑布的規模了。”司青晨道。
趙琪忽然輕聲笑道:“大師兄是被師傅指派慣了,一來人就由他領著游遍麒麟閣,說的時候一套一套的。那瀑布也沒什么稀奇,寬約兩里。就是高了些,大概有三千丈。”
“三千丈”方勝忽然覺得自己腦子有點不轉圈了。
“嗯,這玉龍瀑布也是我麒麟閣的十大奇景之一。”趙琪道。
方勝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忍不住問道:“七師姐,麒麟閣既然有十大奇景。那我們蘊碧峰的奇景是什么,我怎么沒見過?”
趙琪尷拋沁道:“誰跟你說我們蘊碧峰有奇景了?”
“難道一個,也沒有?”方勝驚問。
這時候方帷忽然道:“這有啥不好意思的?咱們蘊碧峰也有一道奇景。而且也是麒麟閣十大奇景之一。只不過,咱們這個奇景卻不是想看就能看得到的,而且毫無規律。”
“到底怎么回事?”
司青晨苦笑道:“也沒他們說的那么不堪,其實要說雄奇瑰麗。我蘊碧峰的奇景絕對能排在十大奇景前三。在一些特定時候。我們蘊碧峰整座山都會由內而外發出碧玉般的綠色光芒,既便是在大白天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而一旦到了晚上。從夜空俯視那時的麒麟閣,可以說。任何人都只能看到我們蘊碧峰。可惜的是,這奇景短則十幾年,多則數十年才出現一次,毫無規律可言。”
方勝驚問:“由內而外發出綠光?”
司青晨答道:“是。但是卻沒人知道原因,師傅說有可能是什么天然的陣法。碰巧與天地間的靈氣波動契合了,然后整個山體就會發出光芒。”
這時方帷忽然問道:“咱們要不要去解羈園打聲招呼?”
方勝知道這解羈園便是四時峰首座的居處,不由皺了皺眉。說實話,他現在連蘊碧峰的人都沒認全呢,并不太想去和更多陌生人打交道。
司青晨轉回頭來,問道:“十師弟,你覺得呢?”
方勝立刻道:“咱們就隨便看看吧。”
“那好,就不去解羈園了。你說吧,先去哪?”司青晨一臉無所謂地道。
這時候胡妖兒伸手指向了那玉龍瀑布,喊道:“咱們先去那里吧。”
司青晨知道方勝一向寵著胡妖兒,便道:“那好,就先去玉龍漆布看看吧。
“噢!”胡妖兒立刻在方勝懷里歡呼起來。
一邊往前飛,趙琪道:“從下往上看效果更好一些,咱們直接去下面吧。”
“好。”方勝隨口應道。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玉龍瀑布下方,在下方那個超大的水潭邊站住仰頭往上望去。一時都忘了說話。
三千丈高的瀑布,方勝的目光追著一股股水流往下移,親眼看著那水流由凝聚而分散,又由分散被風吹為碎粉。他心頭第一次升起了水不像水的感覺,更像是飛速變幻的云。
然而耳邊響起的水聲以及空氣中漂浮的潮氣又時時刻刻提醒著他,那就是水。
方勝忽然覺得,胡妖兒看到這樣的情景感悟一定比他多得多。然后方勝就低頭看向胡妖兒,這小丫頭這會瞪大了眼,張開了小嘴看她的口形。肯定是最開始“哇”了一聲然后一直沒合上。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方勝忽然聽到后面傳來說話聲,疑惑地轉頭向后望去,便看到了天空中飛過來的二十多個人影。
“王兄。錢兄。李師妹。吳師妹,這就是我四時峰的玉龍瀑布了。”那二十多人中有六人飛在了最前面,六人中最左面的那看起來三十多歲的修士道。
“胡兄,這玉龍瀑布飛流直了,氣勢驚人,渾如真龍一般,真不愧為貴宗十大奇之一!”
“王兄過獎了,咱們離近些細看吧。咦,還有別的同門在,咱們過去打個招呼吧。”那胡姓修士道。
“好,王某等也正好想多結交幾位貴宗的道友。”
那二十多人很快飛到了方勝等人身后,這時司青晨他們早轉過身來。也看清了來人。
方勝認出來前面四人的服飾明顯與別人不同的,有些不確定的小聲問道:“那四人是萬劍閣的?”
“嗯。宗門與外界多有來往。這幾個萬劍閣的弟子應是第一次來麒麟閣,才會有這么多人帶著他們游覽。”趙琪應道。這時司青晨和方帷已經當先走了過去,和對方打起招呼來。
趙琪立刻向方勝道:“咱們也過去打聲招呼吧,左首第一個是四時峰首座徐慕白師伯的三弟子胡民,右首第一個是徐師伯的五弟子魯弼時。剩下的不打招呼也無所謂。”
方勝聞言一樂,心說原來七師姐有時候也會目中無人。
片刻之后先過去的司青晨便為方勝和趙琪把對面該介紹的人介紹了一遍。那四人果然是萬劍閣來的。
萬劍閣的那李師妹和吳師妹皆是結丹初期的境界,兩人相貌全都明艷照人。又不吝嗇笑容,到時比趙琪吸引人多了。
而趙琪這時又拿出了她對付陌生人的那一套,始終板著個臉,看得方勝直想笑。
司青晨最后一個介紹的是方勝。他本就意識到這些人應該聽說過方勝。但是還是低估了他們的反應。
“原來你就是方勝。”聽完司青晨的介紹,胡民忽然收斂了笑容。大有深意地看著方勝道。
然而胡民雖然變了臉色,語氣卻很平靜,又因為他站在了最前面,所以他們那邊沒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態度。
方勝網隨口應了聲“正是”便聽萬劍閣的那位李師妹問道:二渾是那個散修聯明的方勝。”她問話時臉驚喜。似。懵四興丑到方勝。
方勝還沒來得及回話,萬劍閣的那位王師兄忽然微怒道:“師妹!”
那李師妹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向方勝歉然笑了笑,然后再不作聲了。
“方道友,我師妹言語唐突。希望方道友莫怪。”那王師兄鄭重道。
“沒什么,畢竟我才網加入本門不久方勝大方地道。
“王兄,方師弟身兼二職。散修聯盟的身份并未拋棄,所以李師妹的話并沒有錯。不過。想來他早晚都會脫離散修聯盟的這時那魯弼時忽然自信滿滿地道。
那位王兄面露疑惑之色。問道:“為何?”
“世人皆知方師弟是怕被罵過河拆橋才不肯扔掉那個散修的身份,但是在那個組織里又會有什么前途?等這件事慢慢被人淡忘,方師弟自會放棄散修的身份。這原本就是天下散修進入九大宗門的不二法門,只不過方師弟既得了利又得了名,實在是高啊。”魯弼時娓娓道來。
只要不傻,誰都聽得出來魯弼時實際上是在罵方勝。
方勝并不是個,好脾氣的人。當即問道:“莫非魯師兄也是從散修聯盟過來的?”
“你胡說什么,魯某自幼就被師傅收為弟子,豈是你這網進宗門兩天的人知道的?。魯弼時微怒。
“那你又胡說什么,我到底是不忘舊情還是沽名釣譽只有我自己知道。又豈是你這第一次和我見面的人可以隨意編排的?。
方勝這話說的司青晨、方帷、趙琪還有萬劍閣的那位李師妹都是眼睛一亮。這些人全都是心里向著他的。聽了之后只覺實在太解氣了。
魯弼時立玄大怒:“這就是你和師兄說話的態度?”
方勝指了指司青晨,又指了方帷,笑道:“剛才喊你一聲師兄只是出于師門之誼,并未真把你當師兄。我真正的師兄在這呢
“你好大的膽子!今日我非耍代于師叔教教你不可!”魯弼時怒道。
魯弼時這話一出司青晨、方帷和趙琪三人全變了臉色,這家伙竟完全沒把他們三人放在眼里。
那胡民也意識到魯弼時說錯了話,忙道:“弼時,你少說兩句”。
眼看兩方氣氛越來越僵,萬劍閣的那四人夾在中間好不尷尬。
還是那王兄識大體,出來打圓場道:“一場誤會,大家都退一步吧。今日我等只賞景,不談私事,如何?”
“就聽王兄的胡民立刻道。
接著他們那二十幾人就分散開來,全都站在潭邊看瀑布。
方勝心中有氣吧不得魯弼時再來招惹他,于是僅僅是拉著胡妖兒向一邊挪了挪,繼續看他們的瀑布。
胡民帶來的那些師兄弟不時有人偷偷瞄方勝和胡妖兒一眼,同時低聲議論著。由于水聲實在太大,就算方勝耳力再好也聽不到他們說些什么。
司青晨卻不想惹事,因為這畢竟就是在四時峰上,又看了沒多大會他便朝方勝走去。道:“十師弟,改日在別的地方再教他不遲。”
方勝一下就明白了司青晨的意思,一想也對,犯不著在這里因為幾句話就魯弼時動武,便道:“好吧。那咱們這就離開?。
不料司青晨還沒來得及說話,萬劍閣的那位李師妹竟獨自走了過來,目光遙遙鎖住方勝,顯然就是來找方勝的。
司青晨一怔,然后低聲道:“不知道這位李姑娘找你什么事,你們先聊著,等會再走不遲說完司青晨便向一旁走去。
那位李師妹很快便走了過來。大大方方地站在了方勝身邊,輕聲道:“剛才的事真不好意思“沒事。李姑娘。你認識我?。方勝有些疑惑地道。
“我認識秦輕云,明白了吧?”那李師妹忽然笑道。
“啊”原來如此方勝說著就笑了起來。
“我很少見她如此推崇一個人,所以對你的印象特別深。”
“那你最近可見過她?自上次九幽地宮一別,我就再沒她和宋飛的消息了
“幾個月前還見過。她很好。真是沒想到,她和宋飛竟然這么快就
“難道他們已經方勝驚道。
“沒有沒有。以前我去冰淵的時候,她和我幾乎是形影不離,現在啊。倒是常常和宋飛形影不離了
“哈哈,你不會是嫉妒了吧?”方勝笑道。
那李師妹臉一紅。正自不好意思,突然又一下笑了出來,好一會才道:“果然像她說的一樣,就算是第一次見面,你也敢開玩笑
“秦姑娘這么說我?”
“嗯。我叫李霜。
。那李師妹忽然道。
“剛才已經介紹過了啊。”
“剛才的不是真心的,不算李霜微笑道。
方勝一怔,卻很快就把握到了李霜到底是什么樣的一種心情,笑道:“那好,我也再介紹一遍。我叫方勝
“那以后我們就是朋友了?。
“嗯。其實我能明白你的感覺,嘿方勝笑道。
“噢?你說來聽聽李霜好奇地道。
“不知道你有沒有過這種經歷,在某個地方忽然見到了一個和自己的親戚或者朋友長得很像的人?”
李霜想了想,道:“有過
“那我問你,雖然你明明知道這個人只是和你的親戚、朋友長得像罷了,你并不認識他。但是你還是覺得他很親切,是不是這樣?。
“是啊李霜微笑道。
“那你見到我時是不是也覺得有點親切?我是說,在你剛剛知道我是方勝的那一瞬間
“好像真是這樣”李霜出神地道。
“這就是了。其實你早在和秦姑娘交談時就對我有了大概印象。見到真人時自然就覺得親切了
李霜還沒來得及回話,便見方勝眉毛一揚,她不由轉頭順著方勝的目光望向自己身后,正看到那魯弼時帶著幾個人“若無其事”地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