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柚,蔡博威失蹤的消息。賀無為的第一反應就是蔡博蝴曰刊有什么事躲起來了,畢竟只要他不想讓那十個結丹期修士找到,累死他們也發現不了他的蹤跡。
但是蔡博威能有什么事?新得了什么寶物正急著煉化?倒是有那么一點可能。然后賀無為就問那十結丹期修士有沒有找到那個大胡子,他們全說沒見到。如此一來賀無為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這個猜測,那個大胡子能追著十五個結丹期修士打,身上自然有不少寶貝,蔡博威想將之據為己有也是很正常的。可是,蔡博威根本犯不著這樣啊,他將那些寶物帶回來又能如何,他們幾個還能搶他的不成?
郭義長等人則充分考慮了蔡博威和實辰的關系,有人甚至認為,蔡博威因為箕辰的事已經被嚇破了膽,干脆趁此機會逃了,或者躲起來了。可是不管逃還是躲,以后回了震靈大陸大家還是要見面的,難道蔡博威已經害怕到了完全不計逃跑的后果的程度?
馬上就有人將這個想法跟賀無為說了,賀無為這時也是心亂如麻,當前的形勢簡直讓他一個頭兩個大。當下他就派人往駐龍洲最北方去了,想確認一下蔡博威到底走沒走,如果沒走一切都還有回轉的余地。若是蔡博威已經逃了,那么等回到震靈大陸后他一定不會放過蔡博威。
他們哪里知道,那蔡博威已經和實辰做伴去了,就算想找他算賬也找不著人了。
前往傳送陣確認消息的人很快就回來了。蔡博威這些天并未去過那里。而后賀無為等人的心就暫時踏實了些,覺得蔡博威早晚都會回來,實際上那前去確認消息的人還帶毒了賀無為的命令,沒有他的信物,任何都不能回震靈大陸口
因為那個大胡子的存在。四宗門剿殺駐龍州平民的事暫時停了下來。而現在那個大胡子和蔡博威全失蹤了。這個計劃就再次被實施。
這時候方勝過了半咋多月平靜日子也有些呆不住了,干脆讓王光、單消、姚繼臣三人全在法陣里等他,而他自己則飛出去打聽些消息。
路上正好碰到四宗門的低階修士為惡,方勝二話不說就沖了上去,將之一一斬殺。接著他就將神識放到最大范圍。一看到四宗門的修士就追上去殺個干凈。
某些時候他也會為自己的手段感到害怕。殺得倦了,甚至到了反胃的程度,但是一想到四宗門修士殺了他們取龍洲那么多人,他就會馬上精神百倍,意志再次堅定下來。
將方圓千里內的四宗門修士清理干凈之后方勝就又回了法陣里,這時候他心中忽然有了一個很可怕的念頭,想一想就會讓他自己覺得心寒,但是只要實施出來,就可以一勞永逸地解決四宗門殘殺駐龍州平民這些件事。
回去之后他也沒瞞著王光等三人,直接將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
其實他的辦法很簡單,上次抓回來的那兩個結丹期俘虜中有一個形貌和他有幾分相象,他想直接易容成那個修士的樣子,然后混進四宗門的根據地里。進去之后就披上魁龍披風,靠著速度優勢在里面大殺特殺!
姚繼臣和單涓并不清楚方勝的實力,但是方勝自己清楚,王光也清楚,以方勝的手段。他甚至可以將那根據地里的四宗門修士殺的一個不剩,”
盡管對駐龍洲修真界和凡人界來說四宗門的確很壞,但是他們也并非每個人手里都粘滿鮮血,就像那天方勝和玉激還在四宗門的人群中看到了抱小孩的女人,那些人又有什么罪?
方勝之所以感到心寒正是因為他如果想到徹底震懾四宗門就最好將四宗門一個根據地里的人殺個七七八八,他不知道會有多少原本無辜的人會死在他手中。
想了又想,方勝還是覺得不能那么做,真那么做的話,他和四宗門的人又有何區別?
不過易容潛入四宗門根據地的計劃并未取消,方勝決定下來,到時候注意些,不殺那些婦孺就是了。
事實上,他是真的有些累了,就算是殺四宗門的修士他也快下不了手了。那些元嬰期修士也就罷了,畢竟他們能威脅到他的生命。但是四宗門的那些低階修士在他手下簡直就和某通人差不多,殺起來如砍瓜切菜一般,要知道,那也是活生生的人。雖然是壞人,殺多了心里也會很不舒服。
但是盡管如此,他還是不得不去。這便是他的身不由己之處了。這世上又有幾個人能完全自由,身上背負了那么多的責任后,就不得不去做一些其實并不喜歡做的事。
方勝直接以拘心攝魂咒套出了那修士的姓名、來歷,問了個差不多后就開始易容,然后又只身往西南方飛去。如今四宗門殺駐龍州平民主要集中在鶴回峰往北的數千里地域,其人手全部是從鶴回峰西北方的一個根據地里派出來的,而現在要去的也正是那里。
除去鶴回峰外的那個法陣。四宗門在駐龍州共有三個根據地,一個是方勝要去的這個,還有一個在傳送陣那,最后一個則在取龍洲東南方。如果方勝能以一己之力將鶴回峰西北方的這個根據地連根拔起,其直接影響似乎并不比殺了四宗門的一個元嬰期修士
眼看快到地方了,方勝嘴里就一直在嘀咕“我叫楊騰,我是云離宗的,我有仁徒弟跟我一塊來了。這樣的話,生怕到時候露了餡。
最初他是打算只要混進法陣就馬上大開殺戒的,后來想想,反正也是進去一趟,不如多獲得也信息再說,假如能得到賀無為的親生兒子就在那法陣里一類的消息就更好了,在當前的形勢下,他并不介意當一回小人。不過天知道賀無為有沒有兒子”
很快到了那法陣之前,方勝隨便找了一處陣眼停下,從身上摸出了令符,向里面的人晃了晃。
那陣眼里停了四個年輕人。有一個顯然認識他,一看見他便恭敬地施了一禮,然后便去開法陣。
不過另外三人卻不買賬,還是仔細地看向方勝手里的那塊令符。月州元方勝的相勝此時頗為緊張,一顆心簡直要趾什,慌午眼,不過臉上還是十分平靜,不急不躁地在那等著。他早就問出來,這楊騰其實就是這脾氣,膽子雖然不大,但是很能故作鎮定,就算見了元嬰期修士時也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
“嗡”地一聲那認識楊騰的人便在法陣上打開了一個通道,另外三人并未阻攔,而且向方勝微微施了一禮,看樣子也沒看出什么破綻。
方勝松了一口氣,向四人點了下頭之后便直接飛了進去。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住處,把門一關就尋思起來。該如何在不引起注意的情況下實施自己的計劃。
其實根據地里的結丹期修士根本就沒什么職司,每天就是應付一些那些低階弟子稟報上來的雜事小方勝怕有人找他,在屋里呆了沒多久就跑了出去,專找那些人少的地方鉆,豎著耳朵聽那些四宗門修士的談話。
就這么在那根據地里混了兩天,但凡見過他的人都覺得他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好好一個人怎么凈往那些犄角旮旯里跑,不過由于他境界高。倒也沒人敢說他。
聽了這么久,方勝倒還真獲得了一些重要信息。
首先便是四宗門低階修士的已經沒有那么狂熱了,不少人都在感嘆前線的戰事毫無希望,事實就在他們眼前擺著,他們攻擊鶴回峰也有幾年了。的確一直沒能打下來,現在連殺馭龍洲平民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用上了。
另外。方勝竟然一次次在那些四宗門低階修士口中聽到了他自己的名字。那些人覺得這場仗將會因為方勝的出現而沒發打,至于原因則有些好笑,那便是在震靈大陸時,四宗門的這幾個元嬰期修士加起來也沒方勝名氣大。再然后便是這個根據地里的確關押著駐龍州的一些俘虜,因為他親耳聽到有兩人在對話時一個問“干什么去一個答“去牢房看看
方勝沒敢直接跟擊,而是記下了牢房的大致方向,準備找個好機會再過去看看。
自從祁昆失蹤后,他一直不愿意相信祁昆已經死了,認為祁昆有很大的可能是被四宗門的人抓了起來。如果祁昆真的是被四宗門抓了起來。那么他很可能就在這個根據地里,因為這是離鶴回峰最近的一個根據地了。
這時候方勝反而慶幸起來,自己如果一進來就大開殺戒,自然也不會聽到這些消息了。
又等了一天,這天晚上方勝終于決定馬上行動。
他直接往牢房的方向行去,意外就在這時出現了,他幾乎都穿過整個根據地了,愣是沒發現牢房在哪里。
這時候方勝就反應過來。一定是牢房比較隱蔽,他直接錯過去了。
方勝立刻按原路返回。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確定下來周圍根本沒人就直接放出了神識,不過將神識的范圍控制在了十丈范圍以內。
終于,又走了沒幾步方勝便發現地底忽然出現一層禁制,立刻將神識收了回來,怕驚動地底的人。
此時法陣中還有些微光,方勝就站在原地往四周打量,很快就在右側的一個假山處看到了異常。那假山的存在極為突兀,地牢的入口八成就在那了。
在那個假山旁悶著頭看了好一會也沒找到關鍵所在,這時候方勝就又想起玉漱來,玉漱對機關是頗有研究的,眼前的這坐假山肯定難不住她。
正想著是不是該伸手上去試試,遠處忽然傳來腳步聲,方勝心中一凜,立馬直起身子來,裝作若無其事地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未曾想,他不想遇見人。那人卻已經看到了他,對著他的背影喊道:“是誰在那,鬼鬼祟祟的!”
方勝心中有氣。心說什么鬼鬼祟祟的,我犯得著嗎,不過還是馬上轉過身來,壓低嗓門拿出了結丹期修士的威嚴道:“是我!”
方勝說完之后就停在原地沒動,那修士聽方勝語氣不善就有些心虛。慢吞吞走了過來,隔了五六丈時竟認出了方勝,尷尬道:“啊,是楊前輩啊,晚輩失禮了
方勝一怔,心什么什么楊前輩,而后一下反應過來,他現在名字楊腿,,
。嗯,這么晚了。你到這里來干什么?。方勝沒好氣地問道。
那修士連忙陪笑道:“弟子這些天負責巡察牢房。馬上就要去休息來了,就來檢察最后一遍,沒想到驚擾了楊前輩。”
“原來如此。我有些心事,就出來散散心。你去巡察吧。”方勝道。
那修士聽了卻是一怔。心說這楊騰怎么忽然變這么客氣了,不過馬上就想到了這兩天關于楊騰的傳聞。很快就又釋然了,便笑道:“那弟子不打擾前輩了。”
那修士網走了幾步,那邊方勝卻又忽然扭回頭來,嘆道:“我也沒什么事,就和你一起下去看看吧
那修士不疑有他,心說這也不是什么大事,正好借此和楊騰套套近乎,便道:“有楊前輩在,就更不會出什么差錯了,前輩請
話一說完那修士便伸手在那假山上一陣摸索,假讓。“咔嚓嚓”移開,一個黑洞洞的入口出現在地面。
那修士停在了入口邊,為了表示對方勝的尊敬讓方勝先下去,方勝心道,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你用不著這么謙讓,不過還是當先走了下去。
地牢中亮著火把。借著火光。方勝看到前面是一個長長的走廊,地面和墻壁全以灰白色的石板砌成,使得牢房里的氣氛頗為壓抑。
走廊最前面的那個火把下正有個修士坐在墻根下打盹,連地牢里來了兩個人都沒發現。
帶方勝進來的那修士便有些尷尬,輕咳了一聲之后喊道:“韓慶!”
“啊?!”那修士一下從睡夢中抬起頭來,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事,等看到面前正有人怒瞪著他,便立馬站了起來,同時道,“張師兄!”
那張姓修士立刻道:“還不快見過楊并輩!”
這時那個站崗睡覺的韓慶才發現了后面還有個結丹期門工一不過他卻不認識,只得跟著喊道!“弟子韓慶見過年肝愕”后來才想到應該是“楊”而不是“羊”不過這事反正外人也聽不出來,他就也不解釋了。但是額上卻已經冒出汗來。
而后韓慶繼續站崗,那張姓修士則引著方勝往走廊里面走去。很快就到了第一間牢房門口。牢門就是一塊大鐵板。只在上面開了一個小口,張姓修士先是從那小口往里看了一會,然后才退回來道:“一切正常。楊前輩,你還要進去看看嗎?”
方勝覺得自己的要裝就得裝像些,于是排譜道:“那好,把牢門打開吧。”從頭到尾都沒從那小口里往里看一眼。
“好張姓修士應了一聲之后就從身上取出鑰匙,三兩下打開了牢門。
這時候方勝也看出來了,這牢房里的設施和世俗界的牢房大同小小異,里面的修士絕對被封住了靈力。
兩步進了牢房,方勝立刻就是心頭火起,這間牢房其實很他原本以為里面最多關倆人,沒想到卻一眼看到了十余人!
那十幾個人全都衣衫襤褸,皆席地而坐。一個個面黃肌瘦。不知受了多少折磨。不過一時間方勝卻看不清這些人的相貌,因為每個人額上都貼了一張淡黃色的符紙,符紙垂下來后已然將那些人的大半個臉都擋住。
方勝立刻想起來秋啊告訴他的那些事,果然和現在的情況一模一樣。
地牢里連個小窗戶都沒有,空氣里全是霉味,在這里沒呆了多大會方勝的眉頭就皺了起來。而牢里的這些囚犯卻要一直呆在這,而且連一動都不能動。方勝的心情已是越來越差。雖然他并不認識那些囚犯,但是毫無疑問,那些全是他的同胞,全是取龍州修士!
心中已是怒極,方勝臉上卻是表情不變,轉回身向那張姓修士道:“走吧,去下一間牢房看看。”
雖然符紙遮住了那些人的大半張臉,但是以方勝對祁昆的熟悉,如果祁昆真的在這,哪怕只露出來一個下巴方勝也能把他認出來。對他來說。現在最關鍵的問題便是趕緊確認祁昆和秋華到底在沒在這。
那張姓修士答應一聲便先把方勝讓了出去,在出門的那一瞬間,方勝忍不住想。真該把你們運些人全關在這樣的牢里好好享受享受!
地牢里一共有十幾間囚室,但是張姓修士已經告訴方勝,后面的幾間的囚室全是空的,只有前面九間里有人。
很快就把前面七間全找完了,方勝卻沒看到祁昆和秋華任何一人。
這時方勝的心情自然更差了,不過畢竟還有希望,就強壓下心中的煩躁跟在那張姓修士身后繼續看。
“嘩啦”。
第八間牢房的門被打開了。進去之后方勝就是一怔,不是看見了熟人,而是因為這間牢房里只有五六個人。
小怎么只有這幾個人?”方勝沉聲問道。
那張姓修士立刻老實答道:“牢里的男修士就這么多了,第九間囚室里全是女修士說到著張姓修士臉上浮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方勝卻將張姓修士的那一絲笑容收在眼底,不過卻沒說什么而是又仔細看了牢里的那幾個囚犯一會,確認里面沒有祁昆后才向外退去。這時候方勝已經快要壓制不住自己的怒氣了,所有的男囚徒都看過了,并沒有祁昆,這顯然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因為對他來說,在這里見不著祁昆的人。祁昆已死的可能性就更大了。方勝一直覺得,祁昆既然是去找秋華去了。那么兩人就有很大可能在一起。現在既然已經沒祁昆的影了,那么秋華八成也不在這。
不過反正只剩下最后一個牢房了,秋華在沒在里面一眼便知,雖然明知希望不大,方勝還是決定看看。
又是“嘩啦”一聲之后,第九間牢門的鎖也被打開了,剛一進去方勝就松了一口氣,之前他覺得那張姓修士笑得有些詭異,還以為第九間牢房里的女修士被怎么樣了,現在看來,這間牢房里的情況和之前八間完全一樣。
不過方勝還是不放心,干脆主動問道:“你們沒把這些人怎么樣吧。”
那張姓修士忙道:“就算借弟子個膽子弟子等也不敢。”
“噢?怎么說?。方勝又問道。
“小難道楊前輩沒聽說嗎,這些女修士將來會賞給在此的修士做為雙修道侶。”張姓修士納悶道。
方勝作恍然大悟狀,道:“原來如此
直到這時他才打起精神朝那些女修士望去,很快就看了一多半。
這時方勝的視線轉到了囚室左前方的墻角,只一瞬間,他就完全愣住了,雖然只看到了那人的嘴唇,但是他有七成把握,那人是秋華!
可是,這怎么可能,秋華在這。祁昆哪去了?
徹生修士感覺到了方勝的變化,便問道:“楊前輩,莫非你見過她?。
方勝一下反應過來,若有所思地道:“我也不太確定,算了。今天就這樣吧
“晚輩送您出去張姓修士連忙道。
“小好
出去之后方勝卻沒立刻走,而是隱晦地問那張姓修士是不是不滿現狀,他也是看這張姓修士機靈,如果張姓修士愿意向他效忠,那么他可以適當地提攜他一下。
對那張姓修士來說。這無疑是天下掉餡餅的大好事,他輩子還沒能巴結上一個結丹期修士呢,沒想到只是因為今夜的一場偶遇,就得到了一個結丹期修士的賞識。
直到把方勝送回了住處,張姓修士才美滋滋地回去了,一路上不停地尋思。難道自己真的很機靈,為啥別的人都看不出來就楊前輩看出來了,還是楊前輩慧眼識人帆,
他也想過楊騰興許別有所圖小但是他實在想不出楊騰圖他什么,至于楊騰已經根本不是真正的楊騰了,就算他想象力通天也根本想不出來。
而這時候方勝卻在發愁,因為他突然覺得,他原來的計劃已經根本行不通了。
如果他沒乍等人也就罷了,現在既然毋了秋華漆有那此取方譏”舊諷,他顯然不能棄他們于不顧。
一定要救他們。而且是救下所有人。
但是,先不提好不好救。就算把他們全救了下來,之后呢?他怎么才能保證這百余人的安全?
在現在的駐龍州,只有鶴回峰的護山法陣之內才是絕對安全的,把他們救到鶴回峰自然是最穩妥的辦法,但是。怎么回去?四宗門的那些元嬰期修士會眼睜睜看著他們回去不管不問?身上沒有冥火紫金胄,半道上遇到元嬰期修士的截殺,他自己都自身難保,又怎么保護那些人周全?
一時間方勝簡直頭大如斗,不過他卻絲毫不后悔來到了這個根據地里。哪怕僅僅是救下秋華自己,他就算遇上更大的困難也是值得的。
而后方勝便通過那張姓修士對那些囚徒的情況越來越了解,也著實給了那張姓修士不少好處。
那張姓修士全名張湖君,只是一個筑基中期修士,方勝隨便指點他兩句就夠他思考好幾天了,想明白之后必然對方勝千恩萬謝,對方勝的要求自然答應得十分爽快。
方勝很快就了解到,那些囚徒腦門上貼著的淡黃色符字名為禁魂符,說是禁魂,其實只不過是因為符中有個法陣可以強行往人腦中灌入一股力量,只要貼上這張符,修士要么全力與禁魂符中的力量對抗。要么直接被符中的力量將心神完全壓制處于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總之。被貼上禁魂符的人根本就無法正常思考。
對那些囚徒來說,他們現在甚至沒功夫去想自己現在身在何處。正在做什么。這無疑是極大的折磨。那些人之所以面黃肌瘦的主要原因就在這里,他們看似一動沒動,實則全都在與那禁魂符抗衡著。
每當想到這的時候方勝就全身發熱,煩躁不已,恨不得直接沖到牢里把那些禁魂符全給揭下來。
其實這符紙的問題倒還是容易解決的,它的作用雖然很大,但是只是針對被封住了靈力的修士來說罷了,若是正常的靈力未被封印的修士,就算只是筑基期的境界也能輕松對抗禁魂符里的異力,并親手將那符字揭下概
比較困難的地方在于四宗門那封印靈力的手法,方勝清楚地記得,秋柯說過,為了沖破那禁制,他不惜自損根基,結果身體都那樣了才勉強將那禁制破去。
方勝顯然不能讓那些人全學秋柯,他要自己去學破去禁制之法。
但是讓他哭笑不得的是,那禁制本就是云離宗所擅長的,也就是說。他這個冒牌的楊騰應該最擅長這種禁制。這一時間他倒找不到借口去學。而他翻遍了楊騰的儲物袋也沒找到任何和那禁制有關的資料。一時間半會竟沒有任何辦法。
而后他的二徒弟忽然來向他請安,這時候方勝終于反應過來。他一直怕露餡所以沒敢見楊騰的那三個徒弟,現在完全可以冒些險,就從楊騰的三個徒弟下手。
其實他那二徒弟也頗為怕他小請完安之后就想溜,不料前腳已經邁到門外了,方勝忽然喊道:“等等!”
楊騰的二弟子心里咯噔一聲轉過身來,苦著個臉問道:“師傅有何吩咐?”
“你的截脈禁法練的怎么樣了?”方勝問道。
楊騰的二弟子聞言心中不由一喜。這截脈禁法他在兩年前就研究透了,只不過由于太害怕他師傅,所以雖然學會了也沒敢去邀功。
“弟子兩年前已將截脈禁法領會了楊騰的二弟子連忙道。
“噢,那好,你把截脈禁法的口訣馬上就給我默寫一遍,還有,把你的心得體悟全寫在里面,一定要詳細些。如果你確實已經把截脈禁法領悟了,改日我就教你另一門禁法”小方勝信口開河道。
方勝卻不知,云離宗在截脈禁法之上的確還有一門禁法,楊騰的二弟子對這門禁法垂涎已久,早就巴望著他師傅能教他了。
楊騰的二弟子聞言便立刻道:“遵命!”同時拼命壓下心中的激動,以免被他師傅看出來。
事實上他也看出來了,這次他師傅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不過到底哪里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興許是戰局太過膠著,讓他師傅亂了方寸吧。不過無論如何,終于快要能學到那門夢寐以求的禁法了,這實在是一件大好事。
當然,他的截脈禁法得先過關才行,他也知道這時候他師傅是要考較他對截脈禁法的領悟,于是先是在腦子里仔細想了好幾遍,這才在一枚玉簡里將截脈禁法詳細地寫了出來。
最后恭敬地將玉簡呈了上去,他心中已是激動無比。
他卻不知道,他師傅比他還激動”“好了,你先下去吧方勝揮袖道。
等楊騰的二弟子走了,方勝仍然有種做夢的感覺,他本以為將截脈禁法弄到手會很費一番周折。沒想到這么簡單就成功了。
心中有些飄飄然,方勝不由笑著想,還學個屁。直接將他的便宜二徒弟去幫秋華等人把禁制解了不就得了,”
不過這當然只能想想,救人的事還是由他親自來保險一些。
而后方勝就研究起那截脈禁法來,看了沒多大會就對自己的二徒弟大是佩服。這也太詳細太通透了些。果然不愧為他的二弟子”,
其實那截脈禁法難就難在用到了一些陣法知識,但是方勝對陣法并不陌生,再加上他的二徒弟解釋的又詳細,所以這禁法理解也不難。
僅僅是三天之后方勝就將這截脈禁法掌握了,不過卻人供他試驗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使出來靈不靈。
又熟悉了兩天,覺得應用起來應該不會出什么差子,這時候方勝便決定找個好機會馬上救人。
他卻不知道,這時候四宗門的幾個元嬰期修士竟然又為他煩惱起來。
原因便是他在潛入根據地之前又殺了四宗門的十余波修士,直到現在四宗門都沒查出來到底是誰干的。
在…算人看來,那個大胡早只經和蔡博威托失蹤了,八胡子再厲害,也絕不可能是蔡博威的對手。
所以殺他們的人的應該不是那大胡子,但是派人去搜尋后,愣是一個人也沒找到,殺他們的人的人簡直就像是根本不存在一般!
在當前的這個時刻,賀無為也急了,被他的那些手下們煩得不行,這天終于狠下心來。直接派郭義長和另一個叫陸暮的云離宗修士去查探此事,不論是誰干的,都要當場格殺!當然。派這倆人去干這么件屁大點的事有些大材小用,賀無為還給了他們倆另外一個任務,那便是找到蔡博威和那大胡子。
郭義長和陸暮樂得清閑,不過還是擺足了其實更愿意留在鶴回峰外和賀無為等人同甘共苦的姿態。又在戰場上堅持了一天才離開。
不過他們并不知道殺他們的人就在他們的根據地里,所以也沒往那根據地里去,而是直接往北面的事發地點飛去。如此一來,離王光、姚繼臣、單涓三人的藏身之處自然越來越近,以這倆人的眼力,極有可能發現三人的藏身之處。
與此同時,方勝終于撈著了機會,那天在地牢里站崗的正是張湖君。方勝就在大半夜直接去了地牢,在那假山上敲了敲。
地牢和假山上都有阻斷神識的禁制,但是方勝知道張湖君就在里面,所以并不遮掩。很快就感覺到了張湖君在地牢中放出了神識于是就那么一臉平靜地在外面等著。很快“咔嚓嚓”聲響起,假山移向了一邊,張湖君兩步躥了出去,驚問道:“楊前輩,您怎么這時候來了
方勝笑道:“閑著無事,就出來走走。想到今日似乎正是你當值。就過來看看
“有勞前輩掛念,湖君感激不盡!”這張湖君這會是真認定方勝是個好人了,那感激之情完全是發自肺腑。
這時候方勝心里就有些慚愧,覺得這樣利用張湖君不好,但是他又能有什么辦法?若是別的人在地牢里,那人也指定不會給他開門啊。
心中暗嘆了一口氣,方勝便道:“一起下去吧。”
張湖君又讓在了一旁,讓方勝先下去,這一次方勝心里就什么埋怨了,只剩下感慨。
很快張湖君也關上入口跟了下來,方勝直接道:“咱們去最后一個囚室看看吧,我再確認一下是不是認識那個女子
“好。
楊前輩,依晚輩之見,如果前輩和那位女修士一見如故,好好跟陸師祖說說,興許可以”。這時候張湖君已經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了,他也看出了方勝對那位女修士有意思,便主動道。
方勝心中更增不安,直接打斷了張湖君的話,輕聲道:“我只是看看
就在他伸手去開牢門之時,忽覺后腦上一震,然后兩眼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方勝一掌敲暈了張湖君,另一手已將其攝住,把他輕輕放在了墻邊,看著重暈倒的年輕人嘆了口氣,然后自個兒打開牢門走了進去。
進去之后方勝一彎腰便提聚靈力在手上,抓向了最近一個女子額前的禁魂符。
他早就打聽過了,這禁魂符其實沒什么了不起,對靈力未被封印的修士來說根本什么都算不上,所以也不是太在意。
然而當他的手碰到那淡黃符紙的一瞬他就一怔,清楚地感覺到一股和靈魂力量有些相近的力量直接從符紙中逼了過來。
但是對他來那股力量實在是太小了,微一凝神便抵抗住,然后手上發力。只聽“哧”一聲,那符字便被他抓在手上。
與此同時,那被摘掉符紙的女子雙眉一皺,面上卻露出痛苦之色。
方勝被嚇了一跳,還以為這符紙根本摘不得,心道難道自己之前打探到的消息全是假的?
下一刻那女子就睜開了眼,先是一臉的惶惑,然后就吃驚地看到了方勝。
方勝已看出那女子沒什么大礙了,連忙蹲了下去,右手食指豎在嘴前,做了個禁聲手勢,然后小聲道:“這位道友,先別出聲,我是來救你的
那女子卻不信方勝的話,仍然一臉戒備地看著方勝。這時候她也注意到了自己所在的環境,終于慢慢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事。
方勝也不想浪費時間,接著不由分說便雙手掐訣,一會功夫之后,雙手各以刷指在空中寫寫畫畫起來,很快一個淡金色的圓形禁制出現在空中,當禁制徹底完成的一刻,方勝右掌單掌按在了那禁制正中間,往那女子身前推去。
當禁制距他女子的身體還有一尺之時方勝右掌便停在了空中。然后左手劍指倏地往上一豎。口中輕喝道:“收!”
一瞬間那禁制忽然光華大放,那女子不由皺著眉閉上了眼。
下一刻,一首道白色便從那女子體內飛出,直接鉆進了方勝右手中的禁制里。
而這時候那女子也感覺到了。自己體內隔斷了靈力的那些東西正一點點減少,心頭不由大喜,這會終于相信方勝就是來救她的。
片刻后方勝已將那女子體內的截脈禁法完全消除,方勝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向那女子微笑道:“成了。道友,你來幫把手,把她們身上的符先揭了。”
那女子輕聲道:“好。多謝了
“不必客氣。”
說完之后方勝就走向了身邊另一人,揭了那人的符紙后再次施展起截脈禁法的破禁之法。
秋華在墻角,如果從外往里一個個救的話,那么秋華的確會是最后一個被救醒的。但是這卻不是方勝最后才救她的真正原因。他之所以決定最后一個再救秋華,是因為他害怕太早聽到關于祁昆的不好的消息。
當初祁昆是為了救秋華才離開鶴回峰的,現在秋華在這,祁昆卻不在,他幾乎不敢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