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熒回門的這一日,按照祖母周氏的話,風調雨順的好日子,夜里落了雨,早起看得見地面上的濕潤。
戚熒夫妻回來的時候,太陽出來了,天氣比往日要涼爽一些,戚熒夫妻面上掩飾不了的幸福,就是這個不太知事的人,都瞧得分明。
午餐后,戚熒夫妻回城,戚家姐妹送到村口,她們回來的時候,遇到了曾招娣姐妹,各自把頭扭向一邊去,兩家現在村里面公開的不和,表面上,她們都不愿意裝出和氣的樣子了。
“姐姐,戚嚶嚶以后是不是一樣會嫁進城里去?”姐妹走遠后,曾招娣聽曾盼娣的話,轉頭冷哼一聲:“城里就那么好嫁,由著她們戚家的人,一個跟著一個跳進城?”
曾盼娣聽曾招娣的話后,也不敢再接話了,家里面現在的日子不太好過,曾老大夫妻有時候訓斥她們姐妹的時候,曾招娣還敢出頭說話,她們姐妹只能悶不作聲。
這些日子,曾老大去城里打聽花草的事,卻沒有聽過幾個好消息,又聽說村里有些人家,已經跟著戚家往府城做生意了,他的心情更加煩燥不已,童娟子在他面前也不敢多話了。
戚熒成親后,村里人更加好奇戚其良兄弟的親事,而且的年紀也不小了,親近的人家,上門打聽消息,戚培基夫妻表示有合適的人選,家里面也會安排孩子們相看的。
村里人頓時不語了,戚家的小女子已經往城里進了,他們家的親戚都住在村里,而且家中也沒有特別出色的人選,還是別亂出頭牽線了。
近一年來,戚家姐妹午后才會去河邊洗東西,這個時候村里的人,也不喜歡來河邊,她們姐妹一邊清洗衣裳,一邊隨意的說話。
戚熒成親后,戚芭跟在錢氏的身邊學習打理家務事情,她也只有午后有時間和妹妹們在河邊一邊做事,一邊說笑幾句話。
午后,戚培基去村口看人下棋,周氏和錢氏坐在屋檐下說話,戚熒出嫁了,戚菀的婚期定在第二年的春天,這一年又一年的忙下來,歡喜過后,都有一種舍不得的心情。
周氏和錢氏提及小女兒的事情,許深林中了秀才后,在城里尋了活做,他自個是有心想再往上走一走,只是家里面條件不允許,他最終也歇了那個心思。
許家的人,在許深林中了秀才后,又表現出兄弟情深了,戚月杏對此也沒有任何的評說,周氏心里面卻惱怒不已。
她和錢氏說:“杏兒和我說,親家母想得很美好,現在良哥兒有出息了,他們家的人,想讓良哥兒幫襯一下許家的讀書人,給姑爺拒絕后,親家母當時就大罵杏兒不孝。
我和你爹當年眼光是不好,只看了姑爺有主見,就沒有想過他的爹娘是這般不慈的性子。杏兒要不是太氣了,這一次也不會和我透了這個消息。”
錢氏瞧著周氏面上的神情,有關小姑子的親事,還真怨不得公婆,當年公婆和小姑子說過,許家這樣的人家,兒媳婦不好當,小姑子年少不知事,只看到姑爺爹娘笑的一面。
“娘,上次閣兒爹去了許家,他回來說,姑爺爹娘有心給兒子們分家了,只是兒子們舍不得分開,這事情就拖了下來。”
錢氏不想讓周氏憂心小姑子的事,許深林那樣的人,也不會讓妻子和兒女在家里過辛苦的日子,戚月杏在夫家是會受一些氣,她在夫家越是受了氣,許深林越會護著她。
周氏聽錢氏的話,心里面又好受一些,嘆道:“姑爺那個人還算可靠,只是這世上沒有特別完美的事。”
周氏面對錢氏的時候,心里面也是有些虛,錢氏兩個女兒都沒有許嫁進城里面,雖說戚鶯現在日子過得不錯,周氏還是覺得對不住她。
戚家有現在的光景,戚維山夫妻付出最多,結果他們兩個女兒的親事,卻輸給了戚熒和戚芭姐妹。
錢氏多少知道婆婆的心思,她對兩個女兒的親事是有失落,但是戚維山說得好,他們家在村里面算是條件好的人家,在城里,卻只是村里的人家。
木門對木門,竹門對竹門,過日子,還是不要太過好高務遠,免得誤了女兒的一輩子。
戚熒成親的時候,戚蔻夫妻回來了,小夫妻瞧著和睦相處,但是戚蔻面上的笑容少了許多。
過后,錢氏聽程氏說了楊家的一些事情,楊家一些人很是瞧不上戚蔻,認為她是村里人,不太懂得城里的禮節。而且楊進在外面讀書,他回家的日子少,戚蔻在楊家的日子不太好過。
程氏是真心后悔戚蔻這一門親事了,當時楊家上門打探戚蔻的時候,錢氏和她說,暫時不要著急,也許還有更好的人家。
程氏當時著急了,女兒的年紀一天比一天大,實在是等待不起了。再說楊家的條件不錯,而且楊進還在學堂里讀書,只要楊進讀書出來了,戚蔻的日子就能過起來。
錢氏也不好繼續勸了,她也擔心萬一勸得不好,反而讓侄女錯過一門好的親事。
鎮上人家的眼光高,他們瞧得上戚蔻,應該是有幾分真心。楊家上門提親前,戚維林夫妻特意去鎮上打聽過消息。
錢氏和周氏說了戚蔻的事,周氏嘆息道:“老二家的對蔻兒的親事,是心急了許多,她總擔心再晚,蔻兒遇不到更好的人。
這是蔻兒命中注定的姻緣,先苦后甜,再難,也比老一輩的日子要容易許多。”
錢氏不敢和周氏說,戚其閣認為楊家妹夫的性子太過老實了,有主見,卻容易受長輩們的影響。戚蔻將來的日子怎么樣,還要瞧她所生的兒女。
周氏提及戚其良兄弟的親事,將來大約由不得自家人做主,也不知道他們兄弟會娶什么樣的女子,但愿他們能夠娶得賢妻。
錢氏笑著和周氏說:“娘,良哥兒這般聰明的人,一定會娶得賢惠的妻子。那女子的家境好,也會孝敬你和爹的。”
周氏笑著搖頭:“我和你爹還能活多少年啊,我是擔心老四家的得了這般高門第的兒媳婦,她這個婆婆不好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