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善

第四百二十章變

元希珍突然想起當日她決定進私塾讀書的時候,和她說的話,她說元希珍有一天也許會后悔當日的決定,只是人生只能往前走,她就是后悔了,也一樣回不了頭。

元希珍不后悔當日的決定,但是她瞧見柳氏眼里面失落神情,心里面還是覺得有些酸,她望著柳氏:“娘,你覺得我現在這樣不好嗎?”

柳氏說不出不好的話來,可是她要說‘好’,又覺得心疼不已,女兒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成長到她要仰視的高度。

元希珍也不是當日無知的小孩子了,她瞧明白柳氏眼里面的神情:“娘,我不管怎么變,只要我往好的地方變,我都是你的女兒,我的心里面都會想著念著你和爹的。”

柳氏眼睛紅了起來:“珍兒,你不是小孩子了,你大哥和大嫂都有了第二個孩子,你也應該想一想你的事情。你大哥說,想要給你在京城尋一戶好人家,你要有自個的想法。”

元希珍瞧著她:“娘,如果家里面有合適的人家,我也不用遠嫁到京城去。”

柳氏滿臉驚訝神情瞧著她,她想象不到元希珍竟然會如此坦蕩和她提及自個的親事,她深吸一口氣:“你在旁人面前,可不能這般的表現。

你要紅著臉低著頭,要是和我們家關系好的,你細聲和別人說,聽爹和娘的話。如果關系不太好的人家,你只管低垂頭不說話。”

元希珍紅著臉瞧著柳氏:“娘,我知道的。這也是在娘的面前,我和娘才會說心里的話。”

“你和你祖母還有小嬸不會說心里話?”柳氏不太相信的瞧著女兒。

元希珍想了想,搖頭道:“我在私塾里讀書的日子長,等到放假的時候,小叔在家里面,祖母喜歡圍在小叔的身邊,小嬸要照顧兩個弟弟,她現在又有了第三個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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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瞧著她:“你祖父祖母和小叔對你好嗎?你小嬸和你兄嫂對你好嗎?”

元希珍笑著點頭:“都好。外面的人都瞧不出我住在小叔小嬸的家里,她們都以為爹娘和小叔小嬸沒有分家呢。”

柳氏的臉色微微的變了變,她知道女兒是無意說出了事實,她想到現在自家的事情,心里面跟著煩心了。

元希珍瞧見她的神情變化,心里面多少明白一些事情,又笑著對柳氏說:“娘,祖母給了我兩塊布料,我給你和爹做了衣裳。我一會取給娘瞧一瞧,你瞧一瞧我有沒有長進啊。”

柳氏瞧著女兒面上的神情,再想一想家里面沒有給女兒準備下嫁妝,突然之間有些內疚起來,她不能把女兒留在家中了,她要讓女兒跟元同澤去京城。

柳氏決定讓女兒過上好的日子,自家人就不能拖累了女兒,她見元希珍跑出去取衣裳,她伸手胡亂抹了一把眼睛,他們夫妻對不住這個女兒。

元達和聽到消息趕回家的時候,柳氏已經在和兒女打聽元仕進夫妻和元達笙夫妻的事情。

元同澤和柳氏說:“祖父在京城結交了一群朋友,閑的時候,他們一起去茶樓里喝茶,還會去城門口看進出的人。

祖母在京城里少出門,這一次也陪著珍兒在街上玩耍了幾日。祖母和我說,她不習慣和城里面老夫人們說話,老夫人們愛說孫子們讀了多少的書,她聽不懂。”

柳氏聽元同澤的話,想象一下公公婆婆過的日子,只覺得公公還是會享福的人,婆婆的日子過得還沒有元家村順心。

他們兄妹都不想提元達笙夫妻的事情,實在是在他們看來,也沒有什么好說的。

但是柳氏很有興趣知道的多一些,追問:“你小叔現在當官了,他對你小嬸和弟弟們好嗎?”

元同澤聽柳氏的話,有些不悅的瞧著她,元希珍笑著說:“我小叔對小嬸可好了,他放假在家里的時候,還會抱著弟弟們讀書。”

柳氏不太相信的瞧著元同澤,在村里人家來說,她容貌品行肯定是相當的出眾,可是她到了京城這樣大的地方,她總不會是那個出眾的人了。

元同澤跑商的人,一眼瞧明白親娘的想法:“娘,小叔對小嬸很好的,家里面的事情,小嬸可以做主。小叔這一次和我說,還準備買兩個下人回來,免得小嬸辛苦的照顧弟弟們。”

柳氏驚愕的瞪眼瞧著元同澤:“她照顧親兒子,你小叔還覺得她會辛苦?”

元同澤兄妹肯定的點頭,元達笙當著元仕進夫妻的面,就是這樣提及要買下人的事由。

柳氏倒吸了一口氣,問:“你祖父祖母也不管一管你小叔的行事?”

元達和從外面進來,正好聽見柳氏的話,滿臉不高興神情說:“三弟是當官的人,我爹娘總要給他幾分面子,再說了三弟現在知道的事情比我爹娘多,我爹娘如何管他?”

柳氏很是生氣的把事說給元達和聽,他聽后也怔忡半會:“老三現在是過這樣的日子,果然還是要讀書啊。”

柳氏沒有想過元達和是這種感覺,她一時生氣道:“當娘的照顧兒子們,那可能會辛苦的,我只是覺得老三這樣做,對爹娘就不會用心了。”

元同澤瞧著柳氏神色淡了下來:“娘,我和珍兒都和你說了,小叔和小嬸很孝順祖父祖母,他們對祖父祖母很是用心。小叔如何對待小嬸,這是他們家里面的事情。

我原本不想和你說的仔細,你一再追問不松口,我總不能哄騙你吧。結果我說了實情,你這一時又受不住了。”

“娘,京城那個地方,各家的事情都不少,別人家有下人用,小叔家不能沒有下人用,小叔其實是更加體諒祖父祖母的辛苦。”元希珍瞧著柳氏委婉道。

柳氏心里面舒服了一些,他們兄妹出了房間,元同澤沖著元希珍豎起大拇指,他那一時怎么就實話實說了。

元希珍這一會也感覺到自身的變化,如果是從前,她和元同澤是一樣的會直言。

她現在果然是變了,在私塾里讀書還是有成果,只是要把學到本事用在自家人的身上,她的心里面還是有些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