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程橋北接到總公司的通知時,盯著屏幕沉默好一會兒。
他在海外跑了近三個月,眼看就要結束工作,現在另派人過來接手工作,明擺著就是把他當成棄子了。
通知里半個字沒提他,個中原因程橋北不用細想也知道緣由。
魏萊的電話打來,程橋北靠著椅背,沉聲接起:“喂?”
“程經理,我看到通知了,現在讓萬明琨去,你呢?你忙到現在……總部到底什么意思?”
魏萊是替他鳴不平,但程橋北已經在看到通知的那刻看淡了。
“幫我定后天回國的機票,萬明琨估計明天就能到,我再跟他交接下工作,估計后天我就沒事了。”
魏萊還想說什么,又覺得他也確實該休息下,到嘴邊的話咽下了,“好,稍后把航班信息發給你。”
“嗯。”
程橋北掛了電話,照常給酒店管理開會。
酒店的管理層沒想到程橋北會繼續出席會議,程橋北在宣布會議結束前站起身,說:
“在會議結束前,耽誤各位一點時間,有件事要宣布下,可能你們有的人已經知道了。”程橋北淡然的笑下,“總部將委派萬明琨經理接管酒店的管理事務,謝謝大家這半個月對我工作的支持和幫助,與各位共事期間,是一次愉快且十分有意義的體驗,我學到了很多,也感受到大家的善意和樂觀,這段工作經歷將成為我非常寶貴的財富。
在我離開前,會繼續認真的完成工作,與交接的經理做好工作上的對接,不免給大家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中國有句話,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祝各位今后工作順利,幸福健康。
散會。”
程橋北微笑頷首,在眾人的惋惜聲中離開。
萬明琨來的很迅速,程橋北把所有資料和工作與他交接后,踏上了回國的飛機。
他沒有通知陳寧溪,算是給她的驚喜吧。
上次也是,他匆匆離開,又突然出現。
下飛機之后,他直接回到家中。
進門看著熟悉的一切,心情都變好了。
他洗了澡,又去衣帽間換身衣服,八月了,天氣炎熱,為了驚喜,他決定避開曾經的穿衣風格,選了一套男大穿搭。
白色的T恤,淺灰色的牛仔褲,露出的小臂肌肉線條緊實又漂亮,為了不讓陳寧溪人出來,程橋北特意選一頂黑色漁夫帽,再戴上黑框眼鏡和口罩。
重新站在鏡子前,果然十米開完沒人能認出他。
程橋北掐算著時間去買了冷飲,后座上還放著一束花。
從東溝風能發電項目工地趕回來的陳寧溪頂著滿身的塵土和汗意下車,司機王曉奇把后座上的礦泉水遞給她,“陳經理,你的水。”
陳寧溪接過來,“小王,明天九點市里有會,我們七點半出發,你早上直接去我家門口接我。”
王曉奇:“好,到了我給你打電話。”
陳寧溪往辦公樓里走,身后不遠不近跟著一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男人,手里拿著鮮花和冷飲,陳寧溪心下笑,估計又是哪個部門的女孩子談戀愛了。
可真幸福,這大熱天還來單位送花送飲料的。
陳寧溪回到辦公室,不等坐穩,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叩叩叩。
陳寧溪隔著門應:“請進。”
叩叩,外面的人又敲了敲。
陳寧溪說:“進來吧。”
叩叩叩。
陳寧溪起身,邊走邊說:“門沒鎖。”
她剛打開門,就被一束鮮花懟到臉上,她本能的后退兩步。
“你誰呀?”陳寧溪盯著鮮花后的人。
對方的臉被花擋住了,那人又把冷飲遞到她面前,陳寧溪剛問出口你誰呀就看到他手指上的婚戒。
“你回來了!!!”
陳寧溪驚喜的抱住人,程橋北被她撞得一趔趄。
她的臉沉在程橋北的胸膛里,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懷抱,熟悉的感覺。
程橋北笑著問:“沒認出我?”
陳寧溪有點心虛了,“實話說,在院里看到你真沒認出來,應該是沒敢認,你穿得跟男大學生一樣,誰知道是你。”
“哈哈哈……”
感受到他胸腔振動傳來的共鳴,就知道她的回答他十分滿意了。
“你干嘛這么穿?”陳寧溪松開人,又重新打量他。
“帥不帥你就說吧。”程橋北讓她先喝飲料,插好吸管,“正常冰的。”
“帥帥帥!”陳寧溪接過,坐在椅子上喝,程橋北把鮮花放在桌上,帽子一摘,光眼鏡和口罩就夠帥瞎陳寧溪的眼了。
她盯著他傻笑,程橋北拿下口罩和眼鏡,“熱死了,這么戴有什么好的。”
陳寧溪說:“你熱,但我看著養眼。”
“是嗎?”程橋北靠著沙發背,手自然的搭在紅木扶手上,歪著頭不算正經的眼神問道:“跑步機小帥哥也這么打扮的?”
“噗——”陳寧溪一口飲料噴出去,“咳咳咳……”
程橋北趕緊抽紙巾幫她擦,“不至于,不至于,看你心虛的。”
“我沒心虛。”陳寧溪從他手里搶走紙巾,邊擦嘴邊說,“你突然提他,誰不噴呀。”
程橋北半蹲在她眼前,對上陳寧溪的目光,眼中流轉著思念和欲望。
距離、氣氛剛剛好,手剛勾住她后頸,陳寧溪猛地坐直,緊張道:
“不行,這是在單位。”
程橋北一把又將人拉回來,“過來把你,”用紙巾給她擦掉領子上的果肉,“想什么呢。”
將紙巾捏成團,在空中扔出一個漂亮的拋物線,精準掉進垃圾桶內。
程橋北又坐回沙發,坐姿慵懶,“今天加班嗎?”
陳寧溪喝了一大口冷飲,“今天不用了。”
程橋北看時間,“晚上想吃什么?”
陳寧溪問:“你想吃什么?”
程橋北思忖片刻,“……想吃你。”
陳寧溪看向門口,趕緊把門關上,“在單位呢,你小聲點,讓同事聽到多難為情。”
程橋北順勢拉著她的手,在她手背咬一口,再放開腕子上用牙印刻了一塊手表。
“嘶……你咬我干嘛。”陳寧溪捂著手腕,“你看,都留牙印了。”
程橋北真以為給她咬疼了,心痛的用指腹搓了搓,誰知陳寧溪卻笑了,牙印漸漸淡了,她說:
“再不給你看,都要看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