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強行破開禁陣,她們顯然進入了一個與萬古荒淵彼此分離,卻又有著微妙聯系的空間。
神識習慣性的探查而去,她也終于感應到一絲熟悉的氣機。
盡管這絲氣機細微至極,盡管已經分別萬年,但她還是可以肯定,那就是卓沫影的氣機。
強捺內心的激動,顧清汐循著氣機傳來的方向,率先動身。
沒多久,一行人再次闖入妖獸領地。
這一次,擋在前面的是上千只耀金血魂獸,實力大至相當于漠云城遇到的裂天驚雷獸。
為首的幾只達到十二階,少數達到十一階,大多數是十階或者十階以下。
牽掛著卓沫影,顧清汐沒再像前面那樣繼續低調下去,隕天七劍出手的同時,靈符再次大把大把的扔了出去。
天火燎原符,怒海狂濤符,隕星天降符,天羅地網符……
巨響轟鳴,符光漫天,劍芒縱橫,獸群之中一陣“人仰馬翻”。
大概因為躲在萬古荒淵深處,活得太過滋潤,也太過安逸的緣故,這些耀金血魂獸顯然兇性不強,遠遠無法與僅次于上古四大兇獸的裂天驚雷獸相比。
僅僅支撐了半刻鐘不到的功夫,獸群就跟一團散沙似的四散奔逃,轉眼間連影子都看不到一個了。
到底她是大乘強者,還是我才是大乘強者,怎么感覺我這個所謂的強者就是個水貨呢?
對了我是誰,這是哪兒,剛剛出什么事了?
舉著長劍,卻連出手機會都沒撈到的聞人攬星默默發呆,再次懷疑自我。
弟子們就更不用多說了,他們何止懷疑自我啊,早就開始懷疑人生了。
獸群逃得干干凈凈,一行人安然無恙穿過它們的領地,順便收取了上百枚青玉道靈石。
單就等級而言,耀金血魂獸也算是天元大陸罕見的強大妖族了。它們選擇的棲息之地,怎么可能沒有一點像樣的天材地寶。
青玉道靈石是修真界罕見的奇珍異寶,可以匯聚煉化天地靈氣,比起施鴻飛身上那枚令殷鐘毓念念不忘,并且因妒生恨的五色靈空玉都只差一籌。
隨后不久,顧清汐領著眾人,又進入一個幻陣。
這個幻陣雖是天地自成,卻極為精妙,連聞人攬星都沒發現端倪。
但顧清汐天星山河圖在手,有什么陣法瞞得過她?
她甚至都不需要去感悟陣理,靠天星山河圖找到幻陣弱點,直接一劍破開,然后懷揣上百枚劫元果,領著眾人揚長而去。
當然,其他人也沒有落下,離開的時候各自分到十來枚劫元果。
將靈果收入儲物袋的時候,他們一個個樂得嘴都快合不攏來了。
這可是十一品靈果啊,雖然等級不是最高,但在靈境天卻也有價無市一果難求。
更重要的是,前些天雖然有師父保護,但想要找到靈晶靈果,多少還是需要他們自己出點力才行,而這兩次呢,卻是什么都不用做,只管跟著顧清汐揀好處就行了。
這哪里還是歷練,簡直比游山玩水還要輕松。
而這還只是開始,接下來,就見顧清汐一路披荊斬棘,妖擋斬妖,陣擋破陣。
眾人悠閑自在的跟在后面,像豐收季節里的農夫走進自家菜園果園一樣,盡情的收獲著靈草靈晶靈果,以及種種奇珍異寶。
到后來,連儲物袋都漸漸有點裝不下了。
看著顧清汐那優美之中更顯英氣的背影,他們的眼中都寫滿了欽佩。
想起此前對她的誤解,又是深感慚愧。
誰說顧清汐是沾了施鴻飛的光,跟著師父打醬油來著,打醬油的明明就是他們好嗎?
嗯不止是他們,好像連師尊大人都跟著打了一次又一次醬油。
這事可千萬要保密,不然傳揚出去,師父那張老臉還要不要了。
殷鐘毓也看著顧清汐的背影,不過隱藏于目光中的,卻不是欽佩或者感激,而是深深的怨恨。
雖然每次發現天材地寶,他們都是見者有份,但除了顧清汐本人和她那幾個同門,以及聞人攬星這個長輩,每一次都是施鴻飛收獲最大。
就拿此前的劫元果來說吧,他只分到兩枚,施鴻飛卻分到了整整十枚。
憑什么,憑什么?
明明大家都沒有出手的機會,連師父都少有例外,可為什么顧清汐偏偏對施鴻飛如此優待,難道就因為他說了一句冠冕堂皇的空話?
更讓他忿忿不平的是,除了自己,好像師父和師兄們對此都是習以為常,樂呵呵的沒有半點不滿?
殷鐘毓又嫉又恨,臉都快氣要綠了。
“該死,他們都該死,他們若是不死,你就永無出頭之日。死,讓他們去死,全都去死……”那道聲音又在心底深處響起,如野草一般,瘋狂的蔓延。
他的眼中,那片黑氣也彌漫開來,變得越來越濃。他的手微微顫抖著,悄悄打出一道道法訣。
前方,顧清汐驀的停下腳步,閉上眼眸。
眾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也跟著停下,擔心有危險,還同時握住了劍柄。
雖說自從顧清汐拿出她真正的實力,他們就輕松愜意得跟郊游似的,想出手都找不到機會。
可這里畢竟還是萬古荒淵,誰都不敢完全的放松警惕。
等了好一會兒,顧清汐依舊一動不動,四周也沒有出現任何異樣。
“顧前輩,出什么事了?”終于,顧清汐睜開眼睛,一名年輕修士不安的問道。
見識過她的真正實力,誰還敢真將她當作一個渡劫修士看待,不少人已經下意識的改口,以前輩相稱了。
“沒什么,辛苦這么多天,大家想必也累了,先休息一會兒吧。”顧清汐說道。眼中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之色。
就在剛才,她突然一陣心悸。
那是一種修士對危險本能的直覺,而修為越高,神識越強,這種直覺往往也就越是靈驗。
她從來不會懷疑自己的直覺,馬上收攝心神,朝著四周探查而去,但反反復復的探查了好幾遍,卻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盡管如此,她還是不敢有絲毫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