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二章撕心裂肺
第二八二章撕心裂肺
前灣村
秦甜拿著錄取通知書激動的跑回家里。
她一進家門就喊:“爹,娘,我被錄取了,我考上大學了。”
秦振順兩口子從屋里出來,兩人雙眼紅通通的,看樣子比秦甜還要激動。
“快,通知書呢,爹看看。”
秦振順伸手,秦甜笑著把錄取通知書遞過去:“在這兒呢。”
秦振順顫抖著手想要接,可看到手上的灰塵,還有指甲縫里的黑泥,就把手縮了回去。
他跑到井邊打了一桶水提上來拿著肥皂洗了好幾遍,把手洗的干干凈凈的才接過通知書。
秦振順媳婦也湊過去看。
看到錄取通知書上鮮紅的大字,兩口子全哭了。
秦甜想到她上大學的不容易,也跟著蹲下來嚎啕大哭。
“別哭了。”秦振順扶起秦甜,猶豫再三拍了拍她的頭:“苦日子過去了,往后都是好日子,咱不哭了,不哭了。”
“嗯。”秦甜重重的點頭。
她吐出一口氣來,對著秦振順笑的特別好看:“爹,娘,我肯定好好念書,等我畢業找到好工作,一定把你們接到城里享福。”
同樣在白沙縣的鐘家,一家子卻是愁云慘霧。
鐘老太太知道鐘一偉被抓的消息之后立刻就暈倒在地上。
她醒過來拿了掃帚就轟打趕來看她的鐘小丫。
“打死你這個喪門星,你個混帳東西,我打死你……”
鐘小丫被打的生疼,她不敢硬扛,只能四處逃竄。
“娘,你別打了,我哥進去我也不愿意的啊,這也不怪我的。”
鐘老太太直喘粗氣:“要不是你逼著你哥給你家那個賠錢貨作弊,你哥能進去嗎?”
想到有出息又能掙錢的大兒子被抓進監獄,自此之后家里就再也沒有依靠了,鐘老太太一口氣喘不過來又差點暈過去。
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哭:“我可憐的兒啊,要不是這些賠錢貨,你也不至于走到這一步啊,我可憐的兒啊……”
鐘二偉也拿著憤恨的眼光看著鐘小丫:“大哥進去了,你得意了吧,你高興了吧。”
鐘小丫也是一肚子的氣。
她不敢指著鐘老太太罵,只能指著鐘二偉懟:“你也別說我,大哥就沒被你連累嗎,要不是你不知足成天讓大哥給你辦這事辦那事的,大哥能被抓嘛,大哥翻出來的事可不只我們家小喜一件,你們家的事情可比我家的多。”
鐘二偉臉都黑了。
鐘小丫還不解氣,還揭他的老底:“二哥,你明明知道大哥在外邊亂搞,你也見到那個女的了,你為啥不早點說一聲,你為啥就不勸勸大哥……要是沒這事,大嫂也不至于和大哥離婚,大嫂不離婚,大哥能走到那一步?”
鐘二偉更氣:“我知道個啥啊?我啥都不知道?什么出軌,什么那個女人,我根本沒見過。”
“放你娘的狗屁。”鐘小丫蹦起腳的罵:“人家把照片都拿出來了,那上邊可有你呢,現在出事了你就一推六二五,鐘二偉你還有沒有良心。”
“你罵誰?”鐘二偉一臉怒色的走到鐘小丫跟前,伸手就要揍她,鐘小丫哪能站著挨打啊,她立刻就先動了手,直接伸手就抓鐘二偉的臉。
“罵你怎么了?你個狗娘養的,沒良心的東西。”
鐘二偉個子高,他伸手薅住鐘小丫的頭發:“你嘴里別不干不凈的,你再罵我揍死你。”
鐘小丫還不服輸了,一邊抓撓一邊繼續罵:“我就罵,小娘養的狗東西,別以為你那些臟事沒人知道,小心我都給你抖落出來。”
鐘二偉一巴掌扇到鐘小丫臉上:“你個狗娘養的,你以為你就多干凈了。”
鐘老太太坐在地上,瞪著大眼睛看著兄妹兩個互相揭短。
兄妹兩個一句一個狗娘養的罵的痛快。
可坐在地上沒人管的那個養他們的娘心里卻涼了半截。
鐘老太太這時候算是看出來了,鐘二偉和鐘小丫就是沒良心的,她以后甭指望這倆貨養她。
想到進了監獄的孝順的大兒子,鐘老太太又是一陣悲傷。
不過,她很快抓住了一點靈光。
她飛快的爬起來,進屋就去找錢:“我得去找許愛琴,老大的事情她不能不管,就算離了婚,我們老大也是小慶的親爹,她許愛琴就得管著,要是她不管,我就讓小慶給我養老。”
鐘二偉一聽這話來了精神。
他也顧不上和鐘小丫撕打,趕緊去扶鐘老太太:“娘,你說的對,許家那是什么人家,只要許老爺子一句話,我哥就能放出來。”
鐘小丫也趕緊出去找車,想要送鐘老太太去省城。
第一監獄
許愛琴平靜的坐著,看著對面整個人顯的特別憔悴蒼老的鐘一偉。
鐘一偉也看著許愛琴:“你……和慶慶還好嗎?”
許愛琴冷笑:“我和小慶好的很,我原來還想著你第一句話肯定要問你娘好嗎?你弟弟和你妹妹好不好?沒想到你還記得小慶。”
鐘一偉的心被重重一擊,一陣抽搐的痛意傳來:“我……”
他張了張嘴巴,還是低頭充滿愧疚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你說的真是輕巧呢,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你對我和小慶的傷害嗎?”許愛琴現在看著鐘一偉就像看個陌生人一樣,情緒波動都不大:“你是小慶的父親,可從小到大你抱過她一回沒有?你知道抱你兄弟的孩子,抱你妹妹的孩子,唯獨冷落你自己的女兒,鐘一偉,你知道小慶有多少回羨慕的看著她那些表兄弟,堂兄弟嗎?”
鐘一偉愧疚的抬不起頭來。
“我們結婚的時候你說的真是好聽,說以后會對我好,會叫我過上好日子的,可這些年我跟著你只有無止境的爭吵,再就是疲憊,你知道我這輩子最后悔的是什么嗎?那就是嫁給你,我自己受傷害也最就算了,我還讓我的女兒被傷害了十八年。”
許愛琴字字句句都直戳鐘一偉的內心,他低頭后悔的哭了起來。
許愛琴卻絲毫不覺得他值得同情可憐。
“你總說你娘養你不容易,你弟妹為你犧牲了很多,你要報恩。”許愛琴笑了起來:“你報恩可以,你自己報去,為什么要拖著我和小慶下水,還有,你那是在報答家人嗎?你是在縱容家人,他們變成今天這個樣子,自私貪婪,無視法律,那都是你慣出來的,如果不是你有求必應,他們會在一次次的求告中養大胃口嗎?鐘一偉,你自己捫心自問,你這一輩子對得起誰?”
許愛琴說完了這些話,心頭一陣輕松。
她站起身,冷眼看著鐘一偉,扔下最后一句話:“鐘一偉,你不稀罕小慶這個女兒,我稀罕,我的父母稀罕,小慶現在改了姓,她跟著我姓許。”
許愛琴轉身就走,走的干凈利落。
鐘一偉看著她的背影,撕心裂肺的大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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