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誰是排名第一的書法家第二百一十章誰是排名第一的書法家
扶蘇的“勞動技能大比拼”還在進行,全城追看,全城熱議。。若論當初立項的目的,應該是實現了。
小寒的造紙項目也有了初步成果。
張龍和小虎從篩子上把小寒姐說的“紙”輕輕地揭下來,這東西沒見過,就是用舊衣服、舊麻繩做成的,它能做什么呢?
小寒把它輕輕地托在手上,聞了聞,有草味兒,再把它貼在臉上,涼涼的,有著粗糙的質感。這紙有些厚,這是其中最均勻的一張。
她抬頭望天,此刻必須向偉大的太監蔡倫致敬。他那樣的人,就是那個時代的“創客”,只要給他一個平臺,他就會給你一個奇跡。
呵呵,又想多了!
當下,她就是要用這張紙去改變扶蘇和她的命運!
趙高,撒馬過來吧,姑奶奶我等著!
拿著新出來的紙,小寒沒有急著上市,而是打馬去了李相府。
先見著老鄧,有日子沒見了,老鄧還是那么威風。
“鄧哥,這院子里的人誰不認識您,還時時挎著大刀,您都不嫌累!”熟了,就可以這么說話了。
老鄧嘿嘿一笑,小寒姑娘越明艷了,不僅是明艷,眉宇之間還有一股英氣,也不知道這英氣從何而來。
“給,送給馮媽的印花布,今年春天的新花樣!”
老鄧老臉一紅,這姑娘見一次提一次,她倒坦然,可這說出來還是不太好吧!
“老爺已經在里面了,今天回來的早,走,咱們進去。前些日子還提起你,說你跟了大公子就不回娘家了,是個白眼兒狼!”
小寒莞爾一笑,說起“娘家”,他們倒挺自然。呵呵,勉強算是吧!
掀開門簾,李斯擱下筆,笑瞇瞇地說:“就聽見你在院子里說話,真是的,這么久也不回來看看,怪讓人惦記。我就想啊,你快點把扶蘇欺負了,能再回來陪老頭子下棋。”
小寒佯怒地瞪了老頭子一眼,說:“先生老頑童了,就喜歡拿我們小輩說笑!”
李斯哈哈大笑,想讓他拿來開涮的人多了,可也不是誰都有這福分。&&www.u8xs`
兒子一回來就去看她,他都知道。可是看到也撈不到了,已經讓扶蘇搶先了。看到兒子落寞的樣子,他都替他郁悶。她若是個玩具,他早就下手幫兒子搶了,還能輪得到扶蘇?
“說說吧,來了干什么?總不會是想我老頭子了。”
小寒微微一笑,他倒挺有自知之明。
“來看先生,自然是有好東西要拿給先生。”小寒一付乖乖女的樣子。
“又是瓷器?”
小寒搖搖頭,回從包袱里拿出個竹筒。一邊從竹筒里掏東西,一邊說:“送好東西之前,有個條件,先生得給我指點指點這副字兒,論書法,先生是小寒一輩子的老師。”
這話說得李斯老懷大慰,人家叫他李相,那是官職,人家稱他書法大家,那說明他有藝術造詣。官可以一直做下去,這藝術造詣可不是人人都能來得了的。馮去疾身為右相,官兒比他大那么一個豆豆,那筆字,呵呵,就不能提了。
旁邊的老鄧奇怪地看著小寒遞上來的那卷似布非布的東西,這就是書法作品?
李斯也遲疑了一下,這到底是什么東西呢?摸上去沒有布那么軟,好像脆弱得一捏就碎,但捏了捏,聽著有點沙沙的聲音,也不那么脆,多少還是有點韌性的。
他輕輕地把這卷東西打開,看到一手絹麗的隸體小字。
小寒安靜地站在一旁,端詳著李斯的神情,她默的是晏殊的懷人之作,《清平樂﹒紅箋小字》。
紅箋小字,說盡平生意。鴻雁在云魚在水,惆悵此情難寄。斜陽獨倚西樓,遙山恰對簾鉤。人面不知何處,綠波依舊東流。
李斯輕輕念了一遍,閉著眼睛想想,又念了一遍,這才抬頭問起:“想家里人了?”
小寒點點頭,說:“嗯,想了。”
李斯深看她一眼,又低頭看那詩詞,這未必是想家里人,可能是家鄉的情人或者故友,小寒不說,他也就不點破了。只是,“說盡平生意”,倒像是個歷盡滄桑的老人才有的口吻,小寒才多大?這丫頭的心也太重了。
“寫的時候不沉穩,輕快倒輕快了,有些慌張,甚至忐忑!”
小寒怔了一下,這塊老姜,真是夠辣。www.u8xs`她寫的時候確實慌張。對于這件事,她沒有多少把握,當然是忐忑的。
“先生說的是呢,小寒剛得了一新詞,怕詞工不好,又想在先生面前博一個稱贊,就寫得忐忑了。”
李斯哈哈大笑,說她心重,這會兒又是小孩子心性,真是一個有趣的姑娘!
“好,好好寫!字的娟秀,在老頭子認識的人里面看來是無人能及了,手上的力度看來還得加強,下筆的感覺還是漂浮的。這么些日子,怎么也不見長進呢?”
小寒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頭,小聲地說:“現在不太用功,一心想著賺錢呢。”
老鄧差點一口老血吐在地上,這口氣聽著好像有多重的家累似的!
李斯無奈地搖搖頭,用食指對著她虛點了幾下,可惜地說:“你呀你,財迷!財迷!我要是扶蘇,就把你好好地養在家里,練練字,繡繡花,哪會讓你像個瘋丫頭似地亂跑!這個扶蘇,哼,連婆娘都管不了,不能齊家何以治天下,啊?”
小寒可愛地翻了個白眼,抱怨說:“每次來先生這里,先生就對扶蘇一百個看不上,先生也不怕小寒心里不舒服!”
李斯哈哈大笑,說:“我連他穿開襠褲時候的事兒都知道,有什么不能說的。別人當他是大公子,嘿嘿,在老頭子眼里,他就是一個毛孩子而已。”
“先生就會倚老賣老!”小寒嗔怨著。
李斯確實有資格這么說扶蘇,但是,這玩笑的口氣里就沒有內心真實看法的吐露嗎?恐怕有吧!
李斯還是哈哈笑,自嘲著說:“老了,能逮住機會賣老,就賣上一下,要不年輕人就更不把老頭子放在眼里。好了,閑話不說了,給老頭子的好東西呢,快點拿出來!”
小寒不平地瞅了一眼,說:“財迷!這不是跟小寒一樣了嗎?”說著,從包袱里拿出另一個竹筒,遞了過去。
李斯接過來,從里邊抽出一卷紙,問:“就這東西?”
小寒點點頭,說:“對呀,有了它,就可以寫‘紅箋小字’,就不會‘惆悵此情難寄’。”
李斯遲疑了一下,問:“這好用嗎?”
小寒鼓勵:“先生試試就知道了。”
老鄧很有眼力勁兒地開始磨墨,其實那墨總是好的。
小寒幫著鋪開了,一邊鋪一邊說:“看來,還需要鎮紙,下面得弄個墊子,要不墨汁下滲的效果不好。”
李斯也搞不清什么是鎮紙,看她拿硯臺壓住,大概知道鎮紙就是個起固定作用的東西。
“先生試試吧!”
李斯拿起筆,蘸了墨,又在硯臺邊上抿了抿,心里有些懷疑,不知道這東西和木簡比起來吸水能力如何,是不是蘸得多了。
想了想,下筆寫了“將相和”三個字。墨用得太多了!
又寫了“合縱連橫”,這次差不多。
再寫“一統華夏”,感覺就舒服多了。
小寒端詳著他的神情,問:“先生說說,這紙張好用嗎?”
李斯沒有回答,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低頭寫下幾個字:“鐘靈毓秀小財迷,一頭撞進帝王家,養尊處優全不會,扎進市井亂折騰”。
小寒嘟起嘴巴,抱怨了一句:“人家哪里是亂折騰,這叫明創造!”
老鄧陪著笑,心說:“老爺說得也沒錯,就是亂折騰,只不過折騰得有些意思!”
李斯放下筆,貌似平淡地說:“好啦,先生我笑納了!感覺不錯!”
小寒抿嘴一笑,她就知道他抵御不了紙的誘惑。
“小寒,這紙張怎么做,讓老鄧帶著人試試!這一天得用好幾張呢!“
小寒搖搖頭,說:“這是商業秘密,現在不能告訴您,等我賺錢賺夠了,我再說出來。”
李斯一挑眉,點點頭,又是兩個字評價:“財迷!你這是財到我這里來了!”
小寒笑笑,大言不慚地說:“先生說對了,這東西整個咸陽又有幾個人會用呢?先生是有影響力的書法家,先生用,才有人跟著用,這樣小寒才能財。不過,這東西沒上市前小寒就拿來給先生用,這不正是學生的一點心意嗎?”
李斯撇了下嘴,輕輕地丟了一句:“虛情假意!”
小寒還是一副生意人模樣,不過,她狀似無意地說:“小寒在家里說起這事兒,我說這事兒找先生幫忙那是最合適了,沒有人比先生更有號召力。扶蘇說,你要做便要快些,若是等東西上市,肯定要被趙高現。那個人最是耳目眾多。前次,皇上問扶蘇會玩相棋嗎?扶蘇說會。結果,皇上卻詰問扶蘇,怎么有好東西不先給父皇拿來,倒讓一個外人搶了先?先生您說說,這讓扶蘇多難堪呢?”
李斯呵呵一笑,趙高拍馬屁的功夫,我朝無人能及!
小寒接著說:“那我就說,扶蘇你把這東西獻給皇上,不就不會給趙高機會了嗎?省得再次難堪。結果您猜他怎么說?”
李斯想想說:“光把紙張拿出來,有什么意思,得有好的字兒配上才行。就扶蘇那兩筆字,哼哼,可惜了這好東西!”
小寒無奈地笑笑,說:“讓您說著了。他那字只是能看,連書法的邊兒都探不到。他說,當今天下,若說書法藝術,有兩個人是眾所矚目的,一個李相,一個趙高,其他人,在你們二位面前,那是望塵莫及的。先生,小寒沒見過趙大人的字,但為人,卻是小寒不喜歡的。他老因為胡亥小公子的事責難小寒,他也不反省一下,他帶了那么多年的學生帶成了那樣子,有小寒什么關系呢?”
李斯微微一笑,狀似公允地說:“他的字么,倒是不錯的。也有些人跟著他學。”
小寒“哦”了一下,說:“小寒不想讓扶蘇再次難堪,所以上市之前就送過來給先生。若有機緣,小寒倒想見識一下那趙大人的筆力,看看比先生到底如何。現在雖然未曾得見,但小寒一直以為,任何藝術形式,藝術造詣的水平與做人的修為息息相關,格局小的畢竟走得不遠。”
李斯點點頭,這話說到他心里去了,格局小的畢竟走得不遠。趙高會干什么,他的長項除了趕車溜馬就是溜須拍馬,反正總是離不開一個馬字。那些只會看皮毛的說他是書法大家,而會看格調的就不以之為然了。
“丫頭,照你這么說,如果老頭子把這東西寫成表章呈上去,豈不和那諂媚小人一樣了?”
小寒搖搖頭,認真地說:“有的人是靠諂媚起家的,做任何事別人都當是媚上之舉。先生就不同了,大事做了許多,這等小事,別人會往那上面想嗎?小寒以為,只要那么一想,先不說尊重不尊重先生,倒是把他自己侮辱了!”
老鄧一個勁兒地點頭,這話說得,對頭!
李斯貌似謙虛地搖搖頭,用指頭點了點小寒,說:“一張巧嘴!我說扶蘇怎么整天昏頭昏腦的呢,敢情是讓你給哄騙得。要不得!要不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