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不同的寒涼
從扶蘇嘴里知道了閻樂的事情,寒不住感嘆。胡亥那狗東西應該謝謝他大哥,要不是現在把閻樂拿下來,將來那閻樂就要被趙高指派,闖進望夷宮殺了他。能安安穩穩地做個皇子,混吃等死一輩子,其實挺好的。
同時也感嘆這大秦的法律如此厲害,還有人敢鋌而走險。秦律管以錢財行賄受賄的行為叫通錢罪。“通一錢,黥為城旦”,也就是對行賄一個錢的就要被判處臉上刺墨加無限期苦役的刑罰。而對于受賄的一方,則規定:受贓不足一錢者與盜千錢同論。閻樂又是車又是馬的,早就超過了一錢的標準,再加上通奸一項,數罪并罰,怕是命難保了吧!
趙家的閨女要做寡婦嘍,全是你爹害的,投錯胎了,怪不著別人!
這次的事件對趙高的打擊肯定不輕,但接下來怎么走呢,她想不清楚。只等著扶蘇、李斯和蒙毅發力了,她一個的商人實在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但扶蘇那邊她又不好表現得過于熱切,害人還這么上心,在扶蘇眼里,她就很不可愛了。
李斯當然要發力,這是多好的機會啊!他早就看不上趙高巴兒狗般的做派。他要讓趙高知道,一個趕車的敢給左相甩臉子后果有多嚴重。
“皇上,閻樂雖是個官吏,可是他經手的工程、接觸的作坊匠役卻遍及整個咸陽,就現在查實的數額來講,已是統一以來最大的一次,臣以為,凡是閻樂的關系人都應該做一次清查,看看還有沒有隱沒的不法收入?”
蒙毅接話:“李相得有道理。據臣所知,下面人查案的時候就有個顧慮,怕觸及到朝中重臣的利益會惹下麻煩。清查他的關系人,看著動靜大了些,會讓人不安,但臣以為可以借這次事件給天下的官員敲個警鐘。屋子都要經常打掃,才能住人,臣以為官吏們也到了該清理的時候了。”
皇上瞥了一眼神情灰暗的趙高,人緣不好就是這結果,每個人都會跳出來拿你下酒。不過蒙毅得也有道理,屋子要經常打掃,才能住人。
“扶蘇,你也♀♀♀♀,.≮.co★m。”
扶蘇近前一步,看似躊躇地:“蒙大人得有道理,兒臣覺得清理是必要的,但掃房子是不是也得分步驟慢慢來,一下子灰塵四起,坐沒處坐、站沒處站的,是不是也不妥當?就事論事來講,閻樂之所以能從他接觸的商戶作坊那里得來好處,還是因為一個人經管,漏洞太大了,能不能從此以后,設監督人員,接洽商戶的時候監督,事后再去回訪商戶,堵上這個漏洞?”
皇上頭,扶蘇這是解決問題的態度。
“蒙毅,監察的事情由你管,扶蘇的意見你考慮一下,如何穩妥地實現,既解決問題又不造成恐慌。”
蒙毅躬下腰,:“臣領旨”。他原本也沒想造成恐慌,只要能打擊到趙高,他就算勝一局。
“趙高!”
趙高嚇得一激靈,顫抖著:“臣在。”
皇上定定了看了他一會兒,才:“配合調查。不要有任何隱瞞,不管查不查得出你的問題,作為家長,你是不合格的。無論事還是大事,無論以德還是以法,你對輩都沒有盡到督促管理的責任。聯很失望。胡亥那里,你不要去了。”
“聯很失望。”一句話,讓趙高差坐在地上。他覺得頭上的天花板瞬間崩塌,磚石瓦塊噼里啪啦地向他砸了過來。
李斯看向蒙毅,這個結果蒙家滿意了吧?
蒙毅卻看向扶蘇,而扶蘇則望著前面,既不看父皇,也不看父皇身后的屏風,眼睛睜著,里面卻空無一物。
趙高回到家,就躺下了。把仆人打發出去,拽了被子蓋上,還是覺得屋里陰冷。
這幾天女兒總是哭,他也懶得理她。男人在外面有女人都不知道,糊涂成這樣的,也少見了。也怪女兒太驕傲,和婆家沒什么來往,若有些來往,也能發現蛛絲馬跡。
女婿很怕他,在外面得了利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拿回來,若拿了妻子的錢去補貼他媽家,那也不可能,玉婷這一關是過不了的。到現在,他寧可他大著膽子厚著臉皮從這個家往外拿錢,而不是自己想辦法去弄錢。
但事已至此,想什么也沒用了。
他們要查,他是不怕的。他所圖甚大,俸祿豐厚,再加上皇上給的那些賞賜,怎么會看上那些蠅頭利。查一查,名聲不好聽,但也能借機還他個清白。
接下來怎么辦呢?
想了想,讓人去把玉婷叫進來。
隔了一會兒,玉婷著腫眼泡兒進來了。
他往里挪了挪,輕聲:“來,坐到爹爹身邊來。”
女兒乖乖地坐下,怯生生地問:“爹爹,他會死嗎?”
趙高沒有回答,而是:“去了他,哪怕是明天死,今天也不讓他做我趙家的女婿。死活都不重要了。”招贅就是有這一好,女子可以想掌握婚姻的主動權。
“孩子呢?”
“孩子是我趙家的骨肉,和他沒關系了!現在就去咸陽縣衙把這件事辦了。”
趙玉婷看父親如此堅決,心一硬,事關整個家庭,他死他活真的沒有意義了。
“好,父親,玉婷這就去辦。”著,給父親掖了下被角,就要站起來。
趙高一把抓住女兒的手,盯著女兒看了會兒,才囑咐了一句:“讓姜媽陪你去,春哥兒趕車,記住,別覺得在人前就抬不起頭,這件事,我趙家人沒做錯。他一個贅婿,去了就去了,有好的,就再招贅一個,沒好的,跟著爹過。”
女兒的事情處理完了,他還是叫了人去請大夫。
他身上發冷,可能生病了。這么些年來,這是頭一次。即便沒生病,他也要避一陣子。他倒要看看,躲在家里,還有什么禍事發生。
回想今天殿上的一幕,他腦子亂亂的,只有一很清晰,李斯不是好東西,蒙毅不是好東西,扶蘇裝得像個好東西,其實也不是好東西。
滿朝文武全是看笑話的,尼瑪的,等老子得了勢,挨個修理你們!
從宮里出來,扶蘇有勝之后的歡喜,但歡喜之后卻又有些茫然。接下來該做什么呢?趙高只是受打擊,父皇對他有看法,但他從此就不算近臣了嗎?以前趙高都被判了死罪,父皇還能赦免了他,可見這個人于父皇是多么特殊。
別的手段他是不會使的,雖然成大事者不拘節,但于他,是不能的,也不是時候。
其他人,怎么辦呢?結好梁辰管用嗎?
帶著一張茫然的臉,扶蘇進了門。沒想到,有個戲法在等著他。
“來,閉著眼睛張大嘴!”
扶蘇端詳著寒神神秘秘的笑容,忽然神清氣爽,他配合地閉上眼睛張大嘴,乖孩子總是有賞。
耳邊是湯勺碰撞瓷碗清脆的聲音,接著勺放進了嘴里。“呀!什么東西!”扶蘇吃驚地叫了起來,嚇得門外的木木“蹭”地就躥了進來。
“怎么啦?怎么啦?”他進來就四下踅摸。
寒哈哈大笑,他的反應太激烈了。“來,木木,你也吃兒!”她盛了兩勺放在一個碗里。
扶蘇已經醒過味兒來了。他剛才吃到了冰凌渣兒。春末夏初的季節,他居然吃到了的冰凌渣兒!
很多的發明創造都是源自偶然。
打擊了趙高一下,寒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走。但凡不知道如何做的時候,寒就會想到手中的硝石。科研攻關一眉目都沒有,那就只能一步步地摸索了。
今天早上,她還是覺得何大廚拿回來的火硝純度不夠,找了兩個盆兒準備把它化掉提純。
一一地把火硝放進水里,看著它變化掉,心里卻想著用什么作導火索,現在有紙了,可以做個紙捻子,但紙捻子多長合適,她沒把握,太短了自己會很危險,太長了也不知道它燃著了沒有,總之問題很多。
化得太慢了,懶得去院里找柴火棍,她伸手攪動了一下,卻覺得寒涼徹骨。“嗯?”為什么呢?這是院里大缸中的水,已經曬了半天,應該不會涼啊!再伸手試試,確定那感覺是真的,很涼很涼。
也許跟火硝的融化有關系,它的融化需要熱量,結果水溫就降下來了。
再扔塊火硝試試,隔一會伸手進去,更冰了,冰得指頭都有些疼。
這個發現讓她很興奮,也許她可以在大夏天制冰!她到廚房找了個平日燉湯的罐子,里面放了水,再把罐子放在盆子里,一地往盆子里加硝,想了想,又到廚房找了兩勺子飴糖,把蜜制的梅子切成丁混在一起,一同放進罐子當中。
就這樣,扶蘇進門的時候吃到了冰。
寒姐讓喝,木木就壯著膽子端起碗背過身去,心地抿了一口,啊,涼的,甜的,太爽了!“寒姐,還有沒有,木木想給西施要兒!”
寒笑笑,:“不用你拿了,你拿去就不涼了。等到店里我給她現做現吃!”
扶蘇又喝了一口,放下碗,圍著寒轉來轉去,邊轉邊嘖嘖感嘆:“我娶了個神仙,我娶了個神仙!”
木木也跟著感嘆:“寒姐就是神仙!早就有人她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可不就對了嗎?”
寒瞪了他們兩個一眼,夸張地把兩手舉過頭,惡狠狠地:“我是神仙你們不怕嗎?我半夜要吃了你們!”
扶蘇搖搖頭,一把把她攬了過來,“錯了,你的那是妖怪干的活兒,神和妖怎么能相提并論呢!”
木木刺溜一下躥了出去,大公子又開始抒情了,他繼續旁觀只能等著挨腳。
為了慶祝制冰成功,寒決定回大宅一趟,給孩子們做上一回。
扶蘇搖搖頭,:“倒不用回大宅,和蒙毅約好了,明天帶著兩家的孩子一起到農莊去住幾天,再過些日子就熱起來了,現在天氣正好,我也剛好有一段空檔。”
“那太好了,寒可以見到那個踢蛋蛋的丫頭?”寒兩眼都是星星。
扶蘇沒好氣地給了她一栗鑿,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姑娘家,怎么動不動就是踢蛋蛋這種話,這要是帶出去,不是讓他丟人嗎?
“當著蒙毅的面兒不許這么話!”
寒搖搖頭,一本正經地:“那不會,我很會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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