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查!查!查!
胡老爺子他想起一件事情,不知道對調查有沒有幫助。
看老爺子那鄭重的神情,老鄧嘆了口氣,:“有沒有幫助,先來聽聽。”
老爺子猶豫著開口:“寒姑娘在我家的時候,有一天兩個術士來找,寒極不情愿搭理他們,但是又躲不過,只好出來應付一下。當時,老兒和家里的老七都是在場的。他們好像是讓寒姑娘幫他們什么忙,被寒姑娘回絕了,那兩人并不高興。事情過去很久,其中一個現在和我家有生意往來,叫已缺,他們的關系還不錯,另一個叫獻玉的,就不知怎么樣了?”
“兩個術士?”老鄧重復了一句。叫已缺的那個已經接觸過了,看來是沒問題的,他最近幾天沒見到寒姑娘,他媳婦倒是見過的。那個叫獻玉的倒是個新情況,值得打聽打聽。
“好了,老爺子,明天咱就從獻玉身上下功夫,你也回去歇著吧!”
第二天一大早,已缺又見到了挎刀的大肚子,相跟著的人管他叫鄧哥。他趕忙迎上來,人家在為寒奔忙,怎么也是值得尊敬的。
“鄧哥,有消息了嗎?”
老鄧定定地看了他幾眼,搖搖頭,這個少東家看來是真關心寒的,也難怪,他們這店還指著寒掙錢呢。
忽然,靈光一閃,老鄧找到了寒失蹤最可能的誘因:利益!
美色這東西,寒也是有的。但誰敢動大公子的女人呢?正常的人為了那片刻的需要還不至于糊涂到這般地步吧?
“已缺少東,老鄧想找你問件事,問個人。”
已缺趕忙頭:“您。凡已缺知道的一定都告訴您。”
“嗯。胡老爺子他找我,一年多以前,冬天吧,你和一個叫獻玉的去胡家找寒姑娘,想讓寒姑娘幫什么忙,結果被寒姑娘拒絕了,胡老爺子你們不太高興,有這件事嗎?”
已缺心下一驚。胡老爺子這是把他和獻玉當作懷疑對象了?“哦。有這件事,我們只是有失望,倒沒◇♂◇♂◇♂◇♂,.◇.c▲om有太不高興。不過,寒姑娘當時想來我家當學徒。我就很高興了。后來。我們合作得很好。”
“那獻玉呢?”
“獻玉先生有些遺憾。但也沒有不高興。后來,他和寒姑娘也有來往,已缺覺得他們的關系也是很融洽的。獻玉先生主持直道的堪輿工作。和寒姑娘還有過一些意見交流,應該是彼此欣賞呢。”
“哦,”老鄧頭,“那么請問,你們想讓寒姑娘幫的忙是什么忙呢?寒姑娘為什么拒絕呢?”
已缺又是一驚,這回他真不知該不該了。這事,寒姑娘一再囑咐過,不能對外人起,否則朋友都沒得做。可是,老鄧是調查寒姑娘失蹤的事的,這要是不,是不是耽誤事了?
老鄧盯著已缺的反應,這下應該是問到關鍵之處了吧,看來,是真有問題!
“鄧哥,是關于礦物的事兒,你知道寒姑娘對礦物是有些研究的,當時我們是去請教礦物知識,可能交往不深吧,寒姑娘不愿多講,事情就是這樣的。”
老鄧一皺眉,怎么,就這么簡單?要是這么簡單為什么胡老爺子那么鄭重其事地找上門來專門講給我聽呢?
再看看已缺,一臉的坦蕩,好像真的把事情都講清楚了。
“那個,獻玉人呢?怎么找到他?”
已缺想想:“我帶鄧哥去吧,他不一定在,我也好久沒見了,從春天起,直道開工,他就在云陽路段忙乎。”
“好吧,咱去碰碰運氣。”老鄧。
既然已缺肯帶路,那就明這子問題是不大的,或許,就是那個獻玉有問題。
獻玉有沒有問題,御史中丞衙門和廷尉署的署官也在問這個問題。
獻玉是奉命回來述職的,沒想到,一回來,就被請到了廷尉署來交待問題。候生和盧生那兩個名氣最大的術士已經全國通緝了,作為這個行業中的佼佼者,不從他那里開刀,又從何處開刀呢?一同回來的還有步云,只不過,他的問題輪不到主官過問。
這次皇上責成蒙毅來清查整個咸陽的術士,作為御史大夫,他對御史中丞衙門里的堪輿大師獻玉還是略有耳聞的,他們這種人屬于專業技術人才,審查他們的案子不容易,因為你不懂他的那套辭,就無法判定他是真有才學還是徒有虛名。為了提高效率,也為了減少誤判,蒙毅請廷尉署出人聯合審查。(用今天能理解的話,就是紀檢委監察部和國家司法總局一同辦案。)
他們對獻玉還算客氣,畢竟這是主持直道堪輿工作的總負責人。你要他有問題,那不是上面識人不明、用人有誤嗎?但是過場還得走,從獻玉往下,一個一個地過篩子,最后,篩子里剩下的就是要坑殺的那些個妖言惑眾、作奸犯科的。
蒙毅沖夏枯草使了個眼色,夏枯草主審,他只是旁觀,他并不會場場都參加,他沒那個精力。即或有那個精力,多一個術士少一個術士被誤判,他又有多少同情給他們呢?在他看來,種地看見收成,打仗拿到首級,這都是實實在在的業績,而術士這個行當,它的實在之處在哪里呢?
可是,上有所好,下必踐之,皇上好這一口兒,咸陽才出現了術士云集的局面,而今,術士把人心搞亂了,皇上又反過來收拾術士,一里一外,就是自己拉的屎讓別人擦,除了惡心人,就沒有別的。
但這是心里話,只能放在心里想想。面子上還得威嚴地拿著國家法令嚇唬人。
夏枯草問:“獻玉,你的主攻方向和從業以來的主要業績。”
獻玉抬頭,看了看這過堂的架式,不禁從心里打了個寒戰。連御史大夫蒙毅都到場了,他這規格多高啊!
“各位大人,獻玉多年以來,一直研究望氣之學。在咸陽,有上百戶人家的陰宅和陽宅都是獻玉給看過,子孫多么出息不敢,那得靠時間來檢驗。單指活人住著舒服。這是有口皆碑的。房子的通風、采光與朝向、周邊環境有極大的關系,同時也影響著人的健康和情緒。比如這廷尉獄里關押的犯人,那原本是朝廷里的大臣,要論遠見。論毅力。那絕對超過普通百姓。可是關在黑暗陰濕的牢房里,他們會生病,會絕望。或者會做出種種以前不齒的事情。但是,我們再看那些刑徒,雖然臉上刺了字,讓人鄙視,可是在陽光下勞作,能和一同服刑的人有限度地交往,多年過去,他依然強壯,依然心懷希望、惦記家鄉。這就是環境對人情緒的影響。只此一,明望氣之學它就是一門專門的學問。”
蒙毅閉上眼睛,他今天來是走過場的,不是來聽課的,沒想到第一個案子是這么審的,無聊!
夏枯草問:“除了給人看陽宅陰宅,你還做過什么?”
獻玉:“去年春天,在上林苑發現一塊好地,獻玉已經做了詳細的堪輿報告給所屬的衙門,那里適合建宮室住宅,衙門也接收了。從去年秋天到今年春天,獻玉一直在做直道的堪輿工作,這件事是和步云一起做的,四段工程的開動都是按照我們的堪輿圖展開的。”
夏枯草偷眼看看蒙毅,蒙毅仍然閉著眼睛,這副樣子讓他對自己的審察方法越發沒底,可是術士們的這些真的不好懂啊!怎么辦呢?
“獻玉先生,我聽,有一戶人家自從搬進了你看好的陽宅,驢子不生,女人不生,羊倒是懷孕了,可是羊都會流產,這事你怎么解釋呢?”
蒙毅仍然閉著眼睛,卻在心里偷笑,要是獻玉問你是哪戶人家,我看你怎么?
獻玉的臉一下變得通紅,他明顯感覺到了審查人員對他的不友好,但是能怎么辦呢,今天是人家審他,不是他審人家。他深吸了一口氣:“請問大人,是不是農民種地種下一粒籽就一定能長出一株莊稼?如果這粒籽結不出果實,是不是就可以判定這個農民技術不行,甚至不佩當農民?”
蒙毅睜開眼睛看看夏枯草,我看你怎么回答?
夏枯草鎮定自若地瞅了一眼獻玉,:“現在是審查你的問題,你可以有什么什么,我可以想問什么問什么,也可以想答什么答什么。我只管問,你只管答。獻玉先生,你明白嗎?”
獻玉無奈地“哦”了一聲。
夏枯草:“我聽望氣的總,好的陰宅陽宅都能旺個十代八代,那豈不是你們能看到未來?”
獻玉無奈地搖搖頭,這話別人過,他偶爾也,但這話其實是不能深究的,要深究的話,好的宅子住個十代八代確實不成問題,也是可以得過去的。
看來他們今天就是要挑刺的,怎么終結這場不愉快的調查呢?
想了想,他:“看到未來那是大人的理解吧?這樣吧,為了取得各位大人對獻玉望氣能力的認可,獻玉一個地方:從咸陽往北二三百里,雍州同官附近有一個陳家村,從村子往西南方向八里處有一座并立的山,人稱雙羊山,在兩山之間的地方會發現一座銅礦。那是去年春天獻玉望氣而得,同行者一個是三閭巷陶器店的少東已缺,另一個是江平,他已經去世。我們回來時,都拿回一袋礦石樣本,要是大人不信,可以跟隨獻玉去家里拿一趟。估計已缺的東西也還在。這樣可否?”
夏枯草呆了,獻玉的這樣確定,難道是真的?他望氣的能力這么神?他看向蒙毅,蒙毅一臉玩味的笑,審查審到這般地步,真是想不到啊!
不行,調查還是要有始有終,不能讓被審查對象看扁了。
“好吧,獻玉,你的我們自然會派人去查,我們也愿意相信你的是真的。那么現在有一個問題請你回答,你所接觸的術士當中,你認為誰是有詐騙嫌疑的,誰曾經謀財害命,誰兼治兩種方術,誰造謠生事妖言惑眾?誰利用妖術逃避本業勞動?”
獻玉一皺眉,這是讓他出賣同行呢,這怎么可以,知道也不能啊,了以后沒法混下去了。“大人,獻玉埋頭研究望氣之學,別人做什么,實話不太清楚。不過,有一個人做得不錯,就是我剛才的已缺,他踏實鉆研,不辭勞苦,咸陽的陶瓷業有迅猛的發展,此人功不可沒。”
蒙毅沖夏枯草頭,這樣審查就對了,就是讓他們相互揭發,才能發現問題,也能達到清理整頓的目地。
不過,這個獻玉真是滑頭,讓他揭發別人,他逮住個機會就推薦年輕人,這樣的人,他人緣能不好嗎?要都像獻玉這樣的,那他的任務也沒法完成了。
“獻玉,你不別人,別人也要你的,前邊的驢不懷孕可不就是別人提供的材料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