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三百八十四章我知道你的下一個步驟
正文第三百八十四章我知道你的下一個步驟
一伙人盯著前方的海面,從太陽出來,到晚霞滿天。大魚沒有現身,魚撈了不少。
嬴政心情極為不爽,他沉著臉就下船了。
徐福在恭送陛下,他現在對皇上的心理更有把握了,所以,他坦然面對接下來的任何局面。
寒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稍微停留了一下,那女人咬著牙齒,一字一頓地:“我知道你接下來的步驟,你想要五百童男、五百童女陪你出海。生死你就賭這一回,是不是?”
徐福一激靈,這是他心里的想法,還沒跟人過呢,她怎么知道?
此時,寒笑得陰惻惻的,他真想大叫一聲:“鬼呀!”
真的,他了一輩子鬼話,今天讓人中了,這該怎么辦呢?一時之間,他的腦袋昏昏的,完全理不出頭緒。
寒壓低了聲音,繼續:“照我的做,否則……滅族之罪!”完,她就輕盈靈巧地從船上跳了下去,把一個沉重的包袱丟給了他。
徐福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被那女鬼抽走了。
她能看到他的下一步,那么,以她和皇上的關系,他做什么,她不都可以參與一下嗎?
太可怕了,他簡單想哭!
接下來的幾天,皇上哪里也沒去,就在瑯琊離宮呆著。
根據“行忌日”的法:丁卯不可船行,九七背貳;六壬不可船行,九八背貳;他們出去找大魚還得過上幾天。
這幾天,皇上情緒明顯不好,從前幾天的亢奮一下子跌到了谷底。有天,他從夢中驚醒,一直嚷嚷:“寒、寒”!
等寒趕過去,才發現他出了一身冷汗。一雙手涼冰冰、軟綿綿的,兩只眼睛也沒有多少神氣。
寒嚇了一跳,忙定定神安慰皇上:“來,皇上喝口水,再躺一會兒!”
“不,寒,嬴政有話要。剛剛夢見了像樓船一樣的大魚,它張著大口就朝我們沖了過來,那鱗甲大得像盾牌一樣,亮晶晶閃著寒光。它的魚尾巴狠狠地掃過來,掃得我胸口疼……。啊,不只胸口疼,肋骨也疼,真的疼,你看看!”
著,他就撩自己的衣服,寒只好幫他。
“你看,這里,一按上去就疼!”他抓住寒的手,就往他的地方按下去。
“你看,是不是和其他地方不同,這塊地方好像沒有彈性,肉像壞了似的!”著話,他嘴里嘶嘶的,明顯痛苦不堪。
寒覺得頭皮一陣陣發緊,嬴政他肯定是病了,他從精神到**都出了毛病,難道,一切都提前了?
“梁公公,叫夏無且來!”
夏無且連呼哧帶喘地趕過來,看見寒正在給皇上做熱敷。
“皇上,感覺好沒?”寒輕聲問。
“嗯,好像好兒!”
“侍醫來了,讓侍醫看看!”寒退到旁邊。
夏無且戰戰兢兢地走到榻前,心里暗自嘆息。看著皇上寢食難安的樣子他都不明白為什么他會放著安生日子不過,非要這么任性地折騰?那天在海上,皇上就那么巴巴兒地望著大海,一站就是一天,生怕錯過了大魚,別是個病人,就是他這個陪侍的也是勞乏得要命。
“皇上,讓臣看看身上!”他請求。
皇上“嗯”了一聲,卻像孩子似地把手伸給寒。寒只好握住。
揭開熱敷的布子,除了皮膚有紅,看不出別的,上手摸摸,與別的地方沒有什么異常。
“皇上,臣想知道是皮肉疼還是骨頭疼?”他不確定地詢問了一句。
“……”皇上苦著臉沒話。他只是覺得疼,好像這會兒渾身都疼。
寒只好蹲下來,安撫他,有時候人難受到一定程度,感覺都未必是準的。
“皇上,寒上手按一下,哪兒疼得厲害就一聲兒。”
皇上“嗯”了一聲。
寒一地按,最后發現,胸骨和肋骨這個區域,他都覺得疼。可是他他翻身沒有問題,上肢下肢的活動都沒有問題,也就是,骨頭出問題的可能性不大。神經的活動、感知、反應也沒有問題。那么,是皮肉組織的問題么?
是軟組織炎那類的病么?寒努力挖掘自己知道的病名,大概想起了這么一個病。
“夏大夫給開個方子吧!”
夏無且“嗯”了一下,但其實他很犯愁,這個方子該怎么開?
“姑娘且熱敷吧,用藥湯子敷一段,看看!”
寒頭,看皇上那意思也是接受了這個方案。
夏無且長舒了一口氣。這一關,總算過去了。
接下來的一天,又是可以行船的日子。寒不提醒他,只希望他在屋里好好地歇著。可是,嬴政特別興奮。
“梁辰,通知王賁,讓樓船將軍帶上一千個弓弩手!”
“寒,給朕把衣服準備好!”
寒放下手里的托盤,遲遲不動。托盤里的米粥他只喝了半碗,雞蛋也嫌惡心,好歹吃了半個雞蛋清兒。現在,剛吃過飯就要出去嘚瑟,這不是活活兒一個神經病么?
真的,外邊天氣熱了,在海上等一整天,跟漁民一樣辛苦。她都不想去了。
“寒?”皇上有著急,他又是從榻上一躍而起。這會兒,他機靈得像只公猴。
寒干脆站起身走到門口,她堅決地:“皇上病沒好,不能亂折騰,寒不陪著皇上發瘋!”
皇上微微蹙眉,沉默了一會兒,卻咧開嘴笑了。他從榻上起來,用拳頭擂擂自己的胸,“寒,你聽見了嗎?嬴政這么結實,是病人嗎?”完,他還做了一個拉弓射箭的動作。
寒無奈地把頭扭到一邊去。昨晚給他熱敷了半晌,怎么這會就跟沒事兒人一樣,這是騙她呢,還是騙他自己呢?
嬴政走了過來,一把拉住她的手,一副求理解的樣子。
“寒,已經到了瑯琊,總不能白來。你幫不了嬴政,嬴政總要抱著希望試它一試。嬴政要做永世帝王,所有的問題,只要嬴政活著就都能解決,嬴政只是要上天給時間!”
“可是,皇上,您真的沒病嗎?生了病就真的不需要休息吧?要是今天還射不到大魚,是不是又要找另一個日子?難道您就要像個瑯琊郡的漁夫一樣,什么都不管了,只是站在船頭一天又一天地望著天邊?”
“寒,你過分了!”嬴政不由發怒。
“過什么分?“寒也急,她毫不相讓。“皇上身體疼得難受,寒跪在榻邊不停地熱敷,敷得這雙手都是紅的。到現在,皇上把胸脯擂得咚咚響,自己沒病,這到底是誰過分?”
“哼哼,原來是要工錢來了!在這宮里,朕讓哪個侍女服侍,她都不會吐出半個字的抱怨,姑娘以為自己是誰?你就是個真的神女,也厲害不過一條鞭子!朕早就過,在嬴政面前,神也不行!”
“神也不行!”這句話得聲嘶力竭,門外的太監不由縮了一下。
“那就舉起你的鞭子好了!”寒的聲音也清亮爽脆。完,她倔強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你、你、你!”嬴政氣惱地扶住門框。他真想沖上去抽她一耳光,可是,他的胸骨很疼,他拿不出力氣去追她。
“來人,抽她!抽到她罵不動為止!”
太監吃驚地望著皇上。他倚著門框,撫著胸口,一副疼痛的模樣。
天氣有陰,但皇上還是登上船去找大魚了。
這次,寒沒有陪著。
徐福看出皇上心情不好,嚇得縮了手腳閃在一旁。
軍士們看到大一的魚就一陣動作,結果,魚撈了不少,可是,問徐福,徐福都不是。
他當然不能輕易承認那就是,如果這么輕松就可以實現,皇上就會問,為什么你就不能克服這么一障礙奮勇前行呢?
一天,就這么過去了。皇上的嘴唇起了皮,話的時候,嗓子啞啞的,整個人疲憊的狀態,像個穿過數年的破皮襖。
李斯也有撐不住了,畢竟年紀大了,不比王賁、蒙毅他們。可是,皇上站在甲板上,沒有皇上的特許,他獨自下去休息,好像也不過去。所以,他只好苦巴巴地陪著。
下船的時候,蒙毅伸手想扶他一把,他趕緊躲閃了一下。他今年七十一,他不老,更重要的是,不能在人前顯出——老不中用!
蒙毅搖搖頭,大步流星下了船,頭也不回上車去了。
不承認年老的李斯在心里感嘆了一句:年輕真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