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歸塵也不惱,美麗的臉上一直帶著笑意。
“我自然知道你武藝高深,我在你面前只不過如螻蟻一般,你隨便動動手指頭,我大約就死了。”
在武紅燭輕視而不解的目光中,宋歸塵繼續道:
“但是,我這個人呢,最不喜歡麻煩別人,也不喜歡因為自己的事情,給別人帶來麻煩。所以,如果你是專門為了針對我來,不如讓其他人先走,我留在這里,你的陣法也好,武功也好,都沖我來,別殃及無辜。”
“哈哈,殃及無辜?笑話,你自身都難保,還保什么無辜?”
“武紅燭,我和小塵留在這里,你撤了陣法,讓大家走。”杜青衫退了一步。
武紅燭被杜青衫之前的厭惡一次深深地刺激到,此時壓根不愿和二人談判。
“杜青衫,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盤?我先放走其他人,你才有精力對付我,是么?可我偏不讓你如意,你身邊的這個女人也好,寇相也好,今日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她笑了笑,繼續道:“即便沒有我的阻攔,你以為,寇相就能平平安安進京嗎?”
回京的之路雖說不遠,但也談不上近。
朝中對寇相公虎視眈眈的人,可太多了,這樣一路上,不發生點什么,都對不起這天賜的大好機會。
她撂下狠話,與身后幾十個黑衣手下烏泱泱消失在群山之間。
杜青衫回頭望向宋歸塵,低聲問:“都走了?”
“嗯,有溫冷二人護衛著,武叔熟悉這段山路,應該會在我們之前到達前面的小鎮,我和溫大哥約好了,如果我們明日一早還沒與他們匯合,他們可先喬裝進京。”
武紅燭說得沒錯,這一路上,他們會遇到的,遠不止武紅燭的為難。
早日進京,早日脫離危險。
二人回到埋鍋造飯處,車轎馬匹以及趕車護衛都在,除了溫九和冷七之外的幾個學生也在。
眾人收整一番,整裝前行。
前面的山頭便是武紅燭口中的隱山。
之所以會稱為隱山,是流傳著一個傳說:
西漢時期,王莽篡權,奪下了劉姓江山,天下大亂。
王莽攆劉秀路過此地,劉秀望著一馬平川的樹林,嘆道:“這里一片平川,無藏身之處,要是有一座山該多好啊。”
話音方落,面前大地隆隆作響,幾里的地方一直往上長,大約長到幾十丈高停了下來。
劉秀便拉馬上山,再一細看,上邊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山洞,隨即人馬一同進洞,剛入洞口就有一個巨大的石頭將洞口堵住。
由此躲過了王莽大軍的追兵,后劉秀當上皇帝,沒有忘記此山此洞的救命之恩,就封該山為“隱山”,封山洞為“藏皇洞”,那塊從山洞滾下的大石叫“保皇石”。
此事雖然玄乎,但南陽百姓都深信不疑,講得真切。
許多說書人甚至編成了話本子來說。
又說東漢末年,諸葛亮出山第一計“火燒博望坡”,曹操追劉先主至此,諸葛亮讓劉皇叔帶領將士們隱蔽在此山,故后來稱隱山。
總之,不論是何種由來,隱山之奇,是出了名的。
尤其山上有不少玉石、藍晶石,吸引了不少人去山中尋找寶石。
不過今日武紅燭在山中布下了陣法......宋歸塵也只能祈禱山中沒有其他人了。
心中想著,馬車已經進了隱山。
這段路杜青衫走過不下十遍,然而今日不同往日,已經做好面對武紅燭陣法的準備,杜青衫領路領得十分小心。
然而不出所料地,他們繞了幾圈后,發現自己一直在同一段路上打轉。
山間云煙霧繞,前路被影影綽綽地遮擋著,人眼所能見的范圍不過丈余,這樣詭異的場景,讓眾護衛油然而生出一股涼氣。
杜青衫索性也不走了,命令車夫停下三兩馬車,又要休整。
溫九和冷七不在,眾人當然都聽杜青衫的。
暗中監視一行人的武紅燭聽到手下的回稟,高挑的眉頭皺起:“杜青衫在玩什么花樣?”
她不放心地準備去陣中,親自看著。
端坐在大石板上閉目養神的杜青衫敏銳地聽到了動靜,嘴角微挑。
宋歸塵也嗅到了她留在武紅燭身上的若有若無的香氣,看向杜青衫,二人心照不宣地一笑。
休息了小半個時辰,杜青衫才有讓大伙兒打起精神繼續前行。
這一次,宋歸塵就走在他身邊。
這一次的走法,也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樣,宋歸塵是聞著香走,而杜青衫,則是聽著音走。
察覺到自己被跟蹤了的武紅燭一時暗道大意了。
她就不該靠近的。
不論她如何放輕腳步,都會被身后的一隊車馬不緊不慢地跟上,距離不遠不近。
她皺眉看向跟在身后的兩個影衛,芙蓉門影衛,為了在執行任務時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出了只能穿簡潔的黑衣之外,無論男女,都是不能熏香的。
武紅燭盯了兩個影衛半晌,將問題歸結道自己身上,忽然問二人:
“我身上有什么特別的味道嗎?”
兩個影衛自然不敢對門主不敬。
別說嗅門主身上的味道了,就是靠門主靠得進一點,都還是對門主的不敬。
忙道:“屬下愚鈍,沒有聞到什么味道。”
武紅燭怪異地抬袖嗅了嗅,沒有什么特別的,是平日熏香沐浴用習慣了的味道。
喬策不知從何處走了過來:“門主身上是淡淡的芙蓉香味,若不湊近細聞,幾乎聞不到。”
武紅燭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來了?”
“盡知擔心門主中了杜青衫的計,讓我來保護門主。”
“瞎操心。”武紅燭道,“你怎知我身上是芙蓉香?”
喬策雙唇繃緊,沒有作答。
武紅燭也不是真要得到答案,見他悶葫蘆似的不答話,也不追問,而是疑惑地道:“既然如此,為何我走到哪里,他們就跟到哪里?”
喬策想了想,道:“宋歸塵擅用毒藥,許是門主在不知不覺間中了她的藥?”
武紅燭擰眉想了想,緩緩點了點頭。
“可惡!”
她本以為是自己挖了陷阱等他們跳,沒想到竟是他們做了一個請君入甕的局。
而自己,不知不覺鉆了進來。
此時她也身在陣中,想要獨自脫身,顯然已是不可能。
要么破陣,讓所有人都出去;
要么,一起在陣中待到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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