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也只是猜測,至于究竟事實如何,尚需查驗。”
章大人穩了穩心神:“三郎啊,茲事體大,死者究竟是誰,你一定要盡快確定啊。”
若是宋人還好,若非宋人,則此事危矣。
顧易一早酒醒便遇到此事,應了章大人之請,又去停尸房研究了一下午那無頭死尸,直到腹中饑餓才意識到天色已晚。
身上衣衫盡是褶皺,周身氣味連自己都聞不下去。
顧易這才出了停尸房,回屋換洗了一番,正要離開府衙,卻見祝令儀含笑走來:“公子還未吃晚膳吧,不如我做東,請公子一頓如何?”
顧易本有意再去樊樓暗中查詢,聞言,便也不推辭:“如此,多謝祝姑娘了。”
二人來到樊樓,程道留下的官兵還在,將樊樓圍得水泄不通。
望著滿桌珍饈,顧易難得地開玩笑道:“坊間有言,‘不到樊樓,不知錢袋小’,得虧這是姑娘相請,若是顧某掏錢,還真吃得有些肉疼,這一桌菜,讓姑娘破費了。”
“請公子吃飯,怎敢不費心?”祝令儀含笑給顧易斟酒,顧易抬手,“今日不飲酒。”
祝令儀了然,點了點頭,放下酒杯。
“祝姑娘有什么話,直說無妨,顧某洗耳恭聽。”
祝令儀道:“那我就不藏著掖著了,叫顧公子前來,確實有事相求。”
顧易坐直身子:“祝姑娘但說。”
“公子也看到了,今樊樓出了無頭命案,官府的人來了一撥又一撥,樓中生意大受影響。此命案一日不破,樊樓便一日不能正常營業,我執掌樊樓,看在眼里,焦在心頭......”
顧易聞言,忖度道:“姑娘放心,官府定會早日破案,還樊樓清靜。程判官也有明言,待排查樊樓眾人之嫌疑,找到死者頭顱后,便會恢復樊樓原狀。”
“可惜,官府之人將樊樓查了個底兒朝天,也沒找到那死者的頭顱。”祝令儀道,“依我之見,兇手既然取下死者頭顱,定然是不想讓人知道死者身份,又怎會將頭顱藏在樊樓?”
“姑娘說得也不無道理。”顧易吃飽了,放下筷子,望向祝令儀,正色道,“祝姑娘將顧某叫來,不是專門說這事的吧?”
祝令儀一愣,隨即笑道:“公子好機敏。”
她走到窗前,往樓下望了望。
樓下官兵把守,街邊圍觀的百姓早已被官兵轟走,寬闊的街上除了官府官兵,再無其他人。
祝令儀放低聲音:“我素問公子斷案之名,依公子之見,那死者死因為何?又為何出現在公子床頭?”
她神色肅然,欲言又止,顯然是心中有事,卻又遮遮掩掩,不肯明言。
顧易見狀,起身反問:“姑娘為何如此關心此事?”
祝令儀站定,一臉高深地望著顧易,緩緩道:“昨夜丑時,公子離開過樊樓,五更時分方才回來,我有一問,公子去了何處?”
顧易大驚。
他昨夜醉酒,一直昏昏沉沉,今日在樊樓醒來,全然不記得昨夜自己是怎么上的樓,更不記得昨夜自己究竟有沒有離開過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