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奇了,樊樓歷年來都是消息最靈通,最肯畫大價錢的,連樊樓都沒能買到前二十名的文章,其他地方就更沒有了。”
杜青衫話音方落,一道清脆的女聲傳來:
“杜公子說得沒錯!”
原來是祝令儀。
她笑得很是明媚,像夏日烈陽下一朵盛開的花兒,端步朝二人走來,有禮有節地微微施禮。
“杜公子,顧公子。”
“祝姑娘。”杜青衫含笑瞅著身側的顧易,見好友已經只差拔腿要走了,連忙拉住顧易,笑問祝令儀,“今日樊樓又出了新菜式,祝姑娘要請顧兄評鑒?”
祝令儀含笑看了一眼顧易,挑眉道:“今日沒有新菜式,不過倒是有一個消息,我想這個消息你們一定會感興趣的。”
“哦?”顧易聞言好奇地看向祝令儀,“不知是什么消息?”
“自然是關于前二十名考生的文章為何不在市面上的消息。”祝令儀狡黠一笑,眨眼問,“我若是告訴了你,你拿什么謝我?”
顧易:......
杜青衫好整以暇地在一旁吃瓜看戲。
自從樊樓無頭案后,祝令儀幾次三番以各種理由邀請顧易以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祝令儀的醉翁之意,只是顧易每每見了祝令儀,就像老鼠見了貓,避之不及。
這下好了,避無可避。
祝令儀也含笑灼灼望著顧易,一副不得到答案不罷休的樣子。
顧易暗嘆一聲,拱手道:“祝姑娘,你是高義之人——”
“哎,別別別,可別給我帶高帽啊。”祝令儀好笑地打斷顧易的話,“我可不敢擔‘高義’一詞,我就是個小小的商人而已。商人最看重什么?利益!那前二十名考生的文章,你當然得大大地謝我,我才能給。”
“你這里有他們的文章?”聞言,一旁看戲的杜青衫淡定不了了,驚訝地問。
可是,既然有,為何不印刷出來賣呢?
顧易思忖片刻,緩緩笑了:“祝姑娘,你是商人,還是非常聰明的商人。好吧,你說,要我怎么謝你?”
“嗯,這個嘛——”祝令儀佯裝思考,繼而嫣然一笑,“好啦,你既有謝我之心,我也就不和你繞圈子了。”
她徐徐側身,來到散廳客人稀少處,壓低聲音對身后跟來的二人道:“城南新開了一家刻坊,叫做萬卷堂,其主人斥巨資買斷了今年春闈前二十的考生策題,在他還沒有印刷出版之前,其他各大書鋪刻坊皆沒有。”
“萬卷堂?!!”
聞言,顧易和杜青衫解釋一臉震驚。
萬卷堂,不就是顧行之來京師之后,買下的鋪子嗎?
二人面面相覷一陣,杜青衫笑問:“顧兄,你二哥什么時候斥巨資買了考生策題?”
“這我也才知道。”
顧易失笑,繞了一圈,原來資料在自家人手里。
二哥可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竟能想到提前將這份策題買斷的點子。
祝令儀挑眉看著他們二人驚訝的樣子,莞爾一笑,打趣道:“怎么,顧公子,顧二哥沒和你說起過?”
嗯?顧二哥?
祝姑娘何時和二哥如此相熟了?
來不及多想,顧易一心只想趕緊回去找顧行之,好叫他把任懿的那份策題拿來觀摩。
“多謝祝姑娘告知,我二人還有急事,就先告辭了。”
“顧公子慢走,噢,對了,晚上樊樓有新酒。”說完,含笑望著顧易。
杜青衫差點沒笑出聲。
敢情沒有新菜,倒有新酒。
顧兄這次還是逃不掉!
才剛說過要謝人家,這會兒不好推辭。
顧易只好打著馬虎眼:“額,他日一定前來品嘗。”
說罷狼狽而逃。
杜青衫好笑地看著顧易匆匆而去的背影,向祝令儀告辭,也忙去追顧易。
只聽祝令儀在后頭喊:“顧易,我賭你今晚一定會再來樊樓的!我備好酒菜等你喲”
樓中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