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歸塵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間富麗堂皇、但門窗緊鎖的房間。
用盡各種辦法也未能出去之后,她已經佛系了,坐在床上細細回想事情的經過。
她記得她正在藥房制藥,突然一個高大強壯的褐衣壯漢兇神惡煞地將她打暈,一醒來就在這兒了。
難道是丁謂的人?
不,丁謂再怎么膽大包天,也斷不會光天化日之下闖入杜府抓自己,況且,王大人已回京,宰相之位落入誰手還撲朔迷離,丁謂如今自顧不暇,又怎么會冒這么大險抓人。
唯一和自己存有過節的武紅燭,不久前也冰釋前嫌了,也不會是她的人抓自己。
宋歸塵思來想去,實在想不出究竟是誰有那么大本事,竟能無聲無息潛入杜府將自己抓來。
抓自己來又是為什么?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接著進來一個熟悉的人。
宋歸塵倏地站起來:“萬老板,您這是何意?”
“得罪啦杜夫人,萬某有些交易想和夫人聊聊,所以將夫人請到這里來。”
“請?好一個‘請’!”宋歸塵冷哼一聲,“是丁謂讓你抓我的?”
“丁謂?”萬老板哈哈大笑,“他還沒有這個本事讓我抓誰。”
宋歸塵越發疑惑,此人一介商人,竟不把丁謂放在眼里,看來來頭不小。
“我與你素不相識,怕是沒有什么交易可聊。”
“放心,萬某乃一介商人,手上有的是交易。”萬老板輕輕一招手,立即有清一色黃衣丫鬟手捧書本整齊上前,萬老板隨意拿起一本書,“這些都是聞名京師的浥輕塵所作,萬某可是一本不差地收藏了,不知浥輕塵本尊知道了,會不會感動得落淚。”
宋歸塵為此人厚顏所驚得無力吐槽。
千里居盜竊萬卷堂刻書,如今竟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呸!盜竊就是盜竊,大言不慚地講什么收藏!”
萬老板哈哈大笑,笑罷緩緩道:“誰能想到,聞名京師士人之間的浥輕塵,竟然是一介女流呢?你說,若我將此消息放出去,哪些讀書人會作何感想,豈不是羞煞天下讀書人。”
聞言,宋歸塵暗想,此人將自己抓來,難不成就為事?
“萬老板閑心,宋歸塵自嘆弗如。”宋歸塵哂笑,“有這功夫不如回家多讀幾本書,學點君子之道,別做那雞鳴狗盜之事。”
這是暗諷他千里居盜書以及將自己虜來此處之事了。
“不愧是浥輕塵,這伶牙俐齒,他人不能及也。”萬老板卻不生氣,依然笑吟吟,“其實呢,我將你請來,也沒什么目的,主要是想招賢納才,你給萬卷堂寫書,萬卷堂分你多少利,我千里居加倍給你。”
宋歸塵心中閃過一絲疑惑。
他費盡心思將自己抓來,就為這事?
“笑煞人也,自古以來,談生意都是有禮有節地談,從未見過將人虜來談的。”
“這么說,你是不愿意咯?”
宋歸塵直直地看著他,仿佛要看出他的真實想法,然而對方一雙桃花眼總是含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宋歸塵總覺得深不可測。
“我若答應你,你待如何?若不答應,又待如何?”
“你若答應,自然兩全其美,大家都好;若不答應,萬卷堂被我千里居打壓下去,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宋歸塵心一驚,萬卷堂已經到這個地步了?
紫螢確實已經好久沒有催自己寫書,不過宋歸塵一直以為是為了讓自己安心養胎,不宜操勞之故。
如今想來,恐怕還有其他緣故。
嗐,紫螢這丫頭,竟然也有事情瞞著自己了。
宋歸塵為沒能想到紫螢之難而愧疚不已。
“萬老板不愧是商人,說話滴水不漏。”宋歸塵忽然笑道,“我若答應,自然兩全其美,且問哪里來的兩全其美?我與紫螢情同姐妹,萬卷堂乃其心血,我若棄萬卷堂,轉而給你千里居提供書稿,只怕是落得個忘恩負義之名,而你萬老板倒是賺得盆滿缽滿,這怎么看,都是你一人得利。說什么兩全其美,端的是好話術。”
“你錯了,我說的兩全其美,指的是留你一條命。”萬老板忽然湊近宋歸塵耳邊,陰惻惻地低聲道,“否則,以你柴氏后人之身份,在這京師之地天子腳下,恐怕沒有活路可走!”
“你!”
宋歸塵睜大了雙眼。
他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
萬老板收起臉上的笑意:“昔日的杜探花、如今的太子之師,竟娶了個柴氏后人,此事他知道嗎?你猜若朝廷知道了,會如何處置他,哦不,會如何處置杜府一門?”
“你!”
聽到他威脅杜青衫,宋歸塵頓時咬牙切齒,一拳朝萬老板砸去,不料不知何處出現一個褐衣人,一把抓住宋歸塵手臂,重重一擰,一折,只聽一聲骨響,宋歸塵頓時疼得眼淚汪汪。
褐衣人將宋歸塵扔倒在地,忽而又消失不見。
萬老板蹲下身,俯視宋歸塵:“有道是,識時務者為俊杰,我勸你還是乖乖聽我的。”
“呸!”
宋歸塵忍痛狠狠瞪了萬老板一眼。
萬老板嘆氣道:“好吧,看來你需要時間,這樁生意,還是等你想好了,我們再談。”
說著起身離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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