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太醫瑟瑟發抖,一人道:“皇后娘娘,太子此病來得急,表象看只是普通的發熱,實際卻是郁結于心,氣結于胸,若是心結不解,只怕是大羅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呀。”
皇后看向說話的人,此人是太醫局正,醫術高超,今日他居然說出救不了的話,皇后冷哼一聲:“放肆!”
“臣等無能,請皇后娘娘責罰。”
楊淑妃拭淚道:“姐姐,我聽說杜夫人醫術高超,朝中許多顯貴身患隱疾,她一出手,沒有救不好的,不如請她進宮給太子看看?”
劉皇后別有意味地看了楊淑妃一眼,又掃了一圈跪了一地的太醫,扶額道:
“你們都起來吧,既然淑妃妹妹說杜夫人醫術高強,那就請她來給太子看看,若是治不好,本宮可不饒她!”
楊淑妃忙道:“多謝皇后姐姐,妹妹這就派人去請。”
宋歸塵接到宮里的消息,一時不解何意,杜青衫摸不準皇后的意思,擔心宋歸塵一人進宮恐有危險,便道:“我和你一起去。”
“相公不必擔憂,我此番進宮,是被皇后娘娘派人請去的,若她有心為難于我,絕不會公然宣我進宮,我想其中,定有他意。”
“話雖如此,然皇后行事無端,性情乖張——”
“相公。”宋歸塵制止了他的話頭,伸出手指堵住他的嘴唇,“你呀,這是緊張過度了。”
杜青衫握住宋歸塵的手:“小塵,你身上懷有我們的孩子,我決不許你孤身犯險,就算只有那么一點點可能性,也不行。”
“好了,你要是不放心,那就一起去吧。”宋歸塵擰不過杜青衫,只好妥協。
二人來到太子宮中,杜青衫被攔在外院,只許宋歸塵一人進內院。
楊淑妃在太子宮中,暗暗打量不卑不亢行禮的宋歸塵。
“好,真是個讓人喜歡的孩子。”楊淑妃道,“你過來,本宮瞧瞧。”
宋歸塵聞言順從地上前幾步。
楊淑妃細細看了她一會兒:“肚中孩兒幾個月了?”
“回娘娘的話,五個月了。”
“噢。”楊淑妃有幾分羨慕,伸手要摸宋歸塵肚中,一時反應過來,忙收回手笑道,“本宮失禮了。”
她入宮多年,從未有子。
太子出生時,皇后娘娘年紀太大,沒有奶水,便讓自己哺乳太子,這么多年,她早就將太子當成自己的孩子來看。
然而——
誰不想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呢?
楊淑妃回神,說起正事:“太子病了,聽說你醫術無雙,你來給太子看看,若是治好了,皇后娘娘必有重賞;要是治不好,皇后娘娘可不饒你。”
“臣婦當竭盡全力。”
“你可以現在選擇不治,本宮會在皇后面前保你無事。”楊淑妃又道,“太醫們都束手無策,你還是再考慮考慮。”
“無需考慮。”宋歸塵道,“我一定會救好太子。”
進宮路上,她已然想明白了。
這是皇后娘娘給的一個機會。
她必須抓住。
“那好,你隨本宮來。”
楊淑妃將宋歸塵帶進太子房中,皇后娘娘正坐在太子床邊,右手揉著太陽穴,臉上疲色肉眼可見。
“姐姐,杜夫人來了。”
皇后轉眼看向宋歸塵:“不必行禮了,直接過來給太子看看吧。”
宋歸塵默然上前,給太子把脈。
脈畢,她皺眉暗想,太子之病,分明只是簡單的發熱,一副清肺降熱的藥下去,病不好也得好了,為何太醫們都說不能治呢?
“怎樣?”
沒來得及多想,皇后威嚴的聲音傳來。
宋歸塵忙道:“太子此病蹊蹺,郁結于心,氣結于胸,導致急病突發,故而一直發燒不醒。臣婦先開一副藥,先給太子降溫,確保太子無性命之憂。”
她邊說,邊擬了藥方,交給宮人,自有宮中侍從去煎藥,不一會兒便喂給太子喝下。
見她說的病癥與太醫們一致,皇后娘娘問:“太子何時能醒?”
“如無意外,燒退后,太子自會醒來。”宋歸塵斟酌著說。
太子此病,來得巧也來得妙,分明是有意生病,想留一留杜青衫。
皇后娘娘恐怕也知道這是太子有意為之,既然松口讓自己進宮,此事約莫著已成一半。
宋歸塵道:“太子仁心良善,禮賢下士,必有神明護佑,皇后娘娘不必憂心,當保重身子、多多休息才是,臣婦這里有如心如意丸,皇后娘娘若不嫌棄,可每夜一服,保管娘娘夜里睡得安穩。”
“哦,你怎知本宮睡不安穩?”
“皇后娘娘眼下暗青,面如黃土,腳步虛浮,想必近來操心事多,未能正常休息之故。”宋歸塵上前,“不如讓臣婦為娘娘把把脈,對癥下藥,開副方子,好為娘娘調養。”
劉皇后冷眼看著宋歸塵:“好個巧言令色的杜夫人。”
“臣婦不敢。”宋歸塵連忙下跪。
“本宮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小太子要是醒來,本宮自會放過杜府一家,若是醒不來,當心你的腦袋。”她說完,在侍女們的服侍下離去。
宋歸塵跪在地上:“恭送皇后娘娘。”
正起身拍著衣衫時,皇后身邊的侍女又折返回來:“你說的那個如心如意丸。”
宋歸塵了然,忙不迭從藥箱中拿出一小瓶丸藥交給侍女。
目送侍女離去后,宋歸塵長松了口氣,來到太子床邊,燒已退,人也該醒了。
楊淑妃走了進來:“皇后娘娘吩咐,太子一醒,杜夫人便可以回府了。”
話音方落,床上的太子眼睛動了動,悠悠然睜開眼來,朝楊淑妃狡黠一笑。
“小娘,大娘真這么說?”
“不是真的,還能有假?”楊淑妃慈愛地摸上太子額頭,見燒已退去,放下心來,“你呀,真是大膽,拿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要是有個什么意外,你讓小娘怎么——”
“小娘,這不是什么事都沒有嗎?”太子笑著安慰道,“我這一病,能讓杜太傅留下來,也病得值。”
他看向恭守一旁的宋歸塵:“你就是杜夫人吧,太傅常和本王提起他的夫人,說夫人是個無所不能的奇女子,本王當時還不信,這下終于信了。”
“太子謬贊。”宋歸塵再次下跪,“太子不惜以身挽家夫,臣婦替家夫叩謝太子大恩。”
“起來起來。”小太子擺擺手,“回去告訴杜太傅,待本王病好后,他還來本王宮中,繼續教本王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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