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瑯華夢醒是傾城第38章瑯華夢醒是傾城→:,
嗒嗒嗒嗒……鐵蹄之聲傳來,火光里,公孫比重領著將士們奔來。
“公主恕罪,臣來遲了,讓公主受驚了!”公孫比重跳下了馬背行禮。
“是……公孫將軍!”白瑯華看清眼前之人后,驚惶的心稍稍安定。
“公主,為了您的安全,請速離鼎城。”公孫比重躬身道,然后轉頭便吩咐身后的副將宋參,“你領兩百精兵護送公主回王都。”
“是!”宋參領命。
“不!我……我還沒有打敗風惜云呢,怎么能回去?我要和公孫將軍一起守護鼎城!”有公孫比重及大批的將士在,白瑯華心中一安,更不肯走了。
“公主,鼎城已經守不住了,青、雍大軍已攻進來了。”公孫比重慘然一笑,看著眼前這個全然不曉人世疾苦的小公主,無奈又沉痛。
“怎么……怎么會?”白瑯華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們……”她目光移向那些將士們,“你們不是都還在嗎?為什么說守不住了?難道……公孫比重!難道你想獻城投降?”一念至此,她嚴厲地瞪向公孫比重。
“公主放心,臣不是叛主求榮的鼠輩。”公孫比重苦澀一笑,抬目掃視火光中的部下,這些跟隨他多年一路拼殺過來的親信,今日或將全部歿于此地,“公主快走吧,臣自會與鼎城共存亡!”
“公孫將軍……”白瑯華看著公孫比重,不禁為自己剛才的懷疑而羞愧。
公孫比重轉身對著白瑯華深深一躬,“公主,請轉告主上,臣未能守住鼎城,有負主上所托,但求以身殉職!”
白瑯華心生惻隱,道:“將軍……既然守不住了,你就和我一起回王都吧,我會和父王說情的。”
她的話剛落,一陣粗豪的大喝聲傳來。
“公孫比重!你這龜孫子的竟然逃了!還不快快滾出來,和本將再戰三百回合!”
那粗豪的喝聲,在這混亂的廝殺中如雷霆般,直震得在場所有將士心頭驚駭。
公孫比重臉色一變,立時喝道:“宋參,還站著干什么,快護送公主離開!”
“是!公主,請隨屬下走!”宋參顧不得身份尊卑,伸手去拉白瑯華。
“不!”白瑯華卻甩開宋參,看著公孫比重道,“公孫將軍都能至此,我白瑯華身為北州王族,豈能棄你們而逃?”
在白瑯華掙扎間,粗豪的笑聲傳來,“哈哈哈哈……公孫比重,逮住你了!”
笑聲未止,剎那間便見一員猛將領著銀甲大軍迅速奔來,那樣的快,仿佛是從火海中幻化而出,帶著炙熱的煞氣,以及令烈火也為之而退卻的冷冽殺氣!
“程將軍。”公孫比重看著那領頭的一騎,頓時瞳孔收縮,手不由自主地按上刀柄,緊緊握住。.ζéwé.℃ōΜ
“是本將軍。”高居褐色戰馬上的魁梧大將揮著手中長刀,“怎么,你想逃嗎?”
“豈會!”公孫比重躍上戰馬,拔刀于手,“本將今日便與你決一死戰!”
“好!這樣才算得上是當世名將!”程知大喝一聲,雙腿一夾,驅馬攻來,“咱們便三刀定生死吧!”
“好!無論勝負,我公孫比重能與你程知一戰,死亦瞑目!”公孫比重一揮手中的刀,策馬奔去。
刀光雪亮,帶起凜冽的寒風,劃破了半空的火云!
“公主,快走!”宋參趁機拉起白瑯華便往北門跑去。
“不……”白瑯華掙扎著,奈何力氣不及人家大,被宋參半拉半拖地往前奔去。
可他們才走不到十丈,一股殺氣襲來,前方無數風云騎涌現!
“宋將軍,不用再顧忌我,迎敵吧!”白瑯華握緊了手中短刀。
宋參看一眼目光堅定的白瑯華,然后放開手,恭恭敬敬地行一個禮,“公主,請保重!”說完,他即拔刀在手,領著余下的士兵殺向迎面而來的敵人。
霎時便是刀光劍影,血雨飛灑。
白瑯華握著短刀站在原地,心中不斷告誡自己不可發抖,腿不能發軟,可她胸膛里一片慌亂,腿僵在原地根本動彈不得,頸后一熱,似乎有什么東西灑落,黏黏的……她懼怕得想要閉上眼睛,可眼睛也不聽使喚。
那時,前方一騎疾馳而來,一片混亂廝殺里,那一騎顯得格外的高、格外的耀目,銀色的鎧甲在熾紅的火光中,如萬年雪峰上淬煉的寶劍,閃著沁骨的寒光,銀光揮動間,劍芒如雪,猩紅遍地!
這是風云騎的將領!就是他們攻破鼎城,殺死了北州的將士!
一念至此,白瑯華身體里驀然涌出一股力量,她拿起腰間掛著的弓箭,搭箭,拉弓,瞄準……等著那一騎近來,很快地,那一騎馳近,入目的是半張秀美到極致的臉,白凈得無一絲瑕疵。
是風惜云到了嗎?
白瑯華輕輕一笑,松開了手,羽箭離弦的剎那,那一騎似有所覺,轉首望來,頓整張臉映入白瑯華眼中——那是五官極致完美卻被生生撕裂的一張臉!
那一刻,白瑯華不由自主地抬手按住胸口,只覺心痛難當。
劍光綻起,羽箭落地!
白瑯華還未能反應過來,那道劍光已如寒電劃開火焰般直劈而來!本能的,她拔刀相擋。叮!手臂一陣劇痛,接著便麻木得完全沒有了感覺,短刀墜落地上,斷為兩截。
茫然中,寒意當頭籠來,似一剎便將墜入冰窖!她抬首,便見半空上長劍高高揚起,帶起冰冷的劍芒,向她決然揮下,劍光火影中,她看到一雙眼睛,冷厲無情地看著她。
這個人要殺我。
白瑯華呆呆站著,眼中一串淚珠無聲滑落。
電光石火中,一個嬌小的身影猛然向她撲來,“小心!”
白瑯華摔倒在地上,一陣劇痛讓她回過神,頓時尖叫:“品琳!品琳!”她抱著倒伏在身上的品琳,觸手是殷紅的血,“品琳!”
“公主……”品琳吃力地抬頭,聲音微弱,“兩位公子都……都走了……公……公主,你也快逃吧!”說完她頭一垂,倒在白瑯華懷中。
“品琳!品琳!”白瑯華搖著懷中的侍女,“你這個傻瓜……”她眼中淚珠止不住地落下,猛然抬首,隔著朦朧的淚光狠狠地看向前方,就是那個人,就是那個人殺了品琳!她放下品琳,伸手抓向落在地上的弓箭,她要為品琳報仇!
“久容,你真不懂憐香惜玉,看把人家小姑娘給弄哭了!”
一道譏誚的聲音從后面傳來,白瑯華還未站起身,頸后一痛,然后所有的知覺便慢慢模糊了。
“嘖嘖,刀呀箭呀鑲了這么多寶石,可要費不少錢呢,真是佩服,竟有人拿這種玩意兒來殺人……”那譏誚的聲音還在說著。
本公主的刀箭才不是玩意兒……白瑯華很想這樣反駁,奈何那沉重的黑暗將她整個淹沒,然后便再無知覺。
鼎城的火還在繼續燃燒,廝殺卻近尾聲,地上遍是尸首與鮮血,半空之上,白色的鳳旗飛揚于火中。
這一覺似睡了很久。
白瑯華睜開眼睛時,只覺得眼睛刺痛,不禁抬手掩住,待眼睛適應后再慢慢睜開,卻發現周遭全然陌生,看著似乎是在一個營帳中。
她坐起身來,便覺頭腦一陣眩暈,全身軟軟的無一絲力氣,只是心中的疑團未解,她強撐著下了床,往外走去,掀開帳簾,簾外又是一重天地。
天空藍藍的,飄浮著游絲似的絮云,地上則扎滿了整齊的營帳,一眼望去,都望不到邊兒,還佇立著標槍似的士兵,遠處傳來一陣陣吆喝聲、喝彩聲……
“小姑娘,你醒啦。”
驀然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聽著有些耳熟,很像那晚嘲笑她刀箭的聲音。
白瑯華轉首,便見數名身著銀色、黑色鎧甲的將領走來,形貌不同,神態各異,她卻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名身形修長的年輕將領,全身一震,她猛然向那人沖過去,伸手便掐向那人的咽喉,“你殺了我的品琳!你這個壞人!我要殺了你為品琳報仇!”她一邊掐著,一邊想也不想地張口便咬了過去,實因品琳之死令她恨這人入骨。
“你……”修久容吃驚非小,趕忙伸手想扯開幾乎掛在身上的嬌小身軀,驀然頸上便被咬了一口,忍不住輕哼一聲,轉頭想要避開。
他身旁其余諸將見之,都很有默契地后退數步,以免遭受魚池之殃。
“林璣……你快拉開她。”修久容想要拉開白瑯華,奈何白瑯華卻是下了死力,他又不敢過于用力傷人,所以希望林璣能伸手相幫。
可林璣看著眼前的一幕——一個嬌小美麗的女孩兒像只小貓似的掛在修長秀美的修久容身上——實在是有些舍不得這等好戲,于是再退后幾步,“你說什么?讓我不要管?好的,我不會對女人動手。”
“你……都是你帶回的……咳咳……”修久容此刻脖頸被白瑯華掐著,還時不時湊上來要咬一口,真是前所未有的狼狽兼手足無措,扯了半天還沒將人扯開,一張臉已是漲得通紅,“姑娘再不放手,我……我就不客氣了!”
白瑯華此刻卻早失了理智,尖尖的指甲徑往修久容的脖子抓去,“你這壞人,我要為品琳報仇!”
“不可理喻!”修久容被逼得沒法,當下手一伸,便扣住了白瑯華的雙手。
白瑯華兩手被修久容扣在了腰側不能動彈,想也不想便抬足踢了過去,修久容立時腿一抬,便將白瑯華的腿夾住,如此這般便算是將這只張牙舞爪的貓兒給制住了。
只是……他們兩人還沒覺得,可周圍看著的人卻頓時瞪大了眼睛。
“他長這么大從沒近過女色,害我一直以為他有什么毛病,如今看來……”程知眼睛睜得圓鼓鼓。
“嗯,我們的小弟弟終于長大了。”林璣則一副頗為欣慰的樣子。
徐淵聞言掃了兩人一眼,然后移目看向修久容與白瑯華,并沒有絲毫上前拉開的意思。
“這……也還蠻好看的。”任穿雨則摸著下巴道。
其余諸將亦都點頭,眼前這美男雙手兩腿緊圈小美人的場面還是挺賞心悅目的。
“壞人!我要咬死你!我要為品琳報仇!”白瑯華身子不能動彈,猶是掙扎著伸長了脖子要去咬修久容。
修久容則后仰著腦袋躲避。
“久容,你就讓她親一口嘛。”林璣戲謔的聲音響起。
確實,眼前的情景落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倒真像是白瑯華要親修久容,而修久容拼死躲避。,
一直不吱聲的徐淵看著修久容越來越后仰,終是忍不住嘆了口氣,“會親到的。”
他的話一落,修久容便一個重心不穩,砰地倒在地上,緊接著便聽到一聲“啊!”的驚呼,修大將軍終于被瑯華公主親到……呃,不,是咬到了。
“怎么了?”
諸將看戲看得正歡,驀然身后傳來一道淡雅的嗓音,頓讓幾人一僵。
“修將軍?你這是——”豐蘭息看著地上正糾纏著的兩人,詫異地拖長了聲音。
“雍王。”躺在地上的修久容仰首看到豐蘭息,頓時死命地推開壓在他身上的白瑯華。
“壞人,賠我的品琳!”白瑯華卻不肯放過他,仍是湊過去要咬他。
“你快起來。”修久容卻急得不行,只想推開白瑯華。
于是,一個要撲過去,一個要推開來,兩廂只是糾纏得更厲害了。
豐蘭息看著,忍不住輕輕笑出聲來。
他的笑聲一出,地上的白瑯華驀然一呆,只覺得這笑聲如歌般清雅,令人迷醉,忍不住抬起頭來,目光望去,滿目的銀甲玄甲中只有一道墨色身影是如此的不同,那一刻忽然間懂得了什么叫“鶴立雞群”,明晃晃的陽光下,那人墨衣黑發,卻比那些身著鎧甲的將軍更為明耀,墨色的瞳眸望來,光影交錯間似能將人的魂魄吸入,一時間她只呆呆看著,耳邊只有他的笑聲,拜以前所的詩文的熏陶,那刻她腦中閃過一句很優美的話:“在高之臺,有子如玉。容且美兮,氣且華。語若蘭兮,笑如歌。”
豐蘭息也在打量著地上趴著的嬌小女子,身上穿著一身火紅的軟甲,白嫩的小臉上沾染了塵土,嘴唇上還沾著紅艷艷的血跡,嗯,就像一只剛伸爪抓過人的漂亮小貓。當下他淺淺一笑,道:“這位漂亮的小姑娘是?”
眼看得這人沖自己微笑,白瑯華只覺得心怦怦跳得厲害,耳中若有雷鳴,頭腦一陣昏沉,“我叫瑯華。”聲音弱如貓吟,然后便是一陣眩暈,她頭一垂,便昏了過去。
白瑯華后來真的名留青史,卻不因為她是北州白氏的公主,也不是因為她的美名、才名、藝名……而是因為豐蘭息。
《東書?列傳?雍王蘭息》中記載豐蘭息的容貌時有這么一句:“其容美氣華,曾一笑傾瑯。”
“瑯華?”豐蘭息一怔,想起了自己養的那只白貓,然后再一次淺淺笑開,“原來是北州的瑯華公主呀,真是好名字,還真是有些像呢。”最后一語輕如呢喃。
眼見白瑯華不動了,修久容趕忙爬起來。
而在場的諸將此刻卻看著地上的人有些發愣,想著剛才還張牙舞爪的人這會兒竟然暈倒了。然后再一致將目光移向猶自優雅微笑的豐蘭息,還真不愧是名驚天下的雍王,一笑竟是如此厲害。
豐蘭息彎腰細細看了白瑯華一眼,道:“看來她是餓暈了。”他的話說完,遠遠地傳來號聲,“哦,開始了。”目光轉向諸將,只是這一回,他的目光卻不及幾人動作快,眨眼間,剛才還佇立一處的人便全都飛身遠去了,不過……總算還有一個反應稍慢的。
被豐蘭息目光一望,修久容才邁開的腿便頓住了。
“孤怎么能讓青王久等,所以修將軍,你便負責喂飽這位瑯華公主吧。”說罷,豐蘭息優雅地轉身,施施然地離去了。
留下的修久容看看地上躺著的人,忍不住抬手摸摸脖頸,觸手是一排凹凸的牙印,耳中聽著傳來的號鳴,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噢噢噢……噢噢噢……”
將士們演練的熱烈吼聲傳來,修久容原本猶疑的眼神頓時變得冷靜,抬手招來一名士兵,“去找六韻大人,請她安置這位瑯華公主,并將那位受傷的姑娘與她安排在一個帳里。”
“是!將軍。”士兵應道。
修久容吩咐完畢,轉身疾步而去。
風云騎、墨羽騎互為對手演練了半日,本是各自散開歇息,可寬廣的空地上,卻圍著無數的士兵,玄甲如墨,銀甲如霜,黑與白鮮明的對比,白與黑分明的對壘。在空地的中心,兩道人影正纏斗一處,難分難解,烈日之下,所有人皆全神貫注于場中的兩人,眼睛一眨也不眨,舍不得錯過每一個精彩瞬間。
場中比斗的兩人乃徐淵與喬謹,兩人皆持長劍,你來我往,飛騰跳躍,斗了近半個時辰了,卻還是不分勝負。可兩人精湛的武藝卻讓所有的士兵看得眼花繚亂,熱血沸騰,恨不能自己便是其中一個,有那矯健的身手。
場中兩人越斗越勇,毫無罷手之意,出招越來越快,劍光時如匹練,劍鋒時如芒刺,時擊時絞,冷厲的劍風掃向四周,稍靠得近的士兵不由自主地后退,悄悄地摸著肌膚上一粒粒的疙瘩。
“真是厲害啊!”
隨著場中的驚嘆聲,兩人已從地上斗到半空。
半空中兩道身影時分時合,時落旗桿,時翔高空,寶劍揮動間,熾芒閃爍,仿如兩輪小驕陽,炫得人目眩神搖。
“喬將軍!喬將軍!”
“徐將軍!徐將軍!”
不知何時,場中的將士們不約而同地高呼助威,頓時場中氣氛變得高昂激烈。而半空中交戰的兩人,此時對于周圍一切已全然不覺,完全沉浸于與旗鼓相當的對手決戰的興奮中。
“啊呀!”
將士們猛然驚叫,只見半空中劍光忽然大熾,如兩道烈虹,帶著耀目的絢麗光芒,夾著劃破長空的決然氣勢,直貫而去!
所有人都知道,這定是兩人最后一擊,這一擊不但關乎他們各自的榮辱,也關乎風云騎、墨羽騎勝敗之局。那一刻,原本激昂的士兵們,皆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緊張地看著半空中那兩道絢麗而絕烈的劍光。
白瑯華到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激烈而又讓人窒息的情景。盡管驕陽刺目,可是她依然睜大了眼睛,緊緊鎖住半空上的兩道劍光。
如此絕烈的一劍之后,那兩個人會如何?
在場的人都在這樣想,只聽到砰的一聲巨響,震得所有人耳膜一陣嗡鳴,而后塵土散去,劍光斂去,眾人便見空地上原來矗著的一塊巨石已然碎裂,地上還留下了一道又深又長的溝,如同被雷劈電擊過。
眾人還在震驚時,半空中兩道人影落下,卻是喬謹、徐淵,兩人并肩而立,手依舊直直伸著,手中依然握著長劍,但兩柄長劍卻被一根白綾緊緊縛在一起,然后一道白影如輕羽般無聲飛落。
場中靜悄悄的,雖千萬人而無一絲聲響。
“若是兩劍合璧,自是無堅不摧,無敵不克;若兩劍相刺,不過落得個兩敗俱傷!”一片安靜中,一道清冷的嗓音如和風拂過,“同理,若風云、墨羽兩軍同心協力,自是普天無敵;若兩軍異心相拼,便是玉石俱焚。”
場中依舊一片安靜,所有的將士都在細細品味青王方才的話,然后,所有的將士,不論是風云騎還是墨羽騎,全都跪地,齊聲高呼:“謹遵青王教誨!青王萬歲!”
那歡呼聲響徹云霄,激起陣陣回響。
“她便是風惜云嗎?”白瑯華呆呆看著萬軍中心的那道白影。
地上有千萬人跪拜,她只是靜靜垂手而立,卻似驕陽所有的光芒都灑落于她一身,如鳳凰獨立,傲然絕世。
“天姿鳳儀……天姿鳳儀……原來就是這樣的。”白瑯華喃喃輕語著。
“好厲害的女人。”外圍瞭臺上,任穿雨輕嘆,“此番比試,若風云騎勝,則墨羽騎不服;若墨羽騎勝,則風云騎不服。便是打成平手,只怕雙方都心藏暗刺,可她卻只是輕輕松松一舉,隨隨便便一言,就令風云騎、墨羽騎所有人臣服。”
“否則她豈配稱鳳王第二。”一旁的賀棄殊也由衷贊嘆。
“你那些謀算,在她面前都不值一提。”端木文聲贊嘆之余,不忘諷刺一下身旁這個自負智計超群的人。
“我只是沒想到你們竟然不能全勝風云騎四將。”任穿雨聳聳肩,目光掃過身邊三人,頗為失望的模樣,“穿云與林將軍一個長槍一個神箭,各有所長,打成平手;文聲贏了程將軍,可布陣棄殊卻輸給了修將軍。這最后一場,喬老大和徐將軍也只能算是個平手,所以風云騎、墨羽騎誰為天下第一騎,嗯……還是個未知數。”
“剛才這一劍,若是雙輸……”賀棄殊看向任穿雨,略帶嘲諷,“你怎么辦?”喬謹、徐淵最后一招,幾乎是互毀的招式,若沒有青王的阻止,兩人不死也要重傷。
“雙輸么?”任穿雨抬手摸摸下巴,“也就是兩個都沒命,嗯,失策,失策呀,都怪我對你們太過高估了。”一邊說著一邊搖頭,半分反思的意思都沒有。
賀棄殊白他一眼,然后轉頭不再理會他。
端木文聲眉頭微皺,抬手指向下方氣氛熱烈的將士們,“兩軍同心共志難道不好?真弄不明白你腦中那些鬼想法。”
“我當然也希望看到兩軍同心共志,只不過……”任穿雨目光掃向場中那道白影,“那是鳳凰,青州鳳王之后。”后面的話他說得極低,便是站在他身邊的三人也未聽得清楚。
“哥哥,青王不同于你以往所遇到的任何人。”任穿云則是提醒著兄長,“她也不同于主上身邊以往的任何人。”
“我知道。”任穿雨輕輕頷首,轉頭目光深思地看向遠處的豐蘭息。他們的主上依舊從容淡定,只不過……剛才那山呼海拜也不能令他有一絲警覺嗎?哼,能令千萬人俯首的人,豈能立于人后。他微微一笑,笑得狡黠而得意,誰說他無所得,這不就是他的所得嗎?
一列列銀甲、黑甲的將士自身邊走過,所有人都是目不斜視,不曾因這漂亮小姑娘的出現而有絲毫異樣,踏著整齊的步伐昂首挺胸走出,人人都面容嚴謹,目光銳利。
這就是名震天下的風云騎與墨羽騎嗎?
白瑯華默默感嘆,轉頭便見兩道身影并肩行來,身旁擁簇著部將,身后旌旗飄揚,仿佛是從遠古神話中走來的王者,步履優雅,意態雍容,陽光下,兩人額間的玉月熠熠生輝,盈盈光華輕輕攏住兩人,白衣墨裳,如此分明,卻又和諧如畫中白山黑水。
“這是北州的瑯華公主,你還沒有見過吧?”
白瑯華聽到那個俊雅無倫的男子微笑著向那個清俊絕逸的白衣女子介紹她,她知道這兩人就是雍王豐蘭息、青王風惜云。
“瑯華?”風惜云重復這個名字,目光望向白瑯華,而后淺淺笑開,笑得意味深長,“瑯華,果然是個美人。”說著她側首看了豐蘭息一眼。
聽到這樣的贊美,白瑯華臉上微微一熱,隨即沖口而出,“我是北州的白瑯華,我來是要打敗你的。”
她話一出口,猛然捂嘴,那一刻,不用攬鏡自照也知臉上一片火紅,白瑯華不禁低頭,再不敢看面前的兩人,只是頭才一低下,便想她又沒做錯什么,于是便又抬頭,一抬頭便望進一雙略有詫異卻溢滿笑意的眼睛里,那刻,她想,原來世上還有好看得會說話的眼睛啊。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實習寵獸飼養員。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大神傾泠月的且試天下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