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兒子深陷雪坑。老娘卻坐在一邊笑瞇瞇地叫好眾人都一同在心中沖輕輕翻了個白眼。同時,她們也很好奇,這么點大的瑞殿下,雪都到他胳肢窩了,他怎么堆出雪人來?難怪主子不讓掃雪,原來是在這兒等著瑞殿下呢
瑞殿下窩在雪地里,并沒有因為人小雪厚又沒人來幫忙而喪氣,反而歪著腦袋思考起來。怎么辦呢半晌,他突然眼前一亮,咧嘴笑了起來。
只見他艱難地順著原路爬了回來,沖進房間一陣翻找,不一會兒出來,懷里抱著一個額,木箱蓋子?看樣子,還是剛從什么木箱上卸下來的。
眾人還在疑惑,這個箱蓋能有什么用?只有程海,看著這箱蓋微笑起來。當年,他們在海邊隱居時,那一年大雪,姐姐就曾用木板拼出一個叫“雪橇”的東西,由馬匹拉著。在雪地上跑的飛快。瑞殿下當真聰慧,不愧是皇上和蘇學士都看中的儲君
輕輕點了點頭,看來兒子是想找快木板的,但房間里一時找不到木板,只好拆了一個箱蓋下來恩,不執拗,會找替代物,不錯不錯
再看瑞殿下,將箱蓋放下雪地上,爬上去試了試,很好,沒有陷下去。他又跳了下來,找了根棍子,插在雪地上使勁一用力,于是箱蓋載著他順利地向前滑了幾步
輕輕一陣無語。還好這院子平平整整的,沒有高低起伏,不然,今天瑞殿下就不想玩堆雪人,而是改玩滑雪了
在箱蓋的幫助下,瑞殿下再沒有陷在雪地里,花費了半個時辰,才滾出一個結結實實的比他的個頭還高一些的大雪球來,將雪球推到院子中央偏右的位置,以免擋在路上,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后,又很快滾出一個小些的雪球,瑞殿下費勁力氣。想要將這小雪球抱起,放在大雪球上面
“你們去幫他吧”輕輕對兒子的表現非常滿意。既然皇上和蘇學士都看好兒子,要將兒子當作未來的繼承人培養,那她這邊的日常教育也不能松了。
就這樣,瑞殿下一口氣堆出了個四個雪人,才跑回輕輕身邊歇了口氣,就著奶茶,吃了幾塊點心,才顯擺道:“娘,我堆的好吧那個最高最大的是爹爹,爹爹旁邊的是娘親,前面兩個小點兒的,一個是小姐姐,一個是我”
一家四口么?輕輕望著在雪地中微笑,顯得十分幸福溫馨的四個雪人,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感覺有些刺目她摸摸兒子的頭發,將手爐交給兒子捂捂通紅的小手,想說些什么,最終卻道:“入夜的時候,在雪人上澆些水。雪人會凍的更結實,說不定能撐到春暖花開都不會融化呢。”
就算是撐到春暖花開又如何?總會融化的。
既然下了雪,于是很快就到了新年,算算日子,她的肚子已經有接近六個月了身子越發笨重,人也越來越懶,手腳也開始腫脹起來。好歹除了這些,她胃口還算不錯,心情也能保持舒暢,平日里,她不出院門,那些女人不知為何,竟也不來煩她。
“娘,給您。”出門探望長安的瑞殿下歸來,也沒忘為窩在軟榻上不出門的輕輕帶了幾枝梅花。
輕輕接過了嫩黃的梅花嗅了嗅,就一股幽香縈繞在鼻端,她謝過了兒子,吩咐月兒找了個花瓶,將花插了起來。
“娘,你說小姐姐為什么不來我們這玩了呢?若是小姐姐能來,我們一起陪娘多好啊。”瑞殿下乖巧地替輕輕捶腿。
“你想一想,若是你小姐姐總來我們這,那她的母妃不就孤單了么?”輕輕道。
“哦。”瑞殿下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雖然他打心底不喜歡鄧母妃,總覺得鄧母妃看他的眼神很奇怪“那弟弟妹妹什么時候才能從您肚子里面出來呢?都呆了好久好久了。”瑞殿下又問。
“不急,再過幾個月就出來了。到時候,你可要幫娘照顧弟弟妹妹,不許欺負她。”輕輕笑道。
“恩。我會講故事給她聽的。”
輕輕一邊給兒子聊些閑話,一邊在盤算,再過兩日就是新年了,新年就有宴會,有宴會就有紛爭在她的印象中,女人們只要聚在一起,一定非要發生點什么不可。像自己參加的兩次芙蓉園聚會,還有那次端午節
額,這么想一想,她參加的皇宮女人舉行的集體活動好像一共才三次盡管才三次,她還是對宴會抱有很深的戒備之心。貌似所有的宮斗小說中,那些宴會上,觥籌交錯中,總是暗藏著刀光劍影
更何況,自己還挺著這么大的肚子,外面滴水成冰,冷的邪乎,萬一她一個不小心滑到,秦六等人救援不急,那就可能一尸兩命
危險,實在太危險了。
可她還不能不去她只是身懷六甲,又不是臨盆在即,而且作為一個正五品的才人。是要參加祭祀祖先的,不能缺席。頭疼啊頭疼。
就算她再頭疼不已,日子還是一步一步走到了除夕這一日,她還是要去參加祭祀和晚宴。臨行前,她將自己身邊親近的人都招了過來,問道:“打聽清楚祭祀的程序了么?”
程海道:“主子,祭祀的時候您不用去祠堂,只能在祠堂外站著。而瑞殿下今年剛好滿四周歲,需要隨著皇上,皇后娘娘,以及慶殿下進入祠堂拜祭祖先。由于要為瑞殿下上宗譜。原本大概一個時辰的祭祀儀式可能會增加半個時辰”
一個半時辰,那就是說,自己需要在寒風中站上三個小時偶地神吶!先不說冷不冷,只說她身子笨重成這個樣子,能不能站上三個小時,她很懷疑“孕婦沒有特權么?比如說站一小會兒意思就夠了?”
程海低頭道:“祭祀祖先是很嚴肅的事情。特別是在皇家。”
那就是說沒有孕婦特權輕輕有些喪氣,知道逃不脫,她也就認命,道:“總之,你們都要小心,海子要片刻不離地跟著瑞兒,月兒和小六看著我這個孕婦,可千萬不能讓我栽倒了啊。”平時她摔一下也就摔了,拍拍屁股再站起來就是,可現在
幾人都是肅然。他們知道的很清楚,若不出意外,瑞殿下將會是太子,而輕輕作為瑞殿下的生母,想暗中找她麻煩的絕對不少!
做完了“戰前總動員”,輕輕將自己裹成一個球:內置棉衣一件,外套羽絨服一件,在外邊再罩上一件貂皮大氅;脖子也被圍了個嚴嚴實實,密不透風,下身倒沒有穿太多,只一件厚厚的棉裙——穿的多了,會行走不便的
為了避免當年黃鶯鶯的悲劇重演,程海更是將輕輕乘坐的車攆里里外外檢查了十來遍,再由自己親自駕車,讓秦六把住車門,杜絕車攆行走時的一切意外。他甚至還在靴子里藏了把匕首,以防萬一,拉車的馬匹受驚,他好能及時砍斷韁繩或是將馬擊殺
太廟中,古柏深深,古樂陣陣。
站在太廟前,沐浴“先祖恩德”的妃子一共有四位。鄧婕妤與輕輕站在左首,黃鶯鶯與趙紅鸞站在右首。四人都是神色肅穆。垂首而立。
輕輕站在鄧婕妤身后,小腿直打顫。這該死的古樂已經響了一個多時辰了,竟連一個波瀾都沒有,像是永遠不會結束似的
這可怎么辦?她感覺自己的力氣都被抽光了!
為了轉移注意力,輕輕開始努力回想前世看過的電影,聽過的歌曲,又臭又長的電視連續劇
恍恍惚惚中,太廟朱紅色的大門總算打開,她感覺到月兒在身后扶住自己,終于松了一口氣,將全身的重量全部壓在了月兒身上。
總算是劫后余生了,輕輕坐在車攆里想,想到馬上還有一場晚宴,說不定又會發生些什么,于是又緊張起來。
讓輕輕意外的是,晚宴上竟然什么都沒發生。皇室一家坐在溫暖的大殿里,吃著精致的酒菜,欣賞著美輪美奐的歌舞,是不是談笑一陣,氣氛溫馨而和諧,就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樣
怎么什么都沒發生?輕輕有些納悶,覺得很是不可思議。不過宴會已經結束,平平安安當然更好輕輕隨著眾人站了起來,一起向殿外走去。
程海和秦六再一次去檢查車攆,輕輕拉著兒子的小手,站在殿前與同樣在等車的眾女們說著閑話,就在這時,突聞“啊——”一聲,輕輕的心跟著聲音一下了提到了嗓子眼——
她的對面不遠,原本與鄧婕妤站在一起的長安突然向她沖到過來,眼見就要撞到在她身上。
“安安!”
“小心!”
就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長安還是撞到了輕輕身上,借著廊檐下大紅燈籠發出的紅光,輕輕看見長安驚恐的小臉果然是宴無好宴啊!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