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上之臣

第106章 家里催婚催得急

第106章家里催婚催得急

第106章家里催婚催得急

這倒是意外之喜。

下個月就是五月,五月會有晉職的機會長纓知道,原本她就是這么打算的,但沒想到她進了督造司還有機會。

她默了下,笑道:“這算不算是走后門?”

徐瀾也笑:“不算。因為到時候倘若你辦事不力,誤了正事,那么就算是你之前立過大功,我也是不會往上申報的。

“而就算報上去了,審核的人也不是我,你就是想走后門,也無門可走。”

長纓點點頭,不出聲了。

床上的他依舊爽朗,但終歸不似往常威武,然而如同那日一般帶給長纓的怪異感覺又沒有了。

眼下對他,她清醒冷靜得很,腦子里沒有一點不該有的念頭。

“爺,蘇姑娘來了。”

胡恩進來通報,順道看了眼長纓。

長纓站起來:“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有進展了我再來告訴你。”

“長纓!”徐瀾喚住她。

長纓在原地轉身。

他說道:“你不用走的。再坐會兒。”

男人的臉上滿是誠懇。

長纓默立著,還是覺得自己應該走。

她點點頭:“天色不早,我改天再來。”

長纓走出門口,迎面就遇上蘇馨容。

蘇馨容看上去心情還不錯,只剜了她一眼便就進了門。

夕陽西下,暮色漸起,薄暮下的南風巷簡樸又安寧。

長纓漫步走到家門口,見路過的商販挑著有菜在賣,索性停下來,一面沖門內喚著“吳媽”,一面低頭挑了幾棵蘿卜,兩把小蔥。

不遠處一輛馬車簾子,這時候就被一柄精致象牙扇給挑開來。

馬車里的人目如幽潭,透過挑起的車簾望著那專注揀菜的身影,凜冽而利落五官在車內幽暗光影下,深沉得像水里的倒影。

車下立著的郭蛟側首看了一眼車內,雙唇微翕,到底不曾說什么,閉上了。

“今晚上吃點素的。”

長纓把菜給了吳媽,順手掏了幾個銅板給商販。

眼角余光瞥見街頭似有目光,抬眼望去,一輛馬車路過,車簾掩得嚴嚴實實。

馬車里郭蛟問凌淵:“今夜里宿在鎮上還是?”

“進城,找客棧。”

徐瀾既然指了明路,長纓自然是要把握好這一個多月的機會。

她知道五月有機會晉職是因為前世里湖州知府也參與了斟選,原本軍中的事不關于衙門,但近年來由于剿匪而官兵接觸頻繁,因此作為知府添上兩筆也算是錦上添花。

程嘯的案子給她加分不少,但與此同時衛所里也有別的將領在別處立功,因此不能說十拿九穩。

這就容不得差事上出差錯了。

晚飯后她把接下來半個月的事務都作了批注,然后又捋了捋近期湖州境內將出現的事情,挑出幾件可能會帶來影響的做了提醒注錄,以免到時候被突發干擾。

一切做完之后,她又拿起早前多日霍溶給她的一本漕運司官吏花名冊來打開。

這本花名冊上記錄的各司官員十分周到詳細,甚至有些官員之間的關系都標注了清楚,可謂做足了功課。

但是長纓也有疑惑。

霍溶身為皇商之子,有足夠的財力供霍家栽培這位少主不消說,有霍家在皇帝面前受到的信任與重用,霍溶私下里能夠得到諸多幫助便于行事,這也順理成章。

可是他能在短時間內取得如此詳細的官吏名冊,是不是還是有些出乎人意料?

“姑娘,霍將軍請您去街口的面館。”

長纓看看天色,道:“我晚飯早就吃完了,吃什么面?”

盈碧因著此前出的差錯,如今做事已很小心:“奴婢反復問了,但來人不肯說什么事兒,只說姑娘去了的話,不會后悔的。”

長纓暗哂,待不理會的,半刻后又還是放下名冊,起身出了門。

到了當日與徐瀾吃過面的面館,人家果然已經在座,身上還是在碼頭時穿著的盔甲,頭鍪放在一邊,束起的濃密發絲有些許幾根的凌亂,但這專注地埋頭開吃的樣子,卻看不出來什么潦草的痕跡。

“手好了?”她坐在對面打量他。

他右手上還綁著紗布,但舉起箸來已十分靈活。

霍溶埋著頭沒理她,似是沒聽見似的,直到把余下半碗面全吃完了,才舉杯漱口,掏出帕子來把唇拭了。

他抬眼望著她,面館里燈不是很亮,將她素日略帶英氣的五官照出幾分柔美,身板在夏裳之下也顯得有些單薄。

“漕運司的事有沒有什么想法?”他問。

長纓睨他:“霍將軍不是不讓我過問么?”

“是不讓你過問,但問問你的想法并不妨礙我。”

“沒想法。”她說道。

霍溶包容著她的小性子,語氣如常:“頭還疼嗎?”

長纓凝眸:“你找我來,該不會是為了嘮家常?”

霍溶打量她,道:“你這么刁鉆,當初到底是怎么活著出京師的?當年凌淵就算沒殺你,也應該把各處關口卡得死死的了,你莫非是插了翅膀?”

“吉人自有天相。”

長纓不想與他多說。

霍溶對著窗口抿了口茶,片刻道:“找你來是有點要緊事。

“我家里最近催婚得急,咱們有現成的婚書,反正你也沒看上誰,要不要幫我這個忙,索性把這門給過了?”

長纓在桌面輕叩著的手指驀地頓下,隨后她以一種看癡傻兒的目光看過來。

霍溶卻氣定神閑,仿佛說的正是件再也正經不過的事情。

“霍將軍莫非身患什么隱疾,娶親困難?”長纓睨著他,從頭瞄到被桌子擋住了一半的胸腹。

“我五官端正,體格健壯,品行良好,愛干凈,不打女人,沒通房侍妾,也不在外頭拈花惹草。娶親不困難。”

“那你是逗我玩兒?”長纓玩起了辮梢。

霍溶沒回答,舉箸夾了塊羊肉,慢條斯理邊吃邊望她。

長纓覺得好笑。

那婚書是她親筆簽下的沒錯,事發那段時間是有蹊蹺,很可能他沒騙她什么,對此她也沒否認,但說到過門就過了吧?

“聽說派來的欽差已經到湖州了,倘若來的是凌家的人,你怎么辦?”

霍溶咽下羊肉,緩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