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楠和林芷在外面嬉鬧了一刻多鐘的時間,梓修和林氏也起床了,梓修最近每天跟著蕭楠練拳,起得也早,通常在卯時末,也就是清晨六點半左右起床,今日比往常早起了一刻鐘,卻是受蕭楠和宋諾在外面嬉鬧歡笑聲的影響。
“哇,下雪了。”梓修剛從自己屋中出來,看到外面紛紛揚揚的雪花,口中頓時歡呼一聲,抬步就朝外沖了出來。
“注意保暖,別光顧著玩凍著了。”跟著出來的林氏在后面叮呤了一句。
“知道了,阿母。”梓修口中邊應,邊朝院中沖去,加入到蕭楠和宋諾的雪仗中。
蕭楠家以前經濟條件不錯,家里的棉衣被子什么的都備得很充足,就連碳火都還有去年余下的一百多斤,今年又添了一百來斤,再加上炕上也早開始燒熱了,孩子們并不覺得冬天難熬,對于下雪,梓修也是十分喜愛的。
大家在風雪中習了半個時辰的拳,王氏便將早飯做好,天雖然在下雪,可私塾的夫子們并沒有說要放假,梓修還是要去上學的,吃過早飯,蕭楠看雪下得不小,從他們家到梓修就讀的私塾還有二里多路,蕭楠不太放心,就親自將他送了過去。
從私塾回來之后,小不為也起床了,林氏在廚房燒好了碳盆,宋諾、小不為坐在碳火旁嬉鬧,林氏則坐在一旁繡花,小斑斕則卷在林氏腳邊,靠著碳盤烤火,小不為看到蕭楠進來,立即朝她撲了過來,蕭楠一把將他抱住,順勢坐在碳盤旁的椅子上,指著他的腦門教訓:“小不為,你現在倒是越來越像三歲的孩童了。”
“我本來就是三歲的孩童!”小不為一臉理直氣壯的回答,蕭楠頓時氣絕,宋諾則在一旁哈哈大笑……
到了正午的時候,地上的雪已有數寸厚,林氏放下了手中針線,開始忙活午飯,蕭楠瞧著外面那白茫茫的世界,小聲和宋諾嘀咕:“師姐,咱們吃完午飯后,帶上小斑斕,去山里轉轉如何?”
“好啊!”活潑好動的宋諾早呆不住了,聽得蕭楠的提議立即舉起雙手贊同。
“大娘,下這么大的雪山上不太安全,別進去了。”正在灶下做飯的林氏聽到兩姑娘的嘀咕,不太贊同的瞪了自家閨女一眼,勸道,至于小不為,他一會看看這個,一會看看那個,很聰明的沒有插嘴。
“阿母,你放心啦,我們不入深山,只在周邊林轉轉,不會有什么危險的。”蕭楠連忙一臉討好的朝林氏望了過去,她沒說的是此時的她早不是數月前的那個蕭楠,以她的本領,再加上宋諾,兩人聯手,就算在林中碰到了老虎,縱然不敵,想要離開,卻也不會有太大問題。
林氏知道自家閨女主意大,勸了幾句勸不住之后,也就不再勸了,這孩子行事有分寸,林氏也不想拘著她,吃了午飯,蕭楠和宋諾換了一身冬日獵裝,帶上小斑斕,朝白云山進發了,臨走之前,蕭楠特意交待林氏,讓她把院門門上,除了他們幾個回來之外,其它無論是誰來都不要輕易開門。
她這一離開,又帶上了小斑斕,家里就只剩林氏和蕭不為這么一個嗷嗷待哺的小不點,實在讓人放心不下,林氏又是感動又是好笑,她輕輕點了蕭楠的額頭一下,嗔道:“知道了,愛操心的丫頭,你阿母我又不是紙糊的,你用得著這般不放心么。”
“大娘,我發現這次相見你真的變了很多呢,嬸娘又不是小孩子,哪用得著你這般小心的呤叮又呤叮,你以前并沒有這般嘮叨。”離開家門,在進山的路上,宋諾也忍不住取笑了蕭楠一句。
“你知道什么,以前有我父親在,桑榆村根本沒有人敢欺負我阿母,可現在不一樣,我父親不在了,別的人不說,但說我那阿婆一家,就時刻惦記我們家的一切,上一次我入山打獵了,我嬸母還有我那菊云姑母,沖到我們家來,可把阿母和梓修欺負得不行,不然,我也不會想著去抓著虎崽回來,養大看家了。”蕭楠瞟了她一眼,撇了撇嘴道。
“什么?那家人竟然如此過份?嬸娘和梓修沒受什么傷害吧?”宋諾聞聲嚇了一跳,急忙道,她以前常來蕭家小住,倒是隱隱知道蕭楠一家與其祖父一家的關系一般,但蕭大朗和林氏都不是嘴碎之人,自不會在她面前說朱氏他們的不是,宋諾雖知蕭楠家與其祖父家關系不太和睦,卻不知他們的關系惡劣到如此地步。
“沒什么,只是當時受了些驚嚇,轉身我就從那兩人身上連本帶利討把公道回來了,哎,他們那幾人受了我的警告,一時半會大概是不敢來找麻煩了,我擔心的是我那祖父,以前我父親在的時候,他都偶然會來找點茬,現我父不在了,還不知會怎樣,幸好這他幾月一直在外,說是與什么人做生意去了,希望他回來之后,家里還能這般平靜。”蕭楠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感嘆了一句。
宋諾有些憂心的望了她一眼,卻不知該如何勸,她性子雖在活潑跳脫,此時卻也不知該說點什么,本朝很多規矩皆不如往朝苛嚴,但孝這一條仍然是壓在眾人頭上的大山,蕭長河與朱氏有再多不是,宋諾若是當場看見他們欺負蕭楠一家,倒是能說幾句公道話,可在蕭楠面前,卻不好多說什么。
“你也別為我操心,以我的性格,無論是誰,不惹我,什么都好說,若真仗著自己是長輩,就一味胡攪蠻纏,我也不會對他客氣的,咦,瞧瞧那足跡,好像是什么大型猛野經過。”蕭楠瞧著林諾的神色,倒是反過來安慰了她一句,緊接著她的目光雪地上那一排深深的巨大足印上,語氣頓時變得十分驚訝,此時他們已進了白云山的林區。
“大娘,這是什么野獸?腳印怎的這般大?”宋諾順著蕭楠的視線望去,頓時吃了一驚。